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段承霆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示意錢寶噤聲,“你別叫,等會兒,自有你叫的時候!
錢寶用腳隔空踢著他,“你這個大變/態(tài),你快放開云姐姐,她是姜大人的心上人,你傷了他,姜哥哥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姜璿?”段承霆頓了頓,不屑一笑,“不過是一個臣子罷了,救不了你們的。”
很快,韓云綺被鐵鏈送到了段承霆身前,她死死盯著他,有種十分不祥的預(yù)感。
“想要真相是吧?”
段承霆漫不經(jīng)心地勾起唇角,伸手捏住她的臉。
突然,“啪”的一聲,他猛地扇了她一巴掌。
“云姐姐!”錢寶心痛地大喊了一聲。
韓云綺咬著牙,瞪著眼前這個陰沉的老男人,嘴角很快滲出了一股血絲。
段承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大拇指抹去血跡,伸出舌尖,順著拇指一舔,舌頭一卷,全部吸入了口中。
陰沉的雙眸,微微含笑。
韓云綺忍住胃里的翻涌,如果這個動作是第一孤雪來做,一定是妖冶魅惑,而眼前這個老男人做起來,卻是極盡變/態(tài)和惡心!
他嘗完鮮血,緩緩閉上雙眸,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享受。
“朱雀血,果然非同凡響!
韓云綺緊緊捏著拳頭,恨不得將眼前這個老男人送入地獄!
“說吧,神主,朱雀族在哪兒?”他忽而睜開眼,一張笑臉異常興奮。
韓云綺冷冷看著他,一字一句道:“你,不配知道!”
“是嗎?”
段承霆邪肆一笑,撫上她的臉,再順著她纖細(xì)的脖子滑了下去,眼看就要滑入她的衣襟內(nèi)。
也就在這一刻,電光火石之間,韓云綺雙手一緊,雙腿瞬間彈離地面,猛地朝他下/身踢去。
段承霆大驚失色,根本沒有防備,加之坐在大椅上,反應(yīng)較慢,面對她這一腳,只得慌忙用手抵抗。
韓云綺冷冷一笑,雙腳當(dāng)即改變了方向,徑直朝他的胸口猛踢過去。
段承霆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被踢飛,摔到墻壁上,在地面滾了幾圈,才停了下來。
一切只發(fā)生在眨眼之間,待身邊的護(hù)衛(wèi)反應(yīng)過來時,段承霆已經(jīng)身受重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韓云綺則巋然不動,雙眸清冷。
“皇上,皇上!”護(hù)衛(wèi)們大呼一聲,慌忙擁了上去。
“滾!”
段承霆暴怒,一手將他們揮開,撐著地面,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怒極反笑,一步一步走向韓云綺,挑眉,“韓云綺,朕知道你不怕死!”
“來人。 彼宦暩吆,身后的護(hù)衛(wèi)立刻走了過來,“拿火矢來!”
“是!”護(hù)衛(wèi)回了一聲,很快出了石洞。
段承霆看向那老太婆,“郝婆,將她送回懸崖處!”
郝婆點(diǎn)頭,立刻按下機(jī)關(guān)。
轉(zhuǎn)眼,韓云綺就被送回了原來的位置。
“云姐姐,你沒事吧?”錢寶心疼地看著她的臉頰,上面清晰地印著五根手指印。
韓云綺低垂著頭,搖了搖有些暈眩的頭,看向他,微微一笑,“放心,你云姐姐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有見過,這一巴掌,不算什么!
她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段承霆那一巴掌,下手著實(shí)很重,他是用了一兩層內(nèi)力,現(xiàn)在半張臉都腫了起來。
錢寶還說要保護(hù)她,可如今看著她被打,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段承霆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雙目閃著幽光,死死盯著韓云綺,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
“皇上,火矢拿來了!弊o(hù)衛(wèi)去而復(fù)返,手里多了一把弓,背后也背著一捆箭矢。
段承霆右手一攤,護(hù)衛(wèi)立刻將弓放到他手心。
他緊緊握著弓,先是取了一支普通的箭矢,冷笑著看向韓云綺,“在你說出朱雀族的位置之前,不如我們先玩一個游戲吧?”
說罷,對著錢寶,猛地射出一箭。
韓云綺雙眸一緊,來不及反應(yīng),握著鐵鏈一蕩,迅速將那飛射而來的箭矢踢飛,箭矢一歪,猛地扎進(jìn)了另一個人的胸口。
那人悶哼一聲,脖子一軟,瞬間喪命。
韓云綺心下一驚,回頭狠狠瞪向段承霆,“卑鄙!”
“卑鄙?”段承霆突然大笑了起來,雙眸一瞇,“這些全都是朕的獵物!包括你,韓云綺!”
“你身為一國帝王,背后竟然如此殘暴狠毒,你妄為人君!”韓云綺難以置信。
段承霆卻是毫不在乎,反而一臉享受,他喜歡殺戮,喜歡折磨別人,同樣還喜歡別人在瀕臨死亡時的反抗。
“一切,才剛剛開始。”
他微微一笑,手一抬。
護(hù)衛(wèi)仿佛習(xí)以為常,一臉漠然,立刻將背后的火矢遞給了他。
他接過火矢,郝婆將油燈放到箭頭一點(diǎn),整支箭立刻著了火。
搭弦上弓,他再度瞄準(zhǔn)錢寶,猛地射了出去。
韓云綺牙關(guān)一咬,一翻身,一腳踢飛火矢,火矢一偏,穩(wěn)穩(wěn)地扎進(jìn)了另一個人的大腿。
“!”
