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頓了頓又道,“學技藝,千萬不能三心二意,要不怕困難持之以恒。
至于水姐兒嘛,她年紀尚小,不必著急,以后可以慢慢學。
等以后有空的時候,娘再抽時間教導她便是了!
“咦,竟然還可以這樣安排嗎?”
顧卿芝不禁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道。
這樣一來,豈不是兩全其美了?
既能夠滿足自己對于學習刺繡和制衣的渴望,又不會讓娘親太過勞累。
然而,一想到娘親還要額外抽出時間來教水姐兒,她又忍不住擔憂起來:“可是,娘這樣會不會太辛苦了呢?”
王氏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滿是欣慰:“閨女啊,真是長大了,都會心疼自個娘了。
沒事兒,為娘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嗎?”
顧卿芝想起一事,接著又問道,“娘親的那個桌面小屏風繡得怎么樣了?
這樣會不會耽誤您的時間?”
王氏笑著擺了擺手,“嗯,不會。不過就是做幾套衣裳罷了,用不了太多時辰的。
至于那小屏風,陳娘子那兒也不著急,可以慢慢兒來。
再說了,如今為娘每日只是抽出一部分時間在這上頭。
不是你之前跟為娘說的嘛,叫為娘別老盯著刺繡那活計,要適度地勞作與休息相結(jié)合!
沒曾想,娘親竟是這般想的。
顧卿芝心里覺得如此甚好。
“那娘親,咱們趕快動手吧?”她有些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急切了,想趕緊學習,以便盡快在娘親面前展示自己的技藝。
這樣,她就能在這方面多多幫助娘親了。
“喲,怎么這般心急啦?好好好,這便開始吧!蓖跏献哌M屋里頭,將繡筐取了出來,把顧卿芝的那份遞給她,并示意她取出昨日挑選好的那塊布料。
緊接著,她拾起顧曉水選的那一件,手持剪刀利落地裁好之后,又輕拈起繡花針開始做起示范來,同時嘴上也不停歇,詳細講解著褲子和上衣有哪些地方需要特別留意。
其實,這些對于顧卿芝來說并不算太難,畢竟上輩子她后來可是專門學習過刺繡技藝的。
只不過一輩子的時間似乎太過漫長,昨日初次接觸制衣時,她的動作稍顯生疏笨拙,但內(nèi)心深處卻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歷經(jīng)昨天下午與今日清晨這段時光的練習,顧卿芝漸漸適應(yīng)并熟稔起來,手中針線飛舞如蝶,令人驚嘆不已。
一旁的王氏簡直是對她贊不絕口:“乖乖,我的卿兒真是天賦異稟。
第一次嘗試做衣裳,居然能把針腳縫得如此細密精致,絲毫不似初出茅廬之人!
然而只有顧卿芝心知肚明,這并非什么天賦使然,而是源于前世的種種經(jīng)歷。
那時的她受生活所迫,歷經(jīng)千辛萬苦,方才習得了這門技藝。
此后也是靠著這門技藝,度過了一些難關(guān)。
因著顧卿芝突如其來的出色表現(xiàn),用罷晌飯后,王氏決定傳授她制作男子外衣的技巧。
顧卿芝趕緊取出早已繪制完成的衣物圖樣遞給王氏過目,后者僅僅一瞥,目光便被圖上獨特新穎的款式牢牢吸引住。
“這件可是你特意為衍哥兒設(shè)計的長袍?”王氏好奇地問道。
顧卿芝微笑著點了點頭,應(yīng)道:“正是呢,娘親覺得這件長袍款式如何?哥哥穿著是否好看?”
王氏端詳片刻后,由衷感嘆:“嗯,的確不錯,F(xiàn)在我們先去挑選布料吧!
隨即便領(lǐng)著顧卿芝進屋挑選布料。
她們精挑細選許久,最終選定了一匹素雅的月白色綢緞。
顧卿芝越看越是滿意,心中暗自思忖著,唯有哥哥這般氣質(zhì)出眾之人,方才能與如此飄逸出塵的長袍相得益彰。
王氏見狀亦不禁頷首稱贊,暗道女兒果然眼光獨到,所選布料實乃上乘之選。
她面露喜色地開口贊道:“嗯,這塊料子著實不錯!
既已選定,那便由為娘來傳授于你裁剪之法罷。
須知這外裳的剪裁技法與里衣大不相同。”
盡管顧卿芝早已熟稔此道,但此刻聽得母親教導,仍舊聚精會神、全神貫注。
能夠這般悠然自得地與娘親共處一室,共享天倫之樂,她內(nèi)心深處滿溢著難以言喻的幸福與滿足感。
王氏可謂是盡心盡力、親力親為地教授著顧卿芝,而后者也是學得極為用心專注。
在母親的悉心指導之下,顧卿芝逐一完成了標記和裁剪工作。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后,王氏眼見著女兒已然能夠獨立操作,便放心地讓她著手開始縫制衣物。
而自己則迅速裁剪好了幾套里衣所需的尺寸,一心想要盡快兌現(xiàn)先前對女兒許下的承諾——要為家中每個人都添置新衣。
王氏做起衣裳來那可是輕車熟路、游刃有余,其速度遠非顧卿芝所能比擬。
這邊廂,顧卿芝為免引起母親疑慮,始終有意克制著自己原本嫻熟的手藝,不敢輕易顯露真實水平。
王氏除了專注于自身手中的活計之外,偶爾還會抽空察看一下女兒的進展,并適時給予一些關(guān)鍵性的建議和指導。
一時之間,前堂主屋之中彌漫著靜謐祥和的氛圍,仿佛時光在此刻靜止不動。
***
錢富酒樓
“少東家來了!”
“少東家好!”
“少東家……”
錢之泰一踏進錢富酒樓,耳邊便響起了酒樓的跑堂小二們此起彼伏的問好聲。
“嗯……”錢之泰拿著扇子,一副慵懶的模樣回應(yīng)道,并隨意地用扇子指向其中一名路過的店小二:“你,快去把李力叫來見本少爺!”
那名被點中的店小二不敢怠慢,趕忙應(yīng)聲后匆匆離去。
錢之泰則慢悠悠地走進了二樓屬于他的專用廂房。
這家酒樓乃是其父錢大富所開設(shè),在這縣城里也是名列前茅的幾家酒樓之一,生意頗為紅火。
因此,身為酒樓少東家的他,日子從小到大自然都過得相當愜意。
然而,他父親之所以能夠?qū)⒁患倚★堭^發(fā)展成如今的規(guī)模,除了自身有些能耐之外,與背后權(quán)貴們的扶持也是密不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