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拓繼續(xù)壓低了聲音說道:“所以,哪怕是為了活命右丞相也必須與太子聯(lián)手!
林玉蘭低聲道:“夫君說的有道理。”
她深嘆一口氣,很是遺憾的說道,“只可惜了上次妾身做的那個媒,明明都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煮熟的鴨子,怎么就飛了呢?”
郭拓知道林玉蘭說的是林司念與安王的婚事。
這件事一說起來,郭拓也覺得很是可惜。
他道:“如今你那堂侄女可是咱們大啟的戰(zhàn)神,大英雄,如果她能順利嫁進(jìn)安王府,成為安王妃,那安王想登上那個位置,還不是輕而易舉,可惜啊!
林玉蘭問道:“夫君在朝,竟然一點都不知道兩人的婚事是如何被擱淺解除的嗎?”
郭拓說道:“此事只有陛下與安王還有你那侄女三人知道內(nèi)情,其余人想知道內(nèi)情,只怕不容易!
林玉蘭感嘆道:“真是可惜了!
這天晚上,郭拓并沒有將太子打算與右丞相交好的事情告訴安王。
反而是在幾天后的一次人事任免上,推了齊鳴一把。
本朝的御史中丞雖然名義上是單獨的一個部門,但是因為御史中丞主管糧草,所以跟兵部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更因此御史中丞這位位置,常年由兵部的人上報,再由吏部任命。
于是,這次御史中丞告病回家,吏部讓兵部自己推幾個人上來的時候,那份名單上就出現(xiàn)了齊鳴的名字。
郭拓身為兵部侍郎,之前又特意關(guān)注過齊鳴。
齊鳴一個禮部當(dāng)值的官員,名字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份名單上呢?
無非是太子從中操作罷了。
于是郭拓就提筆將齊鳴這兩個字給圈了起來。
不過七日,齊鳴升任御史中丞,掌管軍隊糧草事宜。
右丞相劉柄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齊鳴的任命文書已經(jīng)下來了。
聽說劉柄在府中摔碎了整整一套茶具,都未曾消氣,還特意去老皇帝面前,想求老皇帝收回成命,卻被老皇帝臭罵了一頓。
老皇帝指著劉柄的鼻子罵:“朕現(xiàn)在連任命個官員都要聽你指揮了嗎?”
一句話,劉柄嚇得直磕頭:“臣不敢,臣不敢!
老皇帝:“滾!”
劉柄連忙滾了。
這事傳到東宮,蕭瑋高興的多吃了兩碗飯。
可是這事偏偏也傳到了安王與郭拓的耳朵里。
郭拓一聽這兩個人的反應(yīng),心中咯噔一聲,立刻就意識到,自己這是被太子給擺了一道,被太子給利用了。
他突然想起來,那天在東宮,臺山戲子唱的那出戲叫【借東風(fēng)】。
還真是,借了他這個“東風(fēng)”
果然,齊鳴上任御史中丞的第一天,郭拓就被安王的人叫到了安王府。
郭拓到安王府的時候,安王正倚在軟塌上聽他的寵妾宋燕兒彈琴。
宋燕兒一身白紗裙,頭上戴的首飾看著簡單,其實光是那一顆南洋紅鉆,就價值連城。
至于她身上的紗裙,更是一匹就價值千金的江南煙。
哪怕宮中那些娘娘們,不是特別受寵的,也穿不上這江南煙。
郭拓看到宋燕兒這一身打扮,眉頭不由得凝了起來。
身為皇子,別說寵幸一個妾室,就是寵幸?guī)讉妾室都沒事,但是妾室不是這么寵的。
這宋燕兒這一身打扮,完全就是正妃才有的規(guī)格。
安王見郭拓來了,也不抬眼,就閉著眼睛,手隨意的搭在一旁的桌子上,搖頭晃腦的欣賞琴音。
而他的身旁,站著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
男子身穿墨綠圓領(lǐng)窄袖袍衫,腰間系著紅鞓帶,腳下一雙烏皮六合靴。
男子長相俊朗英氣,站在安王的身邊,竟生生將安王比了下去。
此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左丞相介紹給安王的那位謀士。
也就是長公主的謀士趙誓的堂弟趙褚。
郭拓就立在正廳中央,趙褚倒是瞧了他一眼。
郭拓再怎么也是從三品的兵部侍郎,安王本就不應(yīng)該這么如此輕視他,哪怕安王真想個郭拓一個下馬威,關(guān)起門來,只有兩個人在的時候,也就罷了。
他實在不應(yīng)該在趙褚面前,給郭拓這個下馬威。
不知道過了多久,郭拓的腿都站麻了。
宋燕兒的曲子都換了好幾首了,安王像是才想起還有郭拓這么個人。
安王一抬手,淡淡道:“燕兒,手可累了?別彈了,起身給郭大人倒杯茶吧。”
宋燕兒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這時候,一個小丫鬟端著一個托盤,跪地舉到宋燕兒的面前。
托盤上有一壺茶,跟一個茶杯。
宋燕兒一只手拿起茶壺,一只手拿起茶杯。
扭著水蛇腰盈盈走到了郭拓的面前,見茶杯放到了郭拓的手上,笑著說:“郭大人,妾身親自為大人斟茶,大人可要端好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