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不該在這里看熱鬧,正想找個借口離開,江云飛卻喚她:“過來!
花容不敢耽誤,連忙走過去,卻見江云飛拿出一個粉色錦囊放在自己剛剛看過的那本書上,一并推過來。
“這是嵐兒讓我?guī)н^來的,回信你可以交給曹洪送回去!
自幼習(xí)武,江云飛手上布滿繭子,指骨甚至有些扭曲變形,一點兒也不像是世家公子的手,那粉色錦囊在他掌下也違和極了。
江云飛很快收回手,花容收回思緒上前,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剛剛看的不是書,而是賬簿。
“謝大少爺。”
指尖剛碰到錦囊,江云飛忽然又開口問:“會看賬簿?”
這話問得意味不明,但在江云飛強(qiáng)大的威壓之下花容也不敢撒謊,蜷了蜷手指如實回答:“回江校尉,三少爺剛教了奴婢用算盤,奴婢還不會看賬簿!
江云飛又問:“可還教過你別的?”
“……三少爺還教奴婢識字、練字!
回答完,花容緊張得呼吸都快喘不上來了。
江云騅教她這些雖然不觸犯律法,宣揚出去到底不光彩,江云飛若是不喜歡……
思緒到此被打斷,花容聽到江云飛說:“本官可以教你!
“什么?”
花容的腦子陷入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大少爺怎么會當(dāng)著三少爺?shù)拿嬲f要教她識字練字看賬簿?
江云騅氣得要炸了。
他親大哥不僅綁了他,還當(dāng)著他的面光明正大的撬他的墻角!
要不是嘴被堵著,他已經(jīng)把這個大哥罵得狗血淋頭了。
花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見江云飛還是一臉認(rèn)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壯著膽子問:“不知江校尉想要奴婢做什么?”
自從知道她是江云騅的人,江云飛便和她劃清了界限,在江云騅回來之前他的態(tài)度都是冷冰冰的,他說這句話肯定有特別的意圖。
花容的敏銳和冷靜讓江云飛有些意外,他頓了一下說:“本官要知道你家少爺來寺里以后的所有行蹤。”
“……”
當(dāng)著江云騅的面提這樣的要求,不是明擺著讓花容叛主嗎。
花容張不開口,又聽到江云飛說:“只要你寫出來,本官還可以為你脫籍,還你自由!
“脫籍”二字毫無征兆的砸入耳中,震得花容耳膜嗡嗡作響。
正常人分三六九等,奴才也是有身份差異的。
家養(yǎng)的奴才地位最高,其次是在主子面前得臉的心腹奴才,像花容這種出身不清白、簽了死契的奴才地位最低,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為簽了死契的奴才脫籍,和為妓子贖身一樣,都會被人恥笑,花容連想都不敢想這樣的事,卻從江云飛口中輕輕松松說了出來。
不過片刻的激動之后花容又冷靜下來,背叛江云騅肯定是要被報復(fù)的,而且三娘還在王青云手里,王青云的胃口已經(jīng)被養(yǎng)大,肯定會把她賣了再換錢,到時的境遇不一定比現(xiàn)在好。
想清楚形勢,花容跪下說:“回江校尉,三少爺?shù)剿吕锖竺咳斩荚诿χO(jiān)工,并沒有做其他的事,而且三少爺對奴婢很好,脫不脫籍對奴婢來說都不重要。”
這些時日鍛煉出來那點膽子還不足以支撐花容面不改色的對江云飛撒謊,她的腦袋垂得很低,饒是如此,花容依然覺得如芒在背。
江云飛像是有讀心術(shù),又加了籌碼:“你若是害怕被報復(fù),脫籍之后,本官可以派人送你和你的家人一起去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定居,再給你一大筆錢,保證你們余生都衣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