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變幻莫測,時局動蕩,令人惶惶不安,不得終日。
邊疆軍師韓昭,同四皇子爭奪武狀元,不料四皇子突然倒地,緊急送往太醫(yī)院,而與此同時,韓昭被莫名押入大牢,清平郡主心儀韓昭,心有不服,于是同韓昭一起進(jìn)了大牢。
同日不久,護(hù)國大將軍韓烈風(fēng)立刻入宮面圣,主動交出軍權(quán),并辭去一切職務(wù),摘下所有的頭銜,只為韓昭贖罪。
皇上允諾了。
一日不到,被押入天牢的韓昭,安全地出了大牢,清平郡主也離開了刑部,原來只是誤會一場。
不過,京都百姓都知道,戰(zhàn)功赫赫的韓烈風(fēng),卻永遠(yuǎn)恢復(fù)不了曾經(jīng)的光耀了,韓府,也因此走向了沒落。
而,五日不到,另一震驚的消息傳來。
負(fù)責(zé)鎮(zhèn)守邊疆,對抗部落的王澤大將軍,與其女兒王雯君,在奮勇抗敵時,突然遭遇埋伏,與部落大軍同歸于盡,全軍覆沒。
王澤和王雯君,生死不明。
得此消息的文世子,當(dāng)場吐血,駕著一匹馬,只身一人趕往了邊疆,去向不明。
皇宮,御書房。
夏懿天坐在皇上的對面,身邊是呂太后,其下則是原奕稹、親王、呂宏遠(yuǎn)三位朝中大臣。
三位大臣皆為皇上的親信,站在兩旁,一同商量著重大的事情,顯然,不在場的夏辰翊,已被排除在外了。
皇上思量了片刻,“王雯君和王澤的尸首,找到了沒有?”
“目前還沒有這么快,”呂宏遠(yuǎn)仔細(xì)回道,“戰(zhàn)場太過混亂,部族大軍突然來襲,恰好我軍經(jīng)過一條河流,在那里遭受了埋伏和夾擊,所以有不少尸體滾入了河流中,而在陸地上的尸體模糊,也很難立刻辨認(rèn)出來!
“必須要確認(rèn)二人是否還活著!被噬铣谅暦愿赖,想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有些不妥,又吩咐道,“加派人手搜查,順著河流一路往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臣謹(jǐn)遵圣命。”呂宏遠(yuǎn)頷首。
親王雙手耷拉在一起,站姿歪歪扭扭的,聞言,他蹙眉道:“我覺得有一事不明,王將軍忠心耿耿,一直為圣上效命,他也不似韓將軍一般功高蓋主,一直是個閑散的將軍,圣上何故要做得這一步?”
“王將軍一直是朕的愛將,為朕為夏國出生入死,從不居功自傲,行事低調(diào)有分寸,朕也不想舍去這員大將,”皇上嘆了一口氣,“怪就怪在,他不該和襄王結(jié)為姻親!
原奕稹聞言,嘲諷地笑了笑,“王澤是不識趣,明明知道襄王是亂臣賊子,還敢結(jié)為姻親,他是自尋死路!
呂宏遠(yuǎn)亦贊同,“他選擇了襄王,就選擇了背叛皇上,怨不得別人。”
親王無奈搖頭,“也許事情并非如此,那王將軍是出了名的愛女兒,而那胖丫頭又癡情于文世子,所以我認(rèn)為,王將軍并沒有謀逆之心!
“現(xiàn)在是為了女兒和襄王結(jié)為姻親,那以后可就要為了女兒,與襄王一起造反了!”原奕稹加重語氣提醒道。
親王不悅地瞪了他一眼,“軍機(jī)大人,事情莫要想得太壞了,并非人人都與你一樣狹隘!
“親王,我們就事論事,你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來了?!”原奕稹同樣生氣道。
“好了,都別吵了!”皇上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這件事都過去了,就不要再說這些沒用的,還是盡快找到王澤和王雯君的尸體要緊!
呂宏遠(yuǎn)點點頭,繼而又問道:“當(dāng)年,先皇剛剛登記不久,突然暴病而亡,而不久,先皇太子也中毒身亡,這些年,我們一直暗中調(diào)查,只查到了襄王的一些蛛絲馬跡,卻沒有明確的證據(jù);噬辖酉聛,打算如何對付他呢?”
“襄王?”皇上揚起唇角,冷哼了一聲,“不急,他是一條大魚,等朕將周邊的小魚一網(wǎng)打盡以后,他也逃不了!
呂宏遠(yuǎn)點點頭,“所幸韓府那邊識趣,主動交出了一切權(quán)利!
原奕稹笑呵呵地嘲諷道:“再不交出來,那就是全府滅門,算他們聰明,提前就選擇了百里府這座靠山!
聽到“百里府”三個字,呂太后的臉色明顯沉了下來,“百里府,這座百年不倒的大家族,是時候,也該崩塌了!
“皇奶奶不急,”夏懿天笑著回道,“百里府目前還動不得!
原奕稹看向皇上,“圣上,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了?”
皇上淡淡地瞅了他一眼,“朕自由安排,愛卿無需多問,只要服從朕的命令即可!
