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究只是執(zhí)掌著一部分的道,而且也僅限于執(zhí)掌,卻并非道的一部分,但他們的野心卻不小,妄想著化作另一片滄海。
可惜,滄海只有一片,即便他們將自身所執(zhí)掌的大道之力,悉數(shù)煉化,借此斬斷與諸宇之上的一切聯(lián)系,那大概也能面前算作“永恒”,但卻只能類似于一片湖泊。
此時的牧龍,才算是真正的全知全能,化作諸宇之上的道,他也便徹底洞悉這方世界的一切,這諸宇之上,便縱是有無盡秘辛,對他而言,也再無秘密可言,更無任何困惑之事。
這一點,赤毛古尸說的不錯,但他們關于“道”的認知,終究是有限的,因此才會有“創(chuàng)道”的說法。
所謂的創(chuàng)道,不過是成為新的“道主”,但當真正徹悟之后才發(fā)現(xiàn),有誰能做“道”的主人?
那一族的稱呼,倒過來,稱其為“主道”,便已經是莫大的抬舉了。
而如今的牧龍,已然無需去“主道”,因為他即是道,道既是他,不分彼此,讓他自己去執(zhí)掌自己,顯然十分別扭。
既是不做創(chuàng)道者,那執(zhí)劍者的身份,便也徹底失去了意義。
他如今的境界,已然無需再借助大勢至劍去抗衡那所謂的“道主”一族了。
當他的目光看向那一處時空,看清那籠罩在恢弘道意之中的區(qū)域時,眸光微微一動。
“看起來,他們所謂的‘永恒’,果真弄出了一些名堂……”
這般說著,牧龍心念一動,意念回溯,出現(xiàn)在曾經的某個時空節(jié)點。
無盡的時空亂流之外,一艘沾染鮮血的烏篷船,從中沖出。
如今,牧龍再看那船頭的鮮血時,便也知曉這鮮血的來歷。
當初,野心勃勃的道主一族,注意到烏篷船的存在之后,便想將這烏篷船鎮(zhèn)落,幫助他們達到永恒的地步,但烏篷船上的擺渡人,本就是超脫在“道”與“勢”之外的異數(shù),只是一掌,便將道主一族的生靈鎮(zhèn)殺在船頭。
那鮮血,并非是鮮血,而是他們體內殘存的道的痕跡。
這擺渡人,分明是借此震懾那道主一族。
異數(shù)之所以為異數(shù),便代表著它的不確定性,也注定不可能為任何生靈所掌控。
只不過,牧龍回溯,可不是為探尋烏篷船血跡的緣由而來,這個時空節(jié)點,正是他初來諸宇之上的那一刻。
那站在船頭的擺渡人,再一次看到了他,朝他點頭。
牧龍會意,施展無上大道,將第九紀的生靈,從那命棺之中拘出,又將他們各自身上的氣機抽取一縷,不斷衍化,于是便有了另一群第九紀生靈。
這一群被牧龍以“道”之力衍生出來的生靈,依舊被安置在命棺之內,至于真正的第九紀生靈,牧家眾人以及那些故舊,則是被牧龍暫時封印起來,因為他們出世的時機,還未到。
擺渡人看著這一切,沒有任何的言語,因為如今的牧龍,不再是創(chuàng)道者,而是真正的道,是不輸于他的存在了。
做完這些,牧龍的意念就此回歸。
他的身軀,依舊盤坐在許多歲月之后的凈土小城之中,胸口插著一柄劍的赤毛古尸,也依舊守在他的身后。
這一刻,那赤毛古尸像是察覺什么一般,再度將胸口的大勢至劍拔出,神色便也就此清明起來。
“看起來,你似乎已經開創(chuàng)出心中的道,成為真正的‘創(chuàng)道者’了,那如今,也該履行‘執(zhí)劍者’的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