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上一直淡定的封書終于色變了。
羊錚抽出一支煙,插進嘴里點燃。對封書道:“后面的,你來說吧!
此時的封書,已是一臉冷汗,封書點點頭,喃喃道:“我在夢里,看到了佛……”
“佛?”李云驚訝一聲,眼神變幻。
封書繼續(xù)道:“對,大佛,有十層樓那么高的大佛!要說我封書一輩子也沒信過什么玩意,可是看到那大佛,卻再也不敢亂動了!
李云皺眉,道:“為什么?”
封書臉上露出恐怖的神情,李云注意到,封家之人也都是一臉的后怕。
封書道:“因為那佛,長著一張鬼臉!
“鬼臉?”李云驚咦一聲,低下頭沉思起來。
鬼臉佛,并不是沒有。
在印度周邊的一些國家,確實存在供奉鬼面佛的現(xiàn)象。
他們或貧窮落后,或封閉神秘。
當大量的殖民地士兵沖入他們的村子。
他們發(fā)現(xiàn),在村子的頭尾,都供奉著鬼面神像,或佛祖,或菩薩。
但其來歷如何,便無從查起了。
但是鬼面佛出現(xiàn)在這里,不,可以說出現(xiàn)在他們隊伍中大部分人夢里,就不太正常了。
李云心中一動,道:“然后呢?那佛怎么你了?”
封書回憶道:“他把我一把抓起,然后張開大嘴,把我吃了。”
眾人也皆是點頭。
“我沒有做夢!睆埧曜映雎暤。
李紅塵也說:“我也沒有……”
李云看向其他人,沒有人再說了。
為什么李紅塵張筷子和他沒事?
只有達瓦,似乎聽得眾人詭異的描述,有些害怕地向后退了幾步。
李云道:“后來呢?”
封書道:“沒有后來了,后來,我只感覺我進入了一片黑暗,然后,很舒服,很舒服。我一點也不想起來。直到最后,聽到有人叫我……”
李云聽完,吐了一口氣。對其他人道:“你們做的是同一個夢么?”
眾人連忙點頭,封書的臉色也是難看起來。
半晌,封書咬牙道:“媽的,太邪門了,我建議我們撤!”
此言一出,隊伍中頓時驚異起來,卻沒人提出異議。
看著李云疑惑的表情封書解釋道:“李云道長,不是我膽小,要知道,我們這行,膽要大,心要直,腳要穩(wěn),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天不怕地不怕。不瞞您說,老祖宗留下規(guī)矩,盜墓有天譴,夢境顯吉兇。
雖然我們封家不是什么盜墓名流,也從不遵從什么規(guī)矩,但卻是憑借著這一遺訓,謹慎地發(fā)展到現(xiàn)在而不衰,之前的夢,太過詭異離奇,恐怕是驚動了神靈,大兇之兆。此行不宜!”
李云聞此言,皺眉道:“夢由心生,況且咱們又不是來尋寶,而是為了整個盜墓界,你……”
封書打斷道:“那為什么我們五個人,會作一樣的夢?難道心中所想是一樣的嗎?第一我可沒有見過什么大佛,第二,李云道長,我勸你不要動不動把拯救世界掛在嘴邊,很幼稚!
李云說:“你忘了你三弟和兒子是怎么死的了?”
封書臉色一下就變了,他低聲道:“說真的,我不相信我三弟會被什么鬼上身殺掉我兒子……我寧可相信是陸家那小子,當然與,你們無關(guān),我肯定要問清楚!
李紅塵出言了:“封叔叔,你想怎么樣?!”
封書面色一緩,對李紅塵和藹道:“紅塵吶,這事你就別管了,我不知道那小子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你可要記住,封玉是要跟著你去才死掉的!
李紅塵搖搖頭,說:“您真的想多了!
羊錚半睜著眼:“封家主,咱們一伙人來這,可不是你的一言堂,你想離開,現(xiàn)在就可以狗帶,并沒有人攔你!
封書陰沉笑笑,說:“那好,我走就是!闭f著手一揮,他手下五六個人竟然開始收拾東西了。要知道,封家此次來的人最多,也是由他們背負大部分物資,他們的離開也意味著李云一行人的前行補給減半……
李云趕緊攔住封書,躊躇道:“封書,你聽我把話說完,不知你可聽過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妖?”封書果然被吸引過去,他眼睛一縮,皺眉道:“你是說……有臟東西?”
