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趙將軍,這當中是不是有誤會?雖然怡兒調(diào)皮了點,但是不會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來的。”
趙大榮看向吳夫人,臉色黑沉如墨,“我還能冤枉她不成?”說著,又看向吳守將,“你我相識多年,應該知道我的性子,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
即便他不喜吳大小姐,也不會因此冤枉她。
吳守將連忙點頭,他是知道趙大榮的性子的,絕不會做出冤枉自家女兒的事情來的,那么……
“怡兒,你為什么要對趙夫人下殺手?”
這事情要是處理不好,他跟趙大榮之間的感情也就到頭了。
他是知道趙大榮有多寶貝他家夫人的。
吳大小姐低著頭不吭聲。
吳夫人在旁邊看了急眼,推了她一下,“怡兒,你到底有沒有做這種事?沒做的話,娘一定給你討回公道!边呎f邊給女兒使眼色。
可惜吳大小姐沒看到,她低著頭,呵呵笑了兩聲,破罐子摔破的道:“是又如何?”
只要一想到她差點被愛慕多年的男人掐死,她就滿心的痛苦,想要拖著所有人下地獄。
啪的一聲,吳守將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甩的她歪了頭,還咬破了嘴角。
之前田小麥打她的那兩巴掌,跟她爹打的這一巴掌,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田小麥沒什么力氣,打她兩巴掌,痕跡也很快消失不見,而她爹打就不同了,好幾天也消不了。
“老爺,你干嘛呢?”吳夫人看著女兒臉上的巴掌印,心疼的不得了。
“慈母多敗兒。”吳守將重重地甩了一下手,瞪了一眼吳夫人,“你看看把她寵成什么樣子了?。俊
幸好趙夫人沒事,要是趙夫人出事了,女兒還能好好的站在這里嗎?早就被趙大榮滅了。
趙夫人就是趙大榮的逆棱,碰一下就得死。
吳夫人嘴巴動了動,卻不敢反駁吳守將,生怕惹怒他,女兒會更受罪。
趙大榮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讓吳守將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趙大榮一走,吳守將徹底沉了臉,眼睛沉沉的瞪著吳大小姐,“請家法!
原以為她變得懂事了,卻沒想到,轉(zhuǎn)眼就給他闖出了更大的禍來。
不好好的治治她,她這輩子也記不住教訓的。
吳夫人聽到家法二只,眉眼一跳,“相公,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吳守將打斷了,“請家法跟交給趙將軍處置,二選一,你要選哪個?”頓了下,又道:“容我提醒你一下,交到趙將軍的手里,就不是請家法這么簡單了!
他這么做,還不是為了女兒好。
他要是不處置女兒,不給趙大榮一個交代,趙大榮會把這件事情輕輕的放下嗎?
不可能的。
吳夫人抿了抿嘴角,不滿的說,趙夫人不是沒事嗎?罰怡兒去跪一天的祠堂,再抄一百遍女誡得了。
吳守將快要被吳夫人氣死了,抬著手指著她,“你說的這是什么話??有你這樣教孩子的嗎?”
難怪女兒會變的這么囂張跋扈,連人命也不看在眼里,“我告訴你,那是趙夫人命大,要不然,你女兒也成一具尸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趙大榮的為人,得罪了他,有好果子吃的嗎?”
趙大榮要是那么好說話,也坐不上大將軍那個位置了。
虧他之前還覺得自家夫人見識多廣,跟別家的夫人不一樣,卻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來。
這話要是傳到趙大榮的耳里,那還得了?
吳夫人噎了一下,看著吳守將的眼睛紅了起來,“那你想我怎么教孩子?你又教過她幾次?啊?”
這么多年來,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怎么能這么說她?
“姑娘家原本就是做娘的教導的,難道還要爹教導不成?”這成什么樣子?吳守將的臉色越發(fā)的難看,連帶看著吳夫人的神色也帶了些許的不滿,“你要是教不好,就讓別人來教!
說句不好聽的,像他家女兒這樣的性子,要是不改正過來的話,嫁到別人家去,也是禍害了別人一家子。
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吳夫人的嘴唇抖了抖,哽咽的問他想要把女兒交給誰教導?
不會是給他那兩個妾室教導吧?
那還不得讓人看盡笑話,還白白的拉低了女兒的檔次。
“請嬤嬤回來教導。”吳守將說完這句話,看到下人拿著家法鞭子來了,他伸手拿了過來,看著吳大小姐喝了一聲,“跪下!
