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阿里木遠去的身影,我不由得唏噓感嘆。
梅飲雪卻打斷了我的思緒:“該你了!彼恼Z氣就像萬古不變的寒冰。
“什么?”我臉色大變,我一直以為這梅飲雪是來救我的,直到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在他眼中我與那穆林并沒有任何區(qū)別,他的目的是什么?殺光現(xiàn)在所有的人?
我索性放棄了抵抗,在這如同神一般的男人面前,我只算是一個螻蟻,他要殺我也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梅飲雪饒有興趣就像待宰羔羊一樣的我,道:“你不想逃了?就像那天晚上一樣,你表現(xiàn)很好!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沒必要做無謂的掙扎!痹谒乐,我的心忽然變得很平淡。
梅飲雪眼露遺憾表情,他緩緩搖頭:“你怎么也不懂呢……罷了,罷了!闭f著揮動手中古劍,一道寒光直向我面門而來。
就在我即將被劃中的那一刻,一個人影閃電般地竄出來,又閃電般地扯住我的脖子向后一拉,寒芒劃過,只在我鼻梁上留下一道血痕。
梅飲雪竟然不追,而是淡笑道:“我以為你不會出來。”
身后拽住我脖子的人尤在劇烈喘息,而我還是沒從死亡邊緣上回味過來,人性就是如此,真正面對死亡之時,往往會暴露出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頭看去,頓時舒了口氣。
“筷子哥!蔽颐銖娦Φ。
張筷子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點點頭將我拉到身后,對梅飲雪道:“為什么,陸家沒有能力兩次請你出手!
梅飲雪眼睛地垂下去,淡淡道:“他是個不為人知的大人物,陸家在他面前就如同土雞瓦狗一般。而他的要求,就是要你身后這人的人頭和鬼璽!
張筷子眉頭緊皺沉思,道:“他……是誰,是古派的人嗎?”
梅飲雪忽然仰起頭,看向天上那迷亂錯雜的鏡面,再低頭之時,眼睛變得無比明亮:“你是不是一定要保你后面的人?”
張筷子冷臉道:“你是不是一定要殺了他?”
梅飲雪點頭:“是的。”
張筷子道:“那你就試試好了,我和你不死不休!
一聽到‘不死不休’,梅飲雪非但沒有漏出半絲煩惱的表情,反而變得無比亢奮:“好!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張筷子扭頭看我,目光縹緲:“因為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希望!泵凤嬔┑皖^沉思,他喃喃道:“希望的確給人以動力,讓人有濃厚超常的戰(zhàn)意可以發(fā)揮更大的潛能!痹秸f他的眼睛越亮,隨即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敵人面前走神,本就是兵家大忌。而現(xiàn)在就是個絕佳的進攻時機,可張筷子偏偏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梅飲雪回過神來,道:“咱們上一次過招是什么時候?”
他這么一說,我突然想起來張筷子的話:”我只輸了他半招!
半招而已,證明他與梅飲雪不分上下,梅飲雪已經(jīng)出神入化,這看似慵懶悠閑張筷子竟然也有那么厲害?
果然張筷子道:“十年前!
梅飲雪道:“我一直認為你是當世唯一有資格做我對手的人!
張筷子自嘲一笑:“謝謝夸獎!
“我認為,并不是。”我突然開口打斷。
梅飲雪聽到一愣,不怒反笑道:“說來看看!
我道:“起碼,你不是西藏絡絨上師的對手!
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嚴肅認真,點點頭:“我知道那里有個極厲害的大人物,可我不能去西藏。其實在這世界不為人知的一部分,有著許許多多不為人知的傳說級人物,而我也在努力達到那個境界。”
“那我就跟你這半神玩一玩!”張筷子突然大聲道。說著竟然只身赤手空拳向梅飲雪沖去。
梅飲雪輕輕一笑,一劍刺出。整個空間頓時響起一波波破空的尖銳哨聲。
我眼睜睜地看著張筷子向梅飲雪的古劍上撞去,
“叮。”一聲清脆的聲響,定睛一看,張筷子竟然用手指夾住了梅飲雪的古劍。
“這……抓住了?”我目瞪口呆。
想想之前的穆林和阿里木,在梅飲雪古劍手下也是狼狽不堪?扇缃襁@古劍竟然被張筷子輕描淡寫用手指夾住了?這是不是代表張筷子的實力已堪化境?
