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
我呆了一呆,在地上跑的魚?那是個什么玩意,難道真讓林梵音給說中了,是山間的娃娃魚?可也沒聽說過娃娃魚是咬人的?
心中詫異,可腳步卻不敢慢半分,我撒著腳丫子跟隨著大金在樹林中穿梭,由于慌不擇路,臉都被那枝椏荊棘劃破了不少,跑了半天,不見背后有東西追來,也不見阿里木和閻羅的下路,我心中暗暗著急,可前面開路的水青眼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心想著這么跑下去也不是辦法,剛要出聲,卻聽背后一陣噼里啪啦怪異的聲音。
似乎有一群東西在地上密集地摔擊著,我不由得扭頭看去,只見身后樹窩草縫中擠出一條條黑白色條紋的怪魚,這些魚身上體表被有硬而厚的櫛鱗,背鰭上長滿鋒銳猙獰的硬棘,吻兩側(cè)淚骨及鰓蓋緣均具鋒利地鋸齒,個個有兩尺多長,猩紅的魚眼,嘴巴張合間露出鋒利的刀齒,猛地一看倒像是地獄里蹦出來的鬼物。
這些‘魚’竟然在地上翻騰著,咋一看似乎是魚落到陸上擱了淺垂死掙扎,可惜看卻發(fā)現(xiàn)其實這魚在魚身翻騰之見身體蠕動向前,頻率極快,不一會竟然要追上我們。
感情會跑的魚是這么跑的,我心中汗顏,可算知道先前看見那具尸體為何那么慘烈了,且不說身后這群怪魚身上猙獰的硬刺,單是那鋒利的牙口就能看出來,要是被這群絞肉機追上,絕對會淪落為食物。
也難怪一向穩(wěn)重的水青眼跑的這么急了。剛才我們一直沒見阿里木和閻羅,也不知他們到底出了什么狀況,難道是受了魚的襲擊遇了險?
正胡思亂想著,只聽身后噼啪作響聲更甚,一股腥臭無比的腐爛魚味鉆入我的鼻中,讓我?guī)子鲊I?缮硇我活D便聽到身后魚嘴開合的牙齒咔擦聲,搞得我如墜冰窖,再不敢胡思亂想,更加玩命地向前跑。
我們動作再快,終歸是在林子里亂竄需要躲避樹木尋找出路,不像是在平地上奔跑毫無忌憚,身后的怪魚鉆的飛快,不一會都幾乎要咬到我屁股了。
我心中大急,想要尋求幫助,卻聽前面啪嘰一聲,水青眼大叫“不好!停住,別過來!”我向前看去,只見前面是一堆人高灌木,水青眼一馬當先沖進去,就像發(fā)了瘋一樣地叫了起來。
水青眼喊的急促,可事發(fā)突然,跑在最前面的林梵音已經(jīng)沖進了進去,只聽一聲驚呼,便沒了聲響。
我心道前面肯定是個危險不可行之處,一扯大金猛地停了下來,還不待我們交換眼神,我眼睛一花,一條黑背怪魚已經(jīng)跑到我面前,身子一弓竟然跳了起來,張開嘴巴露出,利齒直取我的臉門。
我跑的匆忙,大叫一聲苦也,下意識將雙手護在身前。只聽“當!”一聲金屬撞擊之聲,卻見是大金情急之下?lián)]出了手中的工兵鏟,正好拍在那怪魚的頭上。
如同拍到了石頭上一樣,震得大金虎口一疼,那怪魚也被拍飛了幾米遠,身上的怪鱗之厚出人意料,那魚竟然毫發(fā)無傷,只是被拍得迷糊了,翻騰了幾下都沒直起身子來。
暫時解了危機,卻見更多的怪魚從林間涌了出來,見到我們便是一躍而起,大金手忙腳亂揮動工兵鏟扇過去,將第一波攻勢打退,卻有更多的怪魚順著這攻擊的空隙近了身。
我已經(jīng)將工兵鏟抽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揮動,已經(jīng)有一條怪魚撲到胸前張口就咬,我下意識用工兵鏟的鏟柄擋了過去,那怪魚一口咬住了精鋼制的工兵鏟,盯著血紅的魚眼,死死地不肯松口。
我用力一甩,將那條怪魚摔在地上,用力一踏。
“啊……”我慘叫一聲,我用力很猛想要一招制敵,卻不知似乎踩到了一根尖刺,直接刺穿了鞋底扎破了我的腳版,我抬腳一看,竟是那魚正起了身子,將那背脊上的尖刺對著我,那黑白相間厚實的魚鱗閃閃發(fā)光。
我有些懼了,如果最開始是有些忌憚這些食人怪魚的話,現(xiàn)在便是恐懼了。按照常理想來就算是食人魚,也終歸是魚類,到了陸上如何也打不過人的。可眼前的這些魚,似乎是刀槍不入,一個個生命力強悍,性格兇猛,比之豺狼虎豹猶有過之,那四名背包客,既有可能便是受了它們的襲擊。
已經(jīng)有了退意,眼看著冒出的怪魚越來越多,我便去扯大金,卻見大金怪叫一聲:“臥槽他媽我頂不住了!”
