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514.無漏五根
成就太極道體，配合自然層次的悟性，令雷俊在登臨仙境之后，日常修行積累提升，仍然呈現(xiàn)出突飛猛進的速度，故而二十年出頭時間，便成功臻至仙境二重，洞玄太微。
接下來，他仍然能繼續(xù)快速向上突破，超絕的天賦根底令他出類拔萃，超出世俗常規(guī)。
即便在仙境高手中，雷俊提升速度仍將極為迅猛。
不過從洞玄二重太微垣，到洞玄三重紫微垣，修行難度同樣也遠大于洞玄一重到二重境界。
一些所需花費的時間與精力，必不可少。
到如此境界，類似光陰刀魄等寶物也難以再發(fā)揮作用。
雷俊本人眼下對時間和空間的奧妙領(lǐng)悟，就不遜色于光陰刀魄的原主人昔年仙境二重境界的武仙閻日中。
故而眼下的路，還需雷俊自己去走。
他走起來比閻日中、葛玄稚、阮喬等人更快更容易。
也不似江鳳歌、善智慧尊者他們先前那般還需苦心謀劃。
繼續(xù)向上的仙路，在雷俊眼中無比清晰。
只是，這并非可以一步邁出便直接跨過的階梯，而是漫漫前路。
仙境三重，意義重大，于諸般修行道統(tǒng)來說，都是關(guān)鍵階段。
相較于個人外在神通法力上的提升，其突破難度更大。
可這看起來有些出力不討好的一步，卻是修行上的必經(jīng)之路，同時也是關(guān)鍵一步，標(biāo)志著修士在仙境修行的初步完整。
于道家符箓派而言，有三天歸真之稱。
所謂洞玄歸真，至此抵達洞玄層次的頂點，有了攀登更高境界洞真的基礎(chǔ)。
道家丹鼎派那邊則是三花聚頂圓滿，正式達成煉神還虛，從而奠定通往更高層次返虛合道的基礎(chǔ)。
對符箓派洞玄境界仙人來說，這一變相當(dāng)于從不完整到完整，故而格外艱難也格外重要。
自上古大劫之后，龍虎山天師府此前歷史上也一共只有三人達成。
好在，眼下得十色鶴蓋加持，令雷俊隱約可以感到，自己面前這條漫漫長路，似是整體縮短些許。
他能比原先預(yù)計中，更早完成相應(yīng)積累。
“慧因悲心五證具足，成就圓滿法身了�！蓖鯕w元慨嘆。
雷俊若有所思：“是當(dāng)年大家依舊低估慧因法師了，還是他后來又有精進？”
昔年一貫低調(diào)的慧因和尚，因為通曉佛門諸脈傳承道統(tǒng)名動大唐。
但如今雷俊回頭再看，卻覺得世人反而因為感到已經(jīng)盡數(shù)窺破慧因和尚底細而感到心安，可事實上對方的天賦潛力仍未見底。
說旁人深具慧根，或許是贊許，但放在慧因和尚身上，這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名目。
與道家先天五太道體并稱的佛門最高根骨，稱為無漏五根，曰信、精進、念、定、慧五根。
佛門修行首重心靈，故而最頂尖的根骨資質(zhì)也是自內(nèi)而外體現(xiàn)。
慧根者，謂于諸法觀照明了。
于修行上最直觀的體現(xiàn)之一，便是如道家太易道體一般，持諸法無所礙，甚至不局限于佛、道之別。
只是，在九天十地大千世界，真正意義上的無漏慧根自上古之后再不復(fù)現(xiàn)，故而在大眾口中，慧根漸漸成為向往傳說的贊許之言。
可雷俊隨著近些年來同慧因和尚接觸越來越多，互相談法論道多次，他漸漸感覺，真正的無漏慧根于九天十地大千世界，似是出現(xiàn)了。
只是慧因和尚并不修持佛門以外道統(tǒng)，一心靜修佛法，旁者僅作參考。
原先以為他是不能，但現(xiàn)在看來卻有懸念了。
“慧因的無漏慧根，并非先天所成就。”王歸元說這話同時，笑看雷俊。
雷俊于是了然。
好么，大哥別說二哥。
“雖然如此，當(dāng)年初遇他的時候，仍是天縱之才無疑�！蓖鯕w元微笑說道。
雷俊聽著，心中卻為自家大師兄暗嘆一聲。
王歸元迄今為止，沒有傳人。
并不僅僅是作為龍虎山天師府長老沒有。
法清尊者亦或者先前的白蓮圣主靜久和尚，膝下同樣沒有衣缽弟子。
