枯藤老樹昏鴉,分離人即將天涯。
破敗的城門口,一家三口相對(duì)而望。
為了這一場(chǎng)大戲,赤仙兒沒少琢磨,悄悄的從袖口中拿出幾滴辣椒油來,擦在眼尾處,然后哭的是肝腸寸斷,生不如死。
“夫君啊,你這一走便不知何時(shí)能再見了,從此一別兩寬,咱們夫妻就此別過!”赤仙兒哭哭啼啼的,嗓子都啞了。
千面君被打的鼻青臉腫,卻還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你放心,我這就去報(bào)效朝廷,夫人不必?fù)?dān)憂!”
說著兩個(gè)人抱在了一起,赤仙兒靠在他的胸口,一副難舍難分的樣子。
就在這時(shí)候,兩個(gè)人被拉扯開,卻正是一旁臉色不好看的代珩。
“既然這么不舍得,那咱們也跟去啊!”代珩語氣輕蔑,目光像是兩個(gè)冷箭一般。
“說什么呢!”赤仙兒擦了擦淚珠,“你怎么也不跟你爹告別!”
千面君的目光一只落在代珩懷里的那把刀上,“兒啊,這把刀不是給爹的嗎?爹雖然有幾百把,但既然是你孝順的,那爹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說著便自己身上要上來奪去。
代珩一把避過,嘎嘣丟出一句話來,“爹既然這么為難,那便別要了!”
千面君暗恨這人腦袋怎么不會(huì)轉(zhuǎn)彎,“不為難,不為難!”
然而代珩依舊將刀死死的抱著懷里,就是不給他。
眼看著天色已經(jīng)一片漆黑,赤仙兒只得催促著千面君趕緊走,一家子就這么慘兮兮的道別了。
…………
“哎呦,我不活了,老子打了一輩子的雁子,沒想到居然被雁子啄瞎了眼睛,哪里遭天譴的王八羔子,覺敢偷老子!”
一聲哀嚎傳來,赤仙兒跨過臺(tái)階的腳顫了一下,差點(diǎn)沒摔個(gè)狗吃屎。
聲音正是從梁上賊屋子里傳來的,一陣陣怨氣隨即飄散出來,好似索命的惡鬼似的。
福伯見赤仙兒來了,忙迎了上來,“姑奶奶,你可算回來了,可了不得了,梁上賊丟了幾塊磚,心疼的當(dāng)時(shí)的暈過去了,這會(huì)子剛醒來,又開始叫罵起來了!”
赤仙兒眼中古怪,“他還好吧?!”
“哪里還好?他暈過去之后,差點(diǎn)人沒了,我掐著他的人中,好不容易人回來了!”福伯還是心有余悸,“我見他這樣,便找了一摞磚給了他,誰知他哭的更傷心了!
“還哭了?”赤仙兒心中一驚。
“可不是,一個(gè)大老爺們哭的連爹媽都不認(rèn)識(shí)了!”福伯搖著頭,手里還端著一碗熱乎乎的面湯,“我見他不知不喝的,便做了一碗面湯給他!
代珩看著自己懷里的刀,若有所思。
三個(gè)人進(jìn)了梁上賊的屋子,卻見他正躺在床上,兩條腿蹬著,出的氣比吸的氣多,眼中呆滯,嗚嗚的哭著。
赤仙兒雙腳蹭著地,慢慢的走了過去,“你沒事吧,你那幾塊磚,被我拿走了!”
如同回光返照一般,梁上賊一把撲騰起來,鬼爪似的手揪著赤仙兒的胳膊,“是你啊,還我錢,還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