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當初是被迷惑了,也不能完全怪他,而且郡主還捅了三少爺一刀,若不是三少爺瞞著所有人,郡主恐怕難逃反賊同黨的罪名,郡主為何不能原諒三少爺?”
花容現(xiàn)在的地位是多了,但她之前只是個出身卑微的丫鬟,隨風并不覺得江云騅的所作所為不可饒恕。
花容默了默,過了會兒開口:“當初在郴州,你幾乎被打成廢人,身上可有落下什么傷疾?”
隨風臉色微變,他當時身上的骨頭被打斷了好幾處,雖有大夫精心調(diào)養(yǎng),還是不可避免落下傷疾,即便是現(xiàn)在,偶爾下雨也會隱隱作痛。
花容把隨風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柔柔的說:“三少爺為你報了仇,打人者也早就死了,你可原諒那些人了?”
隨風原諒不了。
就算那些人已經(jīng)死了,他也永遠無法忘記那些人向自己棍棒相加時的嘴臉。
他只恨那些人沒有死在他手上。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花容笑了笑:“我在三少爺身邊伺候的時日雖然不長,身上卻也落下了不少傷疾,我喝過絕子湯,此生注定無子,每月來葵水會疼,后腰的舊傷到了陰雨天和冬季更是疼得刺骨,這具身體每承受一分痛,就會提醒我過去有多不堪,如果是你,你能完全忘記那段過往嗎?”
不能。
隨風喉嚨發(fā)緊,說不出話來。
有風吹來,滿樹桂花被吹落,花容伸手接了兩朵,眸底只余釋然。
“三少爺生的俊朗,如今又承襲了爵位,瀚京多的是好姑娘愿意嫁給他,他沒必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替我轉(zhuǎn)告他,若他當初能忘掉舊人,珍惜身邊人,也不至于走到今日,愿君珍重,莫再重蹈覆轍!
花容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感情和留戀。
隨風知道她心意已決,不再多勸,翻墻離開。
手里的落花香得沁人心脾,花容又想再多做幾個香囊。
江云飛定然是不愛用熏香的,可以裝些能驅(qū)蚊安神的香料在囊中,這樣比較實用。
花容正琢磨著要裝什么材料進去,就見江云飛走進院來。
剛剛才在腦子里想過一遍的人,現(xiàn)在就出現(xiàn)在眼前,花容的臉莫名有些發(fā)熱。
她下意識地把手藏到身后,強裝鎮(zhèn)定:“大人,你怎么會來針線鋪?”
他派人往郡主府送吃的也就罷了,光天化日追著她進針線鋪算怎么回事,這未免也太高調(diào)張揚了。
花容覺得要和江云飛好好說一下,不能由著他放飛自我。
江云飛并不覺得自己出現(xiàn)在這里有何不妥,瞥見花容的小動作,問:“藏的什么?”
“沒什么!
江云飛不說話,只直勾勾的盯著花容看。
花容很快敗下陣來。
反正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便伸出手,攤開手掌,將掌心兩朵桂花展示給江云飛看:“就是兩朵桂花,剛剛起風了,吹到我手上來的,很香!
花容的手生的很好看,五指纖細,許是最近老是流鼻血的緣故,皮膚白得厲害,下面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見,有種薄如蟬翼的脆弱。
讓人不自覺憐惜。
江云飛只掃了一眼桂花,注意力就都被花容的手吸引。
他雖然向花容表明了心跡,但兩人現(xiàn)在什么名分都沒有,這樣盯著花容的手看是很唐突的,但花容并未察覺不妥,江云飛便也放棄君子原則沒有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