按照王歸元自己的說法，曾經(jīng)有一個好苗子令他心動，不問可知，說的自然是慧因和尚。
可惜那時候白蓮宗靜久宗主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因為無間緣故，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世重修。
故而最終慧因和尚入了白蓮宗其他人門下。
到如今，王歸元已經(jīng)令靜久和尚圓寂，并解決無間的難題，昨日種種如夢幻泡影，盡數(shù)放下。
所以他再見慧因和尚，也沒有遺憾的情緒，同慧因和尚參禪論道，雙方亦都自在。
至于未來是否再收傳人，王歸元對此并不在意。
慧因和尚能后天成就真正的無漏慧根，王歸元為對方感到高興。
此前慧因和尚佛門四脈同修，雖然震撼人心，但修為提升速度看起來便不似雷俊、唐曉棠等人來得迅猛。
可等他因為人間局面決定先專修一脈提升境界以應(yīng)變后，他在佛門九重天法身境界的提升速度，便陡然猛漲，成就佛門九重天五層法身圓滿境界，接下來只等證金身。
積累多時的沈溪、木淳陽、趙謙然、蕭玉門之后，便數(shù)儒家經(jīng)學(xué)五經(jīng)齊全平步青云的張徽和佛門慧因和尚，當(dāng)前最靠近仙境。
同樣新近修成巫門九重天降神五層圓滿的黎天青，在這方面較之他們，會慢些許。
“師父積蓄已足，預(yù)計在近年成就五炁朝玄大乘圓滿層次�！蓖鯕w元言道。
雷俊微微頷首。
自家?guī)煾冈椎那闆r，有幾分特殊。
論年歲，元墨白如今同樣已經(jīng)過了二百之齡。
正常情況下，這個年齡的九重天修士，結(jié)束修行快速飛漲時期，漸漸開始步入平臺期。
到這個階段，修士仍然有進步空間，但相較于自己壽數(shù)的前四分之一，則進步速度將大為放緩，難度大為增加。
元墨白的特殊之處在于，他并非人族。
若是尋常山貔，自然壽命遠比尋常人類來的少。
得法修行的情況下，一切自有改變。
但作為修習(xí)人族道法的靈獸，相較于其他人族修士，乃至于類似青鸞渚音、鳳凰風(fēng)明依原本天賦神通自然修行的靈獸，元墨白以及后來的卓抱節(jié)、程絨絨，都仍有許多不同。
故而這給了元墨白他們一些特殊的機會，但也受到一些獨特的局限。
如何擺脫局限，利用機會，是元墨白、雷俊、卓抱節(jié)三代人共同在意的事。
卓抱節(jié)此前修行中快慢緩急的把握，元墨白、雷俊都有花費心思，故而使得卓抱節(jié)修為提升速度看起來忽快忽慢，不易用其他資質(zhì)相近的天師府弟子衡量。
便是在其他方面大大咧咧的唐曉棠，教導(dǎo)程絨絨時都會留意相關(guān)事。
只不過外有雷俊幫忙，內(nèi)有程絨絨自己令人省心，所以唐真君作為師父的存在感才顯得稀薄。
而元墨白本人，在這方面更是時刻注意。
故而眼下雖然已經(jīng)超出二百之齡，但他修行仍然在穩(wěn)步向上。
結(jié)束這次玄門大典后，元墨白便將閉關(guān)，皓靈七炁積累充足，將生青靈九炁。
與之情況相似者，還有他的老伙計孫力。
此外，武道兵擊一脈的蕭雪廷和巫門血河一脈的刑風(fēng)，也正在為九重天圓滿境界做準(zhǔn)備。
再之后，儒家神射一脈的楚羽同武道煉體一脈的沈去病，當(dāng)前同樣已臻至九重天四層境界，儒家詠誦一脈的方岳當(dāng)前還是九重天三層境界，但這次玄門大典過后便將沖擊九重天四層。
沈去病同方岳先前登臨九重天境界的時間相近。
不過在雷俊參研太霆仙雷時，曾經(jīng)就肉身命功法門專門與沈去病交流多時。
沈去病除太霆仙體外悟性亦是不凡，收獲良多。
此外，得雷俊、張徽傳閱天書，慧因和尚、孫力、沈去病、方岳亦皆大受裨益。
“雖然這方九天十地大千世界尚未徹底平靖，但天地靈氣潮涌，修道界向上勢頭明顯，終歸是好事�！崩卓⊙缘�。
王歸元也感慨：“是啊，正如蜀山白真君此前所言，漸有古籍中所載漢末大劫前的模樣了�！�
…………………………
另外一邊的妖魔之世中。
天界星河，仍有星光流轉(zhuǎn)，但冰冷黯淡。
陣陣無形的妖風(fēng)不停呼嘯，廣及四方，充斥虛空。
中天紫薇，北極所在。
明亮的星辰有妖異之感。
只因那不是真正的紫微帝星。
而是一條龐大的蒼龍，盤踞在宇宙的中央，取代了曾經(jīng)的紫微北宸。
有星辰在宇宙虛空間移動，靠近這“紫微”所在。
星辰光輝明滅，卻沒有熾熱之感，反而無比冰冷，充滿肅殺和血腥的陣陣妖氣惡氛。
只是到了“紫微”附近后，平日里沖天殘暴和殺意都收斂，余下的都是臣服與恭順：“帝尊。”
化作紫微帝星盤踞于此的龐大蒼龍沒有反應(yīng)，只是星光微微晃動，仿佛眼瞳，注視對方。
平日里蓋壓四方，橫行無忌的妖圣繼續(xù)說道：“人界已無先前那道人的蹤跡，但有百目妖樹先前出手的跡象�！�
統(tǒng)御妖魔之世天界的妖龍帝君這時終于開口：“他沒落在百目手里�！�
對面星光應(yīng)諾：“是�！�
略微頓了頓后，他答道：“百目妖樹同大滅菩薩仍在角力，這次已經(jīng)持續(xù)多年，當(dāng)前暫未見他們因為那時之淵而罷手的跡象�！�
妖龍帝君：“先隨他們?nèi)�，旁邊留心觀察便好�！�
那星光中的妖圣應(yīng)諾后，繼續(xù)稟報道：“大日那邊，似是碰上另一個棘手的道姑，當(dāng)下還在糾纏，應(yīng)該與那道人一樣來自時之淵，我們要否……”
大日妖圣乃天界另一仙境二重的強大妖圣。
其真身，卻是一頭金烏，但不修持天地靈氣，而是修持妖氣惡氛。
“讓大日自己處置去，你們不要分心�！毖埖劬曇袈牪怀鱿才�
趙蟾陽此前入天界，某個角度上看起來，壞了他的好事。
當(dāng)前妖龍帝君忙于補救。
但他麾下群妖看不出這位天界主宰有震怒之意。
如此種種，并不令他們心安，反而更加惴惴。
這時聽了妖龍帝君命令，那星光中的妖圣立刻應(yīng)諾：“是，帝尊�！�
與此同時，一天一地。
地界之中，一個黑衣僧人，在無邊地獄中默默而行。
和苦海大尊、絕圣尊者一樣，其人看上去面無嚴肅，似也有幾分寶相莊嚴的模樣。
但在他一絲不茍無悲無喜的面容下，卻仿佛隱藏恣意的扭曲與瘋狂。
僧人來到一片蓮花池前。
蓮花池中光禿禿一片，無花亦無水，仿佛空滅的深淵。
當(dāng)中端坐一尊佛陀，一言不發(fā)，形同入滅。
黑衣僧人站在蓮花池邊，向?qū)Ψ叫卸Y：“弟子無凈，參見菩薩�！�
留在這里的并非大滅菩薩本尊，卻也非他的化身、報身之屬。
魔佛一脈傳承，破滅萬物萬象萬法，故而除卻自身，少有外物，不僅少有涉獵佛門法器，連報身、應(yīng)身之屬也沒有。
這里的大滅菩薩之身，乃是他留下本尊身體一部分所化。
“如何？”漆黑佛像不動，雖然出聲，但仍仿佛入滅。
無凈尊者雙掌合十答道：“稟菩薩，妖龍帝君沒有出天界�！�
大滅菩薩：“看來確有所謀�！�
聲音清雅，語氣平和，聽來全無狂躁之感。
只是，格外的冰冷。
無凈尊者低首：“菩薩，那方時之淵……”
大滅菩薩：“時刻留心�！�
無凈尊者：“弟子謹遵菩薩法旨�！�
…………………………
另一邊的九天十地大千世界中，在結(jié)束玄門大典后雷俊沒有前往碧落、黃泉亦或者蓬萊。
他繼續(xù)留在龍虎山，只是不入人間，停法駕于三清三寶洞天內(nèi)。
除了自身修行外，境界升至洞玄二重后的如今，雷俊繼續(xù)祭煉自己的法寶。
天師三寶，他當(dāng)前已經(jīng)不再隨身攜帶。
有十色鶴蓋加持，沒有天師三寶，也不影響他在龍虎山以外地方展開三洞三天太上龍虎仙陣。
故而宗門傳承之寶，當(dāng)下歸于人間龍虎山祖庭天師府內(nèi)龍虎宗壇中。
雷俊本人，當(dāng)前坐在三清三寶洞天內(nèi)的萬法宗壇里，靜靜看著眼前黑白二氣交織下，青竹杖由原本的十節(jié)，增長到十一節(ji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