這話一出,眾人也皆是謹慎地看向了四周。
李云和張筷子的眼神不自覺看向尚木達瓦,點點頭,道:“這樣,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再做那樣的怪夢。你們還會打退堂鼓么?”
封書一愣,與他手下的人對視幾眼,猶豫道:“若是李云道長真有這神通,倒也不用這么憂慮了。”
李云道:“好!你們幾個,稍等片刻!”
說著扭身翻出背包,在其中翻倒起來。
黃符紙,玉竹筆,桃木支,玉碗,還有一碗融化的雪水。
李云抽出一把黃符紙,玉筆輕沾朱砂餅,疾飛如龍,一口氣,九張符紙一氣呵成。
李云向符紙一拍,沾起一張,口中喃喃道:“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wèi)我軒;兇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轟!
其手中符紙竟然爆燃起來,李云順勢將黃符拍進小碗,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那黃符竟在裝滿雪水的玉碗中燃燒起來,李云趕緊拿起桃木枝,輕輕一射,那桃木枝竟在碗中直插了起來。
“疾!”李云低喝一聲。
那桃木枝在碗中轉(zhuǎn)了起來,伴隨著桃木枝的轉(zhuǎn)動,黃符的火焰越來越小。
片刻,便是燃盡。
李云一把拿出桃木枝,將滿是黑灰的玉碗之水遞給封書,道:“喝!”
“?”封書看著臟不拉幾的水,嗓子動了一下,道:“這……”
李云皺眉道:“封爺,一碗驅(qū)邪水而已,與大斗比起來,哪個重要?”
封書猶豫一下,看了看四周正觀察著自己地的手下,和那個一臉笑意的張巨和羊錚。
羊錚輕聲說:“嘿,慫了!
封書急了。
“媽的,喝就喝,老子連當年為了干粽子連童子尿都喝過!狈鈺芸鋸埖亟袉疽宦暎舆^玉碗,一飲而盡。
“咳咳咳,呸!狈鈺人詭茁暎铝送驴谥械暮谠。瞪了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眾人一眼,道:“現(xiàn)在,讓他們喝!”
“呃……”一旁偷笑的張巨頓時臉色一僵,待得李云又去施法的空子,張巨悄悄問封書道:“三爺,剛才那仙湯,什么味。俊
封書一愣,裝成回味的樣子道:“酸酸甜甜有點咸……”
張巨呆了呆,撓頭道:“這么好喝?……看著不太衛(wèi)生啊,你當老子傻?”
封書不屑道:“土包子……”
正巧李云道:“好了,下一個是誰?”
張巨聞言,舔了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道:“我來!”
他剛剛睡醒,本來就有點口渴了,咽了口唾沫。流星闊步,昂首挺胸地走到李云跟前,一把接過了玉碗,如同水滸中的好漢一般,一飲而盡。
貪婪地舔完最后一滴水,張巨舔了舔嘴唇。
“嘔……”
“傻逼!毖蝈P低聲說。
接下來……張巨安靜了半天。
封家的眾人,都是被逼著喝完李云的符水。
羊錚喝符水之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看得李云心中贊嘆。
終于,做怪夢的人中,只剩下一個人沒有喝符水了。
李云皺起眉頭,沖著站在角落的那人招招手,道:“達瓦,過來,喝藥!
那神情看得一旁干嘔的張巨哆嗦了一下。
這活脫脫就像一個精神病人的魔鬼般主治醫(yī)師……
那達瓦勉強笑了一下,道:“李老板……我沒做那怪夢,就不用了吧……”
這話一出,不待李云開口,張巨不樂意了。
張巨吐了兩口唾沫,惡狠狠對達瓦道:“嘿,我們都喝了,你不喝,什么意思啊?”說著,沖著達瓦揮了揮拳頭,蒲扇一般的大手握緊發(fā)出卡巴卡巴的骨骼爆響。
達瓦一哆嗦,苦著臉對李云道:“李云老板,不要吧……”
李云端著碗,走到達瓦面前,盯著達瓦的眼睛,想從里面找到些什么。
可惜,李云什么也沒看到。
李云搖搖頭,在達瓦驚喜的眼光中,湊到達瓦耳邊,道:“要!你他媽必須把符水給我喝了,老子倒要看看你是什么東西!”
達瓦臉色一變,道:“李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