仔細一看,我的心又緊了起來。梅飲雪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而張筷子的手臂已經(jīng)開始顫抖,面如金紙大汗淋漓。
“你輸了!泵凤嬔┑溃骸笆昵拔揖透嬖V你,不要太過依賴天賦,要去悟。你讓我失望了!
張筷子苦笑點頭。
“勝負已定!”梅飲雪手臂一用力,張筷子便再也拿捏不住,古劍脫手,如同神龍脫殼,梅飲雪收劍出劍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只是瞬間,原本還在張筷子手中的古劍已經(jīng)到了他的胸前。
張筷子抽身飛退,那柄古劍也隨之跟上。
如今我才明白,張筷子為什么叫‘風行云’。他的身法不比戲鬼步一般鬼影難尋,卻如同風一般快,云一般變幻莫測飄渺無蹤。即使如此,無論張筷子如何變化,古劍依然貼在他胸前一寸,只要他稍有怠慢,便會刺入他的身體。
張筷子躲避狼狽,可梅飲雪卻如同閑庭信步,一副貓戲老鼠的姿態(tài)。
“轟!”洞中突然回蕩起巨大的震蕩之聲,振聾發(fā)聵。
就連梅飲雪也是顫了一顫,聽到此聲之后,他竟是停了下來。張筷子迅速抓住空擋退了開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快來不及了……”梅飲雪看向鏡子洞深處,似乎看穿了墻壁看到了內(nèi)里的情形,他瞥了狼狽不堪的張筷子一眼,輕聲道:“下次再見,希望你有所感悟!闭f罷,竟是扭身就走,幾個閃身便消失在鏡子洞里。我注意到,他去的那個方向,就是阿里木去的方向。
難道阿里木知道去酆都的路?
張筷子顯然也是如此想的,他緩了緩,道:“咱們也趕緊跟過去!闭f著,向身后吹了個響哨,從身后岔洞中,竟又出來兩人。
赫然是林梵音和大金,不過令我驚訝的是,大金靠在林梵音嬌小的身體上,面如金紙昏迷不醒,他肚子上開了一個血洞,即使已經(jīng)被簡單包扎,還是有血不斷滲出來。
“怎么回事?”我脫口而出。
林梵音眼睛有些發(fā)紅,也不知道是因為大金受傷還是看到了我們剛才的情況。
張筷子嘆了一口氣道:“他遇到了龍錦繡。”
我道:“龍錦繡是誰?”
張筷子道:“龍錦繡就是帶我們到這的老苗子,龍家中為數(shù)不多的殺手!
我眼睛一縮,頓覺得怒氣上涌:“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為什么不說?你明明知道,還放任他進來我們隊伍,你考慮過我們的安全嗎?”
張筷子嘆氣道:“我說過,隊伍里有奸細,而且,不止一個。”
我瞬間沉默了,我想起了阿里木。
張筷子繼續(xù)道:“當穆林找來龍錦繡的時候,我就感覺情況已經(jīng)不在我控制范圍之內(nèi)了。再加上我早就察覺到阿里木有異心……如果他們?nèi)齻人一起發(fā)難,我沒把握保全你們。所以我便裝作不認得龍錦繡,讓他們帶我們到這。我一直在等他們分開,將他們各個擊破的機會,沒想到梅飲雪出現(xiàn)了……”
我道:“龍錦繡是龍家人,既然知道了我們的目的地,為什么不通知龍家。還帶我們到這里來?”
張筷子道:“首先,龍家包括龍錦繡并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他也是在我們告知之后才想到了這里。其次,穆林跟他并不是一條心,在我的看管下,他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泄露消息。還記得那個龍家的趕尸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