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有才是西北名醫(yī)。花蓉中了毒,便由蘇打陪伴著,來了孫家醫(yī)館。
孫有才看了腳傷,說:“花蓉中了蠱毒,這蠱毒不是一般的毒,只有蠱蟲的主人才能解毒!
蘇打說:“看來只有擒住吳素,讓他解毒了!
孫有才說:“這毒吳素解不了,他腳上的傷是守宮咬的!
花蓉說:“孫大夫,你確定?”
孫有才說:“花蓉姑娘信不過老夫!
花蓉說:“夜晚,伸手不見五指,的確沒有看清到底是蝎子蜇得,還是守宮咬的!
蘇打說:“守宮?守宮是什么?”
孫有才笑著說:“和壁虎一個模樣!
蘇打又問:“孫大夫,那花蓉的毒怎么解?”
孫有才對蘇打說:“吳素的二哥薛守宮,他養(yǎng)的蠱便是這種壁虎。吳素肯定是拿了他二哥的壁虎咬了花蓉!
蘇打說:“不知道這薛守宮身在何處?”
孫有才說:“妖族薛家漂泊于江河湖泊。這薛守宮就住在離此處不遠(yuǎn)的臨澤鎮(zhèn)流沙湖。不過,我聽說他大哥和三弟都死了,死在柳葉飛刀之下;ㄈ剡@次你要去,恐怕會有困難!
蘇打說:“那怎么辦?”
孫有才說:“不過這薛守宮怕老婆。他老婆龍玲玲,花蓉應(yīng)該認(rèn)識!
花蓉吃驚道:“玲玲居然嫁給了薛守宮?”
孫有才笑了:“向來呆漢娶巧妻,我還吃驚你和蘇酥如此的奇女子,怎么會欣賞這位又傻又笨的蘇打公子。”
蘇打忿忿不平說:“我是傻人有傻福。你不是女人自然不懂欣賞!
騎上一匹快馬奔波在路上,花蓉在前,蘇打在后。開始還算規(guī)矩,后來兩只手就有點曖昧了:“蓉兒,你知不知道,我都想死你了。”
花蓉不說話。蘇打?qū)⒛樀百N近花蓉的面容,又說:“蓉兒,你知不知道,我最愛的人是你。我真的好想就這么抱著你一路走下去!
花蓉反手干脆就給了蘇打一巴掌,打在臉上特別響亮:“我真的想打你,你的手再亂動。我就把你踢下去!
穿過一片胡楊林,便是流沙湖,清澈的湖水里,有安靜游蕩的魚兒。飄落的葉子落到水面上彈起漣漪,依舊無聲。
薛家五兄弟的母親薛吳氏,是家中獨女,于是她的四兒子便姓了吳,就是吳素。還有四個兒子,老大薛莽、老三薛蟾、老五薛五毒,老二薛守宮。
薛守宮平躺在水面上,他光著身子,只穿著一條褲子,倒影天空的云彩仿佛讓這個男人躺在天空里。他的身旁還漂著一個大葫蘆,他拔掉大葫蘆的塞子,喝上一口酒,然后又美滋滋地閉上眼睛,曬太陽。那大葫蘆上,居然伏著一只朱紅色的壁虎,遠(yuǎn)看上去,以為是畫在葫蘆上的。
在距離薛守宮不遠(yuǎn)處的水域里,停泊著一艘大船。船上有樓閣,比一般人家的房子還要闊。
蘇打劃著小船,靠近薛守宮,熱情地打招呼:“請問閣下可是薛守宮?”
那男人閉著眼睛,說:“在下便是。”
蘇打說:“我夫人的腳被守宮咬了,請大夫醫(yī)治!
花蓉用手掐了蘇打的皮肉,說:“誰是你夫人?”
薛守宮在水里如履平地,仿佛湖面便是地毯,他盤坐起來,看向花蓉說:“我要先看看她的腳傷!
