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應(yīng)該是怕自己的身體撐不到夷州,怕會成不了他的妻。
月清如實回答,見江云飛眸底閃過失望,輕聲安慰:“夫人心地善良,又愛大人至深,絕不會希望大人困在過去,如此自苦,大人該放下還是放下吧,不然夫人在天有靈也會心疼的!
江云飛拿回佛經(jīng)妥善收好,淡聲說:“我一直都過得很好,并不覺得苦!
如果她不曾中毒,是他戰(zhàn)死沙場,她也會這樣做的。
月清還想再勸,江云飛又拿出一些銀票遞給她,月清連忙推辭:“夫人已經(jīng)為奴婢做了很多了,奴婢現(xiàn)在不愁吃喝,不能要大人的錢!”
“這是給你還有周恒他們成婚的賀禮,我很快就要去夷州,來不及買禮物,你看著置辦吧!
“夫人之前也留了錢的,大人不必如此。”
月清說著忍不住拭淚。
他們倒是圓滿了,大人和夫人卻陰陽相隔,再不能見面。
江云飛很平靜,想了想說:“那這錢就當(dāng)作是我們夫妻給你們孩子的吧!
花容在意的人就這么幾個,他這個做夫君的,總要為她做些什么才好。
江云飛一再堅持,月清便沒再拒絕,收下銀票,又拿了七八套衣服出來:“這些都是按照夫人留下來的圖紙做的衣服,還請大人收下!
衣服的用料很好,繡的圖案到今日也不過時。
江云飛撫著面料,忍不住問:“除了圖紙,她可還留了什么話給我?”
月清哭得停不下來,哽咽著說:“夫人……希望大人能活得恣意快樂!
三月初九,繼位大典順利舉行。
年輕的新帝在百官的臣服之下,一步步登上高位,鏗鏘有力的承諾會做一代明君,讓百姓安居樂業(yè),讓昭陵永享太平。
大典結(jié)束第二日,江云飛便準(zhǔn)備出發(fā)前往夷州,快出發(fā)時,卻見到了殷氏。
接風(fēng)宴那晚,江云飛悄悄回了郡主府,后來便一直住在這里,殷氏有些氣惱,直到今日才在柳如雪的勸說之下前來。
路上殷氏還在想要如何對江云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見到江云飛讓人往馬車上搬東西頓時慌了神。
“云飛,你這是在做什么?”
“回母親,兒子要去夷州!
江云飛的語氣很平靜,卻叫殷氏心痛無比。
他這一去,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殷氏抓住江云飛的胳膊,哀聲道:“云飛,娘錯了,娘不該因為你是哥哥就怪你沒看好弟弟,不該偏心阿騅,不該擅自給你納妾,娘讓人把她接回來,娘把誥命也給她行不行?”
殷氏哭出聲來。
也不在意柳如雪還在旁邊,要保持婆母的威嚴(yán)。
江云飛溫聲道:“母親并未做錯什么,是兒子不孝,兒子已向陛下求了恩典,母親不必掛懷!
江云飛的語氣滿是釋然,落在殷氏耳中,卻是字字戳心。
她氣得捶胸:“云飛,你這樣做和剜娘的心有什么兩樣,你在外征戰(zhàn)這么多年,身上不知落下了多少傷疾,夷州寒涼,你去了那里就是活受罪!”
忠勇伯征戰(zhàn)多年,身上傷疾無數(shù),府醫(yī)精心調(diào)理著,到了陰雨天和秋冬季節(jié)都疼的不行,江云飛能好到哪兒去?
柳如雪跟著勸說,江云飛卻不為所動。
“當(dāng)年她腰上也有很重的傷疾,還是隨我去了夷州,她都受得住,我自然也受得住,總不能因為她沒有父母疼愛,她就不會疼吧?”
江云飛這話意有所指。
如果齊王和齊王妃沒死,他們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花容被如此輕視欺負(fù),殷氏這個做婆婆的也不會在她新婚之時塞妾室到江云飛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