原奕稹訕訕地笑了笑,“對,對,臣一定唯命是從。”
百里府,雅谷齋。
韓云綺坐在涼亭中,心不在焉,有些心神不寧。
百里華卿坐在她對面,給她沏了一杯茶,笑道:“別擔(dān)心,殷鳶就快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殷鳶就出現(xiàn)了雅谷齋的小橋?qū)γ妗?br>他走得很快,來到?jīng)鐾ぶ,對著好久不見的百里寒拋了一個笑臉,接著正色回稟道:“一切都按計劃正常進(jìn)行,途中沒有任何出錯!
聽到這話,韓云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先將王澤和王雯君隱藏起來,不讓讓任何人知道他們還活著,包括文子蘇,”百里華卿慢條斯理地安排著,“另外,找兩個相似的人,經(jīng)過處理后,將之丟棄在河邊。”
殷鳶頷首,正要轉(zhuǎn)身離開。
“等等!卑倮锶A卿再次叫住了他。
殷鳶疑惑,“公子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百里華卿遲疑了一會兒,看向韓云綺,道:“兩個人一起墜河死亡,會不會惹人起疑?”
韓云綺明白他的意思,“你想讓其中一個人活下來?”
百里華卿微微頷首,思索了一會兒,“這樣能減少一半的懷疑!
“你想讓雯君活下來?”韓云綺問。
百里華卿握著茶杯,看著茶水中的倒影,“朝廷里的那些人,都不是愚蠢的,王雯君活下來,能讓他們既失了威脅,也能減少懷疑!
王雯君活下來,就代表多了一分危險,不過同時也多了一分安全,如果一旦遭到懷疑,她和王澤都難逃一死。
韓云綺沉思完,點頭贊同,“我同意你的計劃!
百里華卿看向殷鳶,“就照這么來做,記得多派些人手保護(hù)王雯君,一有機(jī)會,就讓她假死,找人頂替,讓他們以為目的達(dá)成。”
殷鳶點頭,這才退下去安排。
韓云綺始終有些擔(dān)心,現(xiàn)在時局混亂,很容易就出了意外,可是這也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百里華卿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柔聲道:“別擔(dān)心,一切很快就過去了!
韓云綺勉強(qiáng)地笑了笑,心緒不寧。
太子府。
夏辰翊看著韓府、王府接連出事,已經(jīng)隱約感覺到了自己的危機(jī),若他再不做些什么,恐怕接下來的那一個人,就是他了。
可是目前時機(jī)不成熟,他若貿(mào)然反抗,只是以卵擊石,死路一條。
而這時,他突然想起了在后院中的南遼太子,也許與他們合作,他還有一絲勝算。
思及此,他立刻讓人帶了一些禮物,前往后院。
此時的后院中,第一孤雪正懶洋洋地坐在竹椅上曬太陽,他的身邊坐著即墨琉羽,而前方站著的人,竟然正是郁修。
第一孤雪任由一頭如溪水般的長發(fā)垂落竹椅,慵懶地拿著翡翠煙桿,有一搭沒一搭地吸著,姿態(tài)邪魅而妖艷,嘴角始終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你也要開始行動了?”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郁修看向韓府,目色深遠(yuǎn),“時機(jī)已經(jīng)到了,復(fù)仇還會遠(yuǎn)嗎?”
第一孤雪似乎不感興趣,沒有再問細(xì)節(jié),而是問道:“幫你復(fù)仇完,云兒可歸我?”
“她不屬于我,歸屬誰,應(yīng)該由你自己爭取!庇粜耷謇涞鼗氐,頓了一會兒,繼而道,“不過,我更看好她和百里華卿在一起!
“百里美人縱然美好,可他負(fù)擔(dān)太重,哪里有我好?”第一孤雪循循善誘,魅惑地笑道,“況且,云兒歸了我,你離她不也近了許多?”
“百里華卿,非我莫屬!
突然,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打斷了二人談話。
郁修看向出聲的即墨琉羽,當(dāng)即一驚,“你說什么?”
“百里華卿,是我的。”即墨琉羽語氣清淡,仿佛這是一件再也平常不過的事情。
郁修蹙眉,“你也喜歡上了他?”
“這件事,你們無需過問,”即墨琉羽沒有解釋,極其清冷孤傲,“你們只需明白,只要有我即墨琉羽在的一天,百里華卿和韓云綺這一輩子,就永遠(yuǎn)不可能!
郁修張口欲言,卻又保持了沉默。
第一孤雪慵懶地笑道:“看來云兒非我莫屬了!
沒多久,仆人上前來傳話,“太子殿下、選肉公主,夏國太子求見!
第一孤雪微微挑眉,“讓他進(jìn)來吧!
很快,夏辰翊就來到了院子里,他朝第一孤雪和即墨琉羽分別行了一禮,二人也對之回了一禮。
夏辰翊看到郁修,微微一驚,可見第一孤雪和即墨琉羽也沒有說什么,便知道郁修和二人關(guān)系匪淺,但也沒有多問。
他先是寒暄道:“不知二位住得可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