蘇打立刻向薛守宮展示花蓉那只已經(jīng)腫成水蘿卜的腳。
薛守宮仔細(xì)看了傷口,說:“確是守宮咬的,診費黃金十兩!
蘇打說:“薛大夫,這里有一百兩的銀票請先笑納!
薛守宮收了蘇打的銀票,說:“你們隨我來!
蘇打跟隨著薛守宮去到大船上,左拐右轉(zhuǎn)地進(jìn)了一間客房。薛守宮取來個大木桶,讓花蓉把腳放進(jìn)去,然后,他把大葫蘆里的酒倒進(jìn)桶子里。
薛守宮看了花蓉一眼,對蘇打說:“只需浸泡半日,她這腳便可消腫。”
蘇打立刻答謝:“多謝薛大夫!
花蓉又向薛守宮問:“薛大夫,不知道玲玲姑娘在不在?”
薛守宮反問:“姑娘認(rèn)識夫人?”
花蓉說:“蘇酥姐是玲玲的姑姑,我自然是認(rèn)識她的!
薛守宮說:“她回娘家了,我大哥、三弟被殺,我欲找蘇酥報仇,結(jié)果就和夫人起了爭執(zhí),她一生氣就回娘家了。既然你們和夫人相識,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就此住下。在下告辭了,二位就在此間休息吧!
花蓉欲言又止,看著薛守宮出了房門,便對蘇打講:“這薛守宮人倒不錯,比他幾個兄弟好多了!
蘇打小聲說:“你害了人家兄弟,治好腳,我們還是快跑吧。”
薛守宮未曾離開,他躲在門口偷聽著二人的談話,隨即手中按下門上的機(jī)關(guān),花蓉、蘇打的房間被罩上鋼鐵牢籠。
薛守宮在門外大笑:“這次我倒要看看你們往哪里跑,我早就知道你們是殺死我大哥、三弟的兇手。”
花蓉看向蘇打,問:“我們怎么辦?”
蘇打說:“先這么呆著,等我想想辦法!
“對,就這么呆著吧!币粋熟悉的聲音從房間的隱蔽角落里傳出來。角落里放著的大水缸遮住了蘇打、花蓉的視線。
花蓉和蘇打心中一驚,躲藏隱蔽的張不理像個乞丐從角落里爬出來,他已雙目失明。
蝎毒的侵蝕,讓張不理頭大如斗,他笑著說:“剛才他們以為我死了,我是裝死呢。”
花蓉、蘇打不語。聽張不理繼續(xù)講:“你弄瞎了我的眼,吳素的毒鉤又刺了我的眼眶,我現(xiàn)在蝎毒入腦,頭痛欲裂,恐怕這次我真要死了!
蘇打不語, 花蓉問張不理:“薛守宮知道是我殺了他兄弟,是你所言?”
張不理苦笑著說:“是我告訴他的!
花蓉嘲笑道:“我看薛守宮不僅要殺我和蘇打,還要殺你!
張不理低下了頭,苦嘆道:“他要燒船,把我們都害死在這里。如此牢籠,現(xiàn)在我們插翅難逃!
蘇打說:“張不理,我只問你,這搶金子的主謀是你?”
張不理說:“我可以如實說,但你不能殺我!
蘇打說:“我不殺你!
張不理說:“是伍義夫的主謀。搶劫的人里有吳素,我,還有一個怪人。”
蘇打問:“什么怪人?”
張不理說:“他叫劉阿寶。是個胖子,像個死人,雙目如同死魚眼!
蘇打說:“我認(rèn)識他,他不像是個壞人。”
張不理說:“壞蛋往往看起來都像是好人!
蘇打說:“你們會合的地點告訴我,我要把金子找回來!
“我們約定好的,把金子分成三份,各自帶走一份,在趙縣福來客棧會合,” 張不理還說,“我還要麻煩你把我送到青幫去!
蘇打說:“我要先把金子找回來。”
張不理說:“青幫就在趙縣,堂主許青衣是我的得意弟子。我就要死了,想把這件絲刃做的軟衛(wèi)甲給他。我體內(nèi)有一顆舍利,你若是喜歡,待我到了青幫,你便拿走吧!
