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死死盯著寧秋水,那雙眼睛里折射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不理解,寧秋水這四個人到底是怎么從昨夜的死局中活了下來?
這……沒道理?!
就算寧秋水他們昨夜有四件鬼器,也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出四人全都存活的情況!
眼前的狀況,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
寧秋水那平靜從容的表情深深刺痛了瘦猴的自尊心。
昨夜他們冒著巨大風(fēng)險做出的決策與計劃,被寧秋水四人輕而易舉就化解了。
用著幾乎殺人的目光注視著寧秋水四人離開,瘦猴這才冷冷道:
“老樹那個雜種呢?”
一旁的穿著小背心的精瘦男人小心翼翼回道:
“不知道老大……老樹今早的時候就沒有回來找我們!
“您不是也在嗎?”
瘦猴臉色陰沉得宛如被浸泡了一夜的尿布,對著二人道:
“馬上去給我找到老樹!”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二人對視了一眼,也不敢忤逆瘦猴,轉(zhuǎn)頭急匆匆地向著院外兒去了。
…
寧秋水幾人早早來到了廣場,隔著老遠(yuǎn)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牧家祖祠中的門窗不知何時全都打開了,一張又一張的牌位隱約落入了眾人的眼中,濃郁的陰氣和怨氣包裹住了這里。
“大白天的,怎么感覺瘆得慌呢?”
劉承峰嘟囔了一句,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然后他四處掃視的雙目忽然看見了什么,突兀地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其他三人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寧秋水立刻問道:
“大胡子,咋了?”
劉承峰的聲音帶著不確定,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對著其他三人道:
“哎,你們快看那個牧家祖祠,是不是我眼花了啊……我怎么感覺里頭……有人呢?”
其他三人聞言,心頭一驚,便朝著牧家的祖祠看了過去,但他們盯著那兒看了好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劉承峰所說的人影。
“峰哥,你怎么說的這么嚇人呢?”
“別不是真眼花了吧?”
安紅豆語氣疑惑的。
劉承峰又仔細(xì)地朝著牧家祖祠中看了看。
“別吧……我真看見有人在看我,而且好像還不止一個!
他說著,猶豫了片刻,又轉(zhuǎn)口道:
“……算了,先不管了,我們先去找牧云生把后續(xù)的事情弄完吧,反正任務(wù)都要快結(jié)束了,管它祖祠里有什么鬼東西呢!”
“只要不出來,就算里面有天王老子也礙不著我們的事!
四人立刻動身,來到了牧云生所在的房間門外,敲了敲門。
吱呀——
老舊的木門被推開,牧云生那張慘白的臉上又白了些,先前的詭異妝容已經(jīng)被他抹去了,但漆黑如墨的眼神沒有了之前的冷漠。
“你們來了……”
它緩緩開口,將房門徹底拉開,給眾人讓了位置。
寧秋水四人走進(jìn)了房間內(nèi),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變化。
牧云生已經(jīng)自己換上了新郎的婚服,裝著葉玉妝骨灰的封魂罐擺在了床頭,由于嫁衣穿在了葉玉妝的身上,所以白天也隨著葉玉妝一同進(jìn)入了封魂罐中。
“我昨天沒有將牧辰的賬本給你們用來交流,你不會怪我吧?”
寧秋水從身上掏出了牧辰的賬本,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牧云生搖搖頭。
昨夜葉玉妝的那一步,已經(jīng)讓它明白了自己妻子的決心。
“你說得對……我該問問她,并尊重一下她的意見。”
牧云生說著,將葉玉妝的骨灰罐放在了桌面的銅鏡旁,開始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著裝。
從它肅穆的表情之中不難看出,牧云生是真的很在意這一次的婚禮。
寧秋水來到了它的身旁,將牧辰的賬本放在了它的面前,并對著牧云生說道:
“昨天你問我,到底該跟她說什么,那個時候我沒有給你答案……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也能夠共情一部分你的心情!
牧云生道:
“我理解,你已經(jīng)幫了我太多!
寧秋水盯著銅鏡之中的牧云生,笑道:
“但后來我從葉玉妝那里見到了她的決心……那一刻我突然知道你們應(yīng)該給對方留下什么了!
牧云生聞言一怔,頭扭過了怪異的角度看向?qū)幥锼?br>
“留下……甚么?”
寧秋水輕輕揮了揮手:
“你自己翻開,翻開你就知道了!
牧云生目光重新落在了賬本上面,緩緩將賬本翻到了最后面。
看著上面那個鮮紅的【喜】字,它愣住了很長的時間。
“這字昨晚她寫了一半,剩下一半留給了你……你寫嗎?”
牧云生死死盯著這個喜字,漆黑的眸子里是不穩(wěn)的情緒。
“為什么……今天……才跟我說?”
它說話的聲音帶著顫抖。
寧秋水平靜回答道:
“一個晚上的時間可以讓你冷靜下來!
“當(dāng)著所有牧家老祖的面去娶葉玉妝,幾乎等于你徹底背棄了牧家留給你的思想,從此與牧家勢不兩立!
“這是對你過去的人生道別,我認(rèn)為,你應(yīng)該有思考的時間,并且是以真正的勇氣去做這個決定,而不僅僅是腦子一熱!
頓了頓,他又說道:
“當(dāng)然,這也是你最后一次對自己所愛之人的答復(fù)!
“你,想好了嗎?”
牧云生沉默了片刻,從抽屜里拿出了自己昨天的那根斷指,而后目光堅毅,在葉玉妝留下的【喜】字旁,落下了另外一個【喜】。
“這就是我最后的答復(fù)!
它喃喃道,片刻后又如釋重負(fù)地笑了起來:
“其實,我早該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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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