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勁兒上頭,李管事困了。
花容不再多問,把他扶到床上,又打來熱水幫他擦了擦臉。
李管事迷迷糊糊的說:“大山,你這人心好,又實誠,不如給我當(dāng)兒子吧,以后我死了你就接我的位置,我也不要你做別的,逢年過節(jié)給我燒幾張紙就夠了!
“您老說話算話,可不能騙我!
花容守著李管事睡著,把屋里的殘羹冷炙都收掉才準(zhǔn)備回屋,半路上卻碰到一行人匆匆而來。
為首的人穿著一件黑色大斗篷,面目籠在斗篷里,根本瞧不出長什么樣。
這個時候怎么還會有客人來?
花容迎上前,隔著四五步的距離,那人身后的隨從便亮出一方金燦燦的令牌,冷聲喝道:“貴客登門,還不讓開!”
那令牌是內(nèi)務(wù)府特制的,從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有。
花容立刻停下步子,行禮的瞬間,夜風(fēng)吹動斗篷,花容不經(jīng)意的掃到來人半張側(cè)臉,頓時冷汗淋漓,把頭低下去。
“貴客登門,有失遠(yuǎn)迎,還請恕罪!”
對方?jīng)]有理她,徑直朝主院而去。
等人走遠(yuǎn),花容立刻回了自己的屋子,想到剛剛那張側(cè)臉,手心一直在盜汗,然而一進(jìn)屋,就被人摁到門上。
屋里沒有點燈,一片漆黑,花容看不清屋里的人是誰,心跳到嗓子眼兒,下一刻卻聽到江云騅低啞的聲音:“喝酒了?”
一開口,濃郁的酒味兒撲鼻而來,江云騅也喝得不少。
花容卻安心不少,抓著江云騅說:“我剛剛看到殷還朝了!”
房間幽暗,酒氣氤氳。
花容緊緊抓著江云騅的手,指尖泛涼,語氣有點慌張。
不似之前那樣冷淡絕情,仿佛又變成三年前那只膽小怕事的兔子,無條件的依賴著眼前的人。
江云騅喉結(jié)滾了滾,問:“他認(rèn)出你了?”
“沒有,他穿著斗篷,直奔主院,并未注意到我!
走廊雖掛著燈籠,但光線很暗,花容又習(xí)慣性的壓著嗓子說話,她很確定不會被認(rèn)出來。
花容答完冷靜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還抓著江云騅的手,正要收回,被江云騅反握住:“什么時候?qū)W會喝的酒?”
江云騅身上酒氣重,聲音比平時還要啞上兩分,掌心一片滾燙,灼得花容有些疼。
“走南闖北的,慢慢的就學(xué)會了!
她要扮男子,不會喝酒多少有些不合群。
花容從江云騅手里掙脫,把燈點上,又給自己倒了杯水。
只是還沒送到嘴邊,就被江云騅搶走喝掉,喝完覺得不夠,又把杯子遞過來,示意花容再給他倒一杯。
平時沒人會來,屋里只有一個杯子。
翠綠的竹節(jié)杯,握在江云騅手里只有很小一只,讓花容感覺自己好像也被他握在掌心無法掙脫。
花容沒有要幫江云騅倒水的意思,看著他說:“我已經(jīng)照你要求的問過李管事了,他說穆銘善和渝州州府走得很近,徐明說的那些傳聞都是假的,青龍山上那些土匪可能和渝州官府勾結(jié),穆銘善這么多年才會對這些土匪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她已經(jīng)按他說的做了,他也該放過她。
江云騅看了花容一會兒,自己動手又倒了杯水,喝完離開。
書房。
穆銘善的酒還沒完全醒,瞪大眼睛看著殷還朝:“你說什么?火藥丟了,還丟了整整十車!?”
穆銘善說到最后聲音控制不住拔高,殷還朝涼涼的橫了他一眼:“你的聲音可以再大些,最好讓所有人都知道,到時你我都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