薛守宮在船上傾倒了油脂,現(xiàn)在他只需丟下一顆火種,便可以燃起熊熊大火,這三個人命喪火場,他就可以為兩位兄弟報仇了?墒沁@薛守宮是個懸壺濟(jì)世的郎中,未曾害人一命。正當(dāng)他猶豫不決,龍玲玲回家了。
龍玲玲回到船上,破口大罵:“薛守宮,你個混蛋,我剛走了幾天,你就把家里弄得到處都是油漬,我可是懷著身孕呢!這肚子里有你兒子,我要是滑倒了,你,你,氣死我了!”龍玲玲越說越氣,就使勁扯起薛守宮的大耳朵。
薛守宮痛得哇哇大叫:“老婆大人,消消氣,我這耳朵快掉了。”
龍玲玲氣勢洶洶說:“去,快拿抹布把這船上的油漬都給我擦干凈。”
問世間情為何物?一物降一物。薛守宮立刻變得乖乖的,他立刻去提桶取水拿抹布。
知道龍玲玲回來了,花蓉大喊:“玲玲嗎?我是你花蓉小姑姑!
龍玲玲聽到花蓉的聲音,立刻進(jìn)了房間,看到關(guān)在牢籠里的花蓉,叫道:“小姑姑,你怎么被關(guān)進(jìn)籠子里了,一定是我那該死的冤家做的!
花蓉打趣地對龍玲玲說:“我的腳被毒守宮咬傷了,來此醫(yī)治。便被關(guān)在此處了!
龍玲玲火冒三丈,大喊自己的男人:“薛守宮,你給我滾過來!
薛守宮立刻小跑進(jìn)來,一臉堆笑地說:“老婆大人,消消氣,我和花蓉小姑姑開玩笑呢。”
龍玲玲揪住薛守宮的耳朵,兇兇地說:“我就知道你兄弟死了,你要報仇,可是你兄弟要殺得是我的親姑姑蘇酥。幸好是你兄弟死了,不是我姑姑死了,要不然我就殺了你們兄弟,然后和這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彀盐一ㄈ匦」霉梅懦鰜,你真想氣死我,害死你肚子里的兒子!痹瓉睚埩崃崾翘K酥的親侄女。蘇酥原名龍酥酥,后來更名為蘇酥。
薛守宮立刻驅(qū)動機(jī)關(guān),那牢籠由鐵鏈吊起,蘇打、花蓉、張不理重獲自由。
龍玲玲說:“薛守宮,快去取你的百草解毒丸!
“唉,我這就取。”薛守宮拔下他葫蘆上的塞子,倒出一粒紅色的小藥丸,遞給龍玲玲。
龍玲玲送與花蓉,說:“小姑姑快服下!
花蓉吃下藥丸。張不理已失魂落魄,他淡淡地講:“我自知時日已不多,但我有一心事未了,可否給我一粒藥丸,再續(xù)我?guī)兹盏男悦。?br>
薛守宮又搖了搖葫蘆,倒出一粒小藥丸給了張不理。張不理立刻吞下,迫不及待地喘息說:“花蓉,蘇打,我們快走吧!
薛守宮說:“張不理,你一生作惡無數(shù),剩下的時日,多做幾件好事吧。”薛守宮又對蘇打講:“本打算燒死你們,為我兄弟報仇,可我此生未曾害人一命,你們醫(yī)好了腳,快走吧。”
“算你還有良心!饼埩崃峋咀⊙κ貙m的耳朵,對花蓉說:“小姑姑,我送你們上岸去。”
五人一起做了小船回到岸上。懷孕的龍玲玲嘔吐地厲害,薛守宮說:“諸位快走吧,我要扶夫人回去休息了!
花蓉對龍玲玲講:“玲玲,我走了。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龍玲玲點點頭。蘇打借了薛守宮一匹馬帶上張不理,花蓉獨自騎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