說罷扭身就跑,邊跑邊甩動著胳膊,只見我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他的胳膊肚皮上便掛了兩條怪魚,嘴巴死死咬住他的皮肉,大金瘋狂掙扎之下終于將那怪魚甩開,可還是被帶掉兩塊肉來,血流如注。
一見鮮血,那些個怪魚似乎瘋了一般蜂擁而上,我心想再晚一秒就得被啃成人干,不再猶豫推著大金便向那灌木叢里追去。雖不知水青眼和林梵音到底遇到了什么狀況,也比被怪魚活活咬死的好。
我和大金都抱著這個想法,直鉆那灌木,身后無數(shù)怪魚跟進,我只是動作稍慢,屁股似乎都咬住了,一股鉆心的疼痛傳來。我用力一推大金,自己也顧不上扭頭便沖了進去。
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只覺得腳下一空,我倆沖勢過猛,竟然一頭栽了下去,我還稍好些,堪堪正起了身子。
‘啪嘰’一聲,我只覺得渾身一軟,再睜眼,四周竟是一片泥潭。我深陷于純黃純黃的淤泥之中,這淤泥表面還有淺淺的一層渾水,向上看去,我們沖下的那灌木之后,竟是一個三米多高的陡坡。
再看大金,被我猛地一推,猝不及防,直挺挺地頭朝下扎進了泥潭里,雙腿不斷掙扎著,我見狀一驚,便欲過去把他拔出來,身子一動頓時大驚失色。
我的身子竟然被淤泥團團陷住,正緩緩地下沉,我掙扎了幾下,身子下降的速度更快了些,轉(zhuǎn)眼間便到了胸部,再看大金,已經(jīng)就剩倆大腿了。
我猛地想起,水青眼和林梵音先我們一步跳下來哦,怎么不見他們?我環(huán)顧一周,這泥潭不大,前面不遠處幾步便是蔥郁的樹林。難道他們先我們一步掙脫了泥潭?可他們怎么不接應(yīng)我們呢?
想著,我心中突然有了個不詳?shù)南敕,難道是他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陷入這泥潭深處了?很可能我的腳下,便是他們的頭顱?
再看大金雙腿已經(jīng)停止了掙扎,我大喊了兩聲堅持住,也不知他聽沒聽到。
不死心地向四周喊了幾聲,若是水青眼他們從泥潭里逃了,聽到聲音絕對會回來救我們,可毫無回聲。泥潭已經(jīng)淹到了我的脖子處 ,我一直在提醒著自己,要冷靜,要冷靜。
突然,我停止了下沉,腳上似乎踩到了一個硬物,也不管是什么,終于有了生機,心中大定,看著大金我焦急地四處看尋找脫身的辦法。
正想著,屁股上一陣劇痛,似乎又一個剪刀在我的屁股上快速地絞動,我將手插進泥潭一摸,那東西的怪刺扎得我生疼。
這是我才想起,跳下來的不光是我們,還有一群吃人的怪魚。這些怪魚掉進了泥潭,沒一會便適應(yīng)了過來,本想跳下來便是逃出生天,沒想到卻是將自己端在盤子里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