那人被驚醒,立刻痛得大喊了起來,全身一點(diǎn)一點(diǎn)被火勢蔓延,他望著往上冒的火焰,滿臉驚恐。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韓云綺別過臉,閉上眼,一遍又一遍地懺悔著。
錢寶就是她重生后的親人,她答應(yīng)過錢大娘,一定會好好地將他帶回去,她不能言而無信。
錢寶愣愣地看著那個被燒著的人,雙眼一點(diǎn)一點(diǎn)睜大,小臉慘白,渾身發(fā)抖。
那人一邊踢著雙腿掙扎,一邊痛哭地嘶吼著,火勢很快蔓延到上本身,很快就將他淹沒了。
慢慢地,他停止了掙扎。
一炷香時辰不到,火勢漸滅,一股白煙散去,一具燒焦的尸體,奄奄一息地掛在原地。
“你殺了我吧!”
韓云綺凄厲地吼道,清冷的雙眼,充滿了怨恨和罪惡。
是她殺了這些無辜的人,是她親手將箭矢和火推到了他們身上,她為了救錢寶,親手葬送了一個又一個無辜的生命!
她是警察,她一生都在救人,可到了這個世界,她卻無時無刻都在殺人!
她感到罪惡,感到無力,感到痛苦......
“殺了你?”
段承霆陰陽怪氣地笑了,“你死了,朱雀族的秘密,朕又從何得知?殺了你,姜璿那小子又豈會聽命于朕?殺了你,又如何引誘百里華卿來我靖國?”
他頓了頓,抿唇一笑,“所以,你還不能死,朕的美人!
“我不會說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即墨琉羽她在騙你,”韓云綺突然想到她,眼前一亮,“即墨琉羽恨我搶走了百里華卿,所以故意設(shè)下這個陷阱,百里華卿治好雙腿時,我那時人已在南遼國,和他根本沒有交集,又怎會有朱雀血?”
“看來,不給你一點(diǎn)小苦頭,你是不會說實(shí)話!
段承霆根本不信她的話,很早以前,即墨琉羽就告訴過他,這個女人詭計多端,決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朱雀神主,果不其然。
他這次不再親自動手,一揮手,身后的數(shù)十名護(hù)衛(wèi)立刻拿起弓箭,對準(zhǔn)錢寶。
韓云綺臉色一白,張了張嘴。
“云姐姐,不要說!”錢寶雖然不知道什么是朱雀族,但見段承霆如此威逼,就知道一定很重要,當(dāng)即豁出了性命阻止她。
不識好歹的臭小子!
段承霆雙眼一瞇,大聲一吼。
“放!”
數(shù)十支箭矢,齊齊朝錢寶飛去。
離弦之箭,快如閃電,容不得韓云綺多想,她握緊鐵鏈,用力一蕩,雙腿夾住錢寶,迅速一卷,整個人形成人肉盾牌,數(shù)十支箭矢,齊齊插入她的后背。
她悶哼一聲,一大口鮮血噴出,雙腿一軟,瞬間和錢寶分開,像個破麻布袋一樣,劇烈地蕩漾在半空。
“云姐姐!”錢寶驚叫一聲,兩行淚水,奪眶而出,“云姐姐!錢寶命賤,不值得你為我犧牲,你讓我死吧!我下山以來,是我最快樂的日子,此生無憾了!”
“傻......傻小子,”韓云綺每說一句話,口里的鮮血就涌了出來,“你才五歲,哪里有一生了,云姐姐不能讓你死!”
“嘖嘖嘖!”段承霆一邊感慨,一邊假惺惺地抹著眼淚,“義薄云天,還真是感人!”
“段承霆,你會有報應(yīng)的!表n云綺無力地抬起頭,嗤笑著。
段承霆雙手一攤,一張臉極盡囂張,“朕就是天,誰又敢對朕實(shí)施報應(yīng)?”
他緩緩撐著椅子起身,望著上空,“這世上壞人何其多,即墨琉羽、第一孤雪、百里華卿、夏辰翊、夏君風(fēng)、夏香璇......他們身上,哪一個沒有沾著別人的鮮血?倘若真有報應(yīng),而朕,又能輪到何時?”
“韓云綺,朕不想折磨你,也沒有耐性和你玩,”他走到懸崖邊上,隔空望著她,“只要你說出朱雀族的地方,朕就放了你!”
錢寶滿臉是淚,望著裙擺不斷滴血的韓云綺,啞著嗓子勸道:“云姐姐,錢寶死了沒有關(guān)系,可云姐姐不能死,要不你說了吧?”
“錢寶,人,早死晚死都得死,可不能為了茍活,就出賣自己的良心!表n云綺奄奄一息地笑道。
錢寶哭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今天,錢寶就陪著云姐姐,一起下黃泉。”
“韓云綺!”段承霆一聽,怒火沖天,“好,你不怕死,那朕就讓你這心肝寶貝,就像剛才那個人一樣,活活燒死在你面前!”
“來人!”
他朝后一喊,“給我放火!”
“是!”
數(shù)十名護(hù)衛(wèi)整齊一喊,搭弦上弓,點(diǎn)上火,迅速對準(zhǔn)錢寶。
“放!”
段承霆雙眼一鼓,冷聲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