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隔著銅錢眼,看見了『肆號醫(yī)院』里全是閃爍的紅點。
這在以往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遇見可能會對他造成危險的厲鬼,身上都會帶著紅色,但寧秋水還是第一次看見閃爍的紅點,那些東西……又代表著什么?
他放下了銅錢眼,看向了活體地圖,卻發(fā)現(xiàn)地圖上并沒有什么異常。
依然只有兩顆綠點,代表著他與洪柚。
既沒有紅點,也沒有紫色的點。
寧秋水站在原地,沒有立刻進入肆號醫(yī)院,他在思考,要不要等紫色的點出現(xiàn)之后,他再進入醫(yī)院。
畢竟根據(jù)先前從詭秘收容所里獲得的信息來看,肆號醫(yī)院里有著未知的恐怖,一旦進入還能不能活著出來,誰也不清楚。
最麻煩的是,寧秋水現(xiàn)在并不知道肆號醫(yī)院里的死亡契機是什么。
無論是崔炳燭還是楊先知,他們都對肆號醫(yī)院里的恐怖沒有提及太多,或許是不知道,或許不敢多言。
寧秋水覺得,不如等待紫色的光點出現(xiàn)之后,他再進入肆號醫(yī)院里,這樣或許就能夠減少危險發(fā)生的可能。
拿定主意,寧秋水決定等待一會兒,可身旁的洪柚卻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怎么不走了?”
寧秋水瞟了洪柚一眼,說道:
“等等!
洪柚見他站在原地沒動,也不再多說了,在四周踱步起來,步伐快而凌亂,時不時會抓抓自己的頭發(fā)。
寧秋水給自己點了根煙,對著洪柚說道:
“喂,你很急?”
洪柚被cue,忽然抬起了頭,理所應當?shù)溃?br>
“當然急了!”
“這地方這么危險,我們每待一分鐘,就多一分鐘的危險!”
“真不知道你到底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大晚上的不睡覺,居然往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跑!”
面對洪柚的質(zhì)問,寧秋水倒是也沒有跟她生氣,反倒是眼中出現(xiàn)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你再仔細想想,你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情急躁的么?”
洪柚呼吸聲稍微變得急促起來,攤手質(zhì)問道:
“不然呢?”
“我大姨媽來了?”
“一個月兩次是吧?月經(jīng)不調(diào)是吧?”
寧秋水鼻翼噴吐出了一抹白煙,與洪柚對視道:
“不,不是因為這件事!
“這件事,在來之前你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了!
洪柚瞇著眼,眼中的焦躁漸漸轉(zhuǎn)變?yōu)榱朔夼?br>
“不是,寧秋水你什么意思?”
“真把我當傻子逗,還在擱這兒PUA我?”
寧秋水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頭道:
“柚子,你認真審視一下自己……這里應該有某種特殊的力量,在影響你的情緒!
洪柚聞言,身體微微一怔。
被提醒之后,她的眸子深處忽然混沌了一下,漸漸恢復了清明,額頭和鬢邊滲出了些許汗水……
“我……我……”
她支吾著,沒說出什么話,反倒是身上莫名汗毛倒豎。
不過,縱然她沒有開口,寧秋水卻從她的眼神里看出了許多。
“你剛才……怎么了?”
寧秋水問道。
洪柚吞了口唾沫,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我不知道,剛才我在肆號醫(yī)院的三樓窗戶口看見了一個『病人』一直在盯著我,我就看了他一眼,然后……然后……我就挪不開目光了……”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一直低著頭,又側(cè)著身子,似乎在害怕不小心又跟肆號醫(yī)院里的『病人』對視。
寧秋水皺眉:
“你的意思是……剛才你被定身了?”
洪柚用力點頭。
“對……對!”
“剛才你跟我說話的時候,我也沒法開口……”
這回,輪到寧秋水震驚了。
他的瞳孔不自覺一縮。
洪柚剛才沒法跟他說話,那……跟他說話的是誰?
幾乎是瞬間,寧秋水就遠離了洪柚一步,拿出了銅錢,隔著銅錢眼看向了洪柚。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竟發(fā)現(xiàn)洪柚的身上彌漫著濃郁的血紅!
“嘻嘻嘻……”
冰冷的而詭異的聲音從洪柚的嘴中傳來。
“被發(fā)現(xiàn)了啊……”
洪柚撕心裂肺地笑著,前仰后合,身上的皮膚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
幾乎是同一時間,寧秋水就要掏出劉承峰的符紙,可忽然洪柚又恢復如常,滿面『你沒事吧』的表情看著他。
“喂,寧秋水……你怎么了?”
寧秋水的一只手緊緊攥著符紙,呼吸聲沉重了起來。
他看著洪柚靠近自己,一邊下意識地后退,一邊說道:
“站在那里別動!”
洪柚聞言,立刻站直。
她是真不敢往前走了,現(xiàn)在寧秋水的狀態(tài)實在太恐怖,雙目血絲充斥,身上的殺意宛如實質(zhì)!
“好,好,你別激動,我就站在這里……”
寧秋水那雙狼鷹一般銳利的目光死死盯著洪柚,片刻之后,他拿出了那枚銅錢,再一次看向了洪柚,然而這一次,卻讓他又猛地怔住。
洪柚身上的紅色……消失了。
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可如果是幻覺,自己是在什么時候中招的呢?
寧秋水的警惕性在這一刻凝聚到了極致。
他仔細地盯著洪柚的那雙眼睛,確認眼前的洪柚沒有問題之后,又問道:
“洪柚,你剛才是不是在三樓看見了一個病人……”
洪柚聞言表情變得古怪了起來。
“沒有啊,你之前不是已經(jīng)問了我一次嗎?”
“我問過你一次,什么時候?”
“就剛才啊……你說你在三樓看見了一個病人,然后就問我看沒看見,我說沒看見,然后你就忽然開始掏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