今天他就要當著大家的面,好好的治治她,絕不能再讓她做出禍害家里的事情來。
這次趙大榮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了她,下次呢?
不會哪次都這么好運的。
吳大小姐用力的咬著下唇,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也不求饒,就這么直直的跪著。
吳守將咬了咬牙,拿著鞭子就往她身上抽。
她是他寵大的女兒,打在她身上,也痛在他身上,但不打不行,他怎么也要給趙大榮一個交代,也要讓她記住這一次的教訓。
吳夫人站在旁邊不敢攔,紅著眼眶看著。
等打了十鞭,她才出聲阻攔,說夠了。
女兒的臉上一片蒼白了。
可見相公是下了大力氣打的。
吳守將喘了一口氣,看著打了十鞭子也不吭一聲的女兒,心里很是復雜,要是她是個兒子,這么能忍,將來的成就一定不會差。
可惜……
“去跪祠堂,什么時候覺得自己錯了?什么時候出來!
吳夫人一聽猛地抬頭看向吳守將,質(zhì)問他是不是想要女兒死?
祠堂這么陰冷,女兒又受了重傷,她怎么熬得住?
就算她熬得住,也會熬壞了身子骨。
“去……”吳守將拿著鞭子,狠狠的說了一個字,說完,不在看吳夫人不滿的神情,扭頭就走。
就算他再心疼,也要狠狠的懲罰她一次。
吳大小姐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滿臉的倔強,抬腳就要往祠堂走去。
吳夫人在旁邊拉著她的手,“怡兒,不要去,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她很想責怪女兒魯莽,下手去傷害田小麥,但看到她這副模樣,又不忍心責怪她,“你先回院子,我去跟你爹求求情!
向相公求求情,他應該不會狠下心一定要讓女兒去跪祠堂的。
吳大小姐用力的抽回手,搖頭說不用。
懲罰跪祠堂而已,她不怕。
再痛苦的事她也經(jīng)歷過了,這點算得了什么?
“怡兒,你到底怎么了?跟你爹較什么勁兒?”
吳大小姐抿著嘴角不吭聲,抬腳往祠堂走去,走動間,牽扯到她背上的傷,她也咬牙忍了下來,一聲不吭。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較什么勁,就是心里有一股氣,下不來。
吳夫人被自家的女兒氣的心口疼,又狠不下心來不理她。
她拍了拍胸口,又連忙追了上去。
吳大小姐不等她出聲,就讓她回去,不要惹怒她爹。
既然她爹要懲罰她,那她就接受懲罰好了。
“你的傷……”
“我沒事!眳谴笮〗愦驍鄥欠蛉说脑,“娘,你回去吧!”
吳夫人的眼淚滑落了下來,問她又是何苦呢?
吳大小姐不吱聲,繼續(xù)往前走。
走到祠堂,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面對吳家的列祖列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她低下頭,回想著自己做的事情,要是再有一次機會讓她重新選,她還會不會對田小麥下手?
會,她知道她會,只是不會再這么魯莽,一定會計劃好再下手的。
她覺得她一定是病了,病入膏肓那一種,趙大榮這么對她,過了之后,她又原諒他了。
她想想,自己都有點犯賤。
要是讓她不要再愛趙大榮,她又做不到。
畢竟愛了這么多年,不是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吳夫人還是不放心,追了上去,她站在祠堂門口,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心疼的不得了,看了半晌,轉(zhuǎn)身去找吳守將。
“老爺,你想要讓女兒跪多久?”
吳守將把兵書丟在桌面上,抬頭看了一眼吳夫人,冷著臉說,她什么時候認錯就讓她什么時候出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女兒的性子,她要是那么容易認錯,還會跑去跪祠堂嗎?”
“那就跪著!眳鞘貙⑿乜诓粩嗟钠鸱,顯然是被吳大小姐的倔脾氣給氣到了,“要不是一直縱著她,她會犯下這樣的錯?既然錯了,那就要接受懲罰。”
他也心疼她,但他有辦法嗎?
“她這樣的性子不好好的扳一扳,誰敢娶她?到時候,她把別人家攪得家宅不寧的,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這些,你想過沒有?”
寵女兒也該有個度,過了這個度,就不是對她好,反而是害她了。
吳夫人張了張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片刻,她才開口道:“就不能等她的傷好了,再接著懲罰她嗎?她受著傷又要去跪祠堂的,她的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那這樣的話,就不是懲罰了。”
吳守將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家夫人把家里倒是治理的條條有理的,讓他不用擔心家里,但就是太過縱著兩個孩子了。
把孩子給縱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