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楚扶歡皺著眉看了白蘇一眼,然后二話不說,一把扯下榻邊帳幔,擰巴兩下就擰成一條繩子,直接就往季寒脖子上套。
季寒起初沒反應(yīng)過來她要干什么,等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晚了。
帳幔勒在他脖子上,越勒越緊。
楚家是武將世家,楚扶歡手勁也大,都快勒得他喘不過氣來了。
直到他臉都憋紅了,楚扶歡才陰嗖嗖地說了句:“敢打我的人,信不信我勒死你?”
季寒想說不信,因?yàn)樗橇⒘藨?zhàn)功的將軍,除非楚扶歡自己也不想活了,才會跟他一命換一命。
但又意識到楚扶歡如今落到這種地步,娘家也沒什么人了,她似乎是可能豁出去這條命的。
楚扶歡爛命一條,金貴如他,不值得與她換命。
何況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楚扶歡的報應(yīng),必須得由他親手去實(shí)施。
季寒點(diǎn)點(diǎn)頭,啞著聲音說了聲:“我錯了!
楚扶歡這才松開他,看著他捂著脖子咳嗽了一陣,這才道:“你來找我做什么?”
季寒緩了一會兒,說:“其實(shí)也沒什么,就是我回來這些日子了,咱們一直也沒有好好聊過,就想趁著今日不上朝,咱們出城去轉(zhuǎn)轉(zhuǎn)。我?guī)憧纯窜姞I,看看這三年與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們!
“扶歡,其實(shí)我們不至于鬧到這一步,我們從來也不是仇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無論到什么時候都是不能忘的。你說是不是?”
白蘇沖著楚扶歡用力搖頭,她絕不相信季寒找她家姑娘就只是談?wù)劇?br>
但是楚扶歡卻淡笑道:“好,那就去吧!”
她給了白蘇一記安慰的目光,“好好看家,不必跟著我。頭上的傷記得找大夫包扎,記在季府賬上。”
府門外,早有馬車等候。
楚扶歡率先上去,季寒隨后跟了過來。
管家季常察覺異常,有些擔(dān)心楚扶歡,趕緊就去碧水云居找白蘇。
碧水云居也正有丫鬟往前院兒來,見了季常就說要去請大夫,說白蘇姑娘被二少爺給打了。
季常覺得這事兒不太對勁,思量間,就發(fā)現(xiàn)白蘇也跑了出來。
額頭上還有血跡,她拿塊帕子捂著,根本不想請大夫。
季常趕緊上前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白蘇搖頭,只道:“我出去一下!
等到季常反應(yīng)過來想派輛馬車時,人已經(jīng)跑沒影兒了。
......
季寒的馬車載著楚扶歡一路出了城,車廂里,楚扶歡一直沒有說話。
但楚寒的話卻沒斷,來來回回就是問她:“你明知道柳華少時就愛慕我,卻昧著良心把我當(dāng)做你的私有物品,不準(zhǔn)任何人染指,你為什么小小年紀(jì)就有那么多心眼?”
“你為了與柳華爭搶我,居然還追到長樂王府把柳華打了一頓。你怎么那樣惡毒?”
“楚扶歡,我上輩子造了什么孽,居然讓我這輩子被你給纏上!你把我跟柳華耽誤得好苦!“
季寒痛心疾首,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楚扶歡看得出了神。
以為自己當(dāng)真耽誤了季寒跟柳華,當(dāng)真做了橫在二人中間的障礙。
可是再仔細(xì)想想,沒有!柳華何時愛慕過季寒?她怎么可能會愛慕季寒?
從前的柳華心比天高,季寒這種小角色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柳華一心想往上爬,包括當(dāng)初去和親,其實(shí)根本不是西涼覺得國公府嫡女的地位不夠高,西涼使臣原本是相中了她的。
那件事情曾一度板上釘釘就是她去。
母親之所以早逝,也是因?yàn)槟羌虑榭薜脗松碜。父親也是郁結(jié)于心,落下了病根。
那的確是長樂王府的手筆,皇上曾試圖阻攔過,奈何西涼使臣覺得她好。
后來之所以又換成柳華,其實(shí)是因?yàn)榱A自己想去!
她認(rèn)為西涼國皇后的位子,比中晉一個王府中的郡主要響亮許多。
宋聽肆就曾經(jīng)說過,長樂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從奪嫡失敗以后,一直就覺得中晉欠他一個皇位。
偏偏柳華也是那樣的性子,于是劍走偏鋒,另擇他路,選擇去西涼和親,試圖借西涼國力與中晉拼上一拼。
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說通了西涼使臣。
所以柳華是不可能看得上季寒的,季寒當(dāng)初的身份,根本不在柳華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至于她追到王府去打柳華那次,其實(shí)也不是因?yàn)榧竞,而是因(yàn)樗温犓痢?br>
她跟宋聽肆從小打到大,打得最狠的時候她能爬到宋聽肆背上用嘴去咬他的臉。
可是打歸打,要是聽誰說了彼此的壞話,都是要挨揍的。
那次就是柳華說了宋聽肆的壞話,被她聽到了。
具體說了什么記不太清楚,大抵就是立太子的事。
柳華說宋聽肆只是表面得寵,實(shí)際上皇上喜歡的還是瑜貴妃的兒子。
她當(dāng)時年紀(jì)也小,考慮事情不周全,就覺得柳華憑什么這樣說宋聽肆?
宋聽肆她打行,別人絕不可以。
因此,她追進(jìn)了長樂王府去打柳華。
后來長大了她再回想,方知當(dāng)初之所以長樂王跟王妃都不敢攔著,就是怕惹急了她再到處亂說,壞人名聲。
不管那些話是不是柳華說的,只要她一口咬定是,那就會有人信的。
長樂王府惹不起這個麻煩,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沒想到事情都過去了十年,經(jīng)由季寒的嘴再次提了起來,理由還變成了她跟柳華爭風(fēng)吃醋。
楚扶歡覺得這真是荒唐得很。
當(dāng)初別說柳華不喜歡季寒,就算是喜歡,她也絕不可能因?yàn)檫@種事大打出手。
她是講義氣的人,這樣的事情不屑做。
但是這些事能告訴季寒嗎?
當(dāng)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