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下意識看向頭頂?shù)脑寰?br>
藻井是宮殿建筑中的室內頂棚的獨特裝飾部分,一般做成向上隆起的井狀,有方形、多邊形或圓形凹面,因為其上多飾以各種花藻井紋、雕刻和彩繪。故稱為‘藻井’。
而我們頭頂?shù)脑寰畱撍闶窃煨蜆O為精美,先前在下面還沒看清楚,現(xiàn)在上來,離那藻井也不過三米之遠,上面的花紋雕飾看得一清二楚,其上仙獸仙人,祥云裊裊。整個一副大自在仙界的圓圖。而在仙界眾生中央,有一個井蓋大小的朱紅色圓盤,開始我還以為是太陽,F(xiàn)在一看則完全不是,其通體朱紅,上面刻畫著金色的彩繪。圓盤中央有一枚火印,火印外圍有十二條鎏金的小龍,小龍外側,又有三十六條更小的鎏金走獸,使得整個圓盤看起來精致無比。
我道:“王老先生,你的意思是這頭頂上的圓盤是個機關?”
水青眼點頭:“既然王玄策有化龍的意思,自然是要破山而出,會給自己留一個生門。所有‘絕戶’‘閉門’之說,都是騙局,這藻井占據(jù)的便是升仙井位,是不是一看便知。搭人梯!”
水青眼一聲令下,閻羅趕緊上前蹲下,水青眼輕車熟路地踩到他的肩膀上,閻羅穩(wěn)重地站起來,令得水青眼觸摸到了那朱紅的圓盤。
我多看了閻羅幾眼,心中贊嘆。這小子看著瘦弱,身子骨卻是奇寬,肩上站一個活人竟然紋絲不動穩(wěn)如泰山。
水青眼摸到那朱紅色圓盤的一剎那,便叫了起來:“是了!這的確是個機關,與那九龍盤有異曲同工之妙……可這原理,我卻是不知啊。老缺,你知道么?”
阿里木張望了半天,搖了搖頭。
水青眼繼續(xù)摸著那圓盤,苦笑道:“咱們雖然找到了機關,卻不懂破解的方法,那九龍盤也只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可眼前的這機關,足足有十二條龍,外圍有六十個分支,變化足有七百二十種。走錯一步,可能就再也打不開了!
這么難?我心中一驚,那九龍盤已經算是機關鎖中的巔峰之作了,眼前這朱紅龍盤,怎么會如此厲害?王玄策雖然是文韜武略,卻沒聽說過他也對機關有所研究,有這種古怪精絕的機關歷史上應該會有記載才對,除非,這是個虛鎖?
想著我道:“這會不會只是個擺設?”
水青眼一愣,仔細看了看,搖頭道:“不會,這盤上有轉動的縫隙,且分內外雙環(huán)。內里應該有內外兩個軸承,絕不是什么擺設。這種機關,若是想要以力破之,幾乎不可能。凡事都有規(guī)律可循,這機關算計也須遵循先天之道、奇門遁甲之類……可就像九龍盤一般,龍有九子,這盤子上足足出現(xiàn)了十二條小龍,這是個什么意思……”
“十二條?”我眉頭一皺,道:“王老先生別急,在風水堪輿或者在古代的術數(shù)講究中有沒有關于‘十二’和‘六十’的?”
水青眼聞言一愣,從閻羅肩上下來,喃喃自語道:“十二?六十?確實很熟悉……可……不是奇門遁甲,也不是陰陽五行,是青囊星術?還是中天八卦……都沒有十二之數(shù)啊……”
正在埋頭摳那天霜寒玉棺妄圖找到陪葬品的大金停了,撇撇嘴:“十二?十二生肖唄。子鼠丑牛寅卯兔……”
“大金娃子,閉嘴!卑⒗锬疚ǹ炙騺y了水青眼的思路,出言呵斥道。
大金誰都不怕,就怕這個比他還要壯上三圈的紅盜義兄,被阿里木這么一吼,他再不敢多言了。
“十二……生肖?”水青眼卻是一愣,嘴中喃喃著:“十二生肖……對了!彼难劬υ桨l(fā)的明亮起來。
我怕王公明老爺子壓力太大被這大金一誤導給鉆了偏門,忙提醒他:“老先生你可別聽他亂講,什么十二生肖,還十二金釵呢。你好好想……”
“沒錯,沒錯!”水青眼滿臉的興奮:“就是十二生肖!不,應該叫十天干十二地支,兩者按固定的順序互相配合,組成了干支紀法。陽配陽,陰配陰。天干用六輪,地支用五輪,就組成了……六十甲子!這不就是十二與六十的關系嗎?”
“不對不對!蔽倚牡来蠼疬@狗屁嘴說什么不好,非得把這一代明眼給引到死胡同里去,連忙勸道:“六十甲子我清楚,是用來記年歲的歷法,這跟機關有什么關系?”
我這一番話如同冷如澆面一般,水青眼瞬間清醒了過來。苦惱道:“對啊,咱們要破的是機關,又不是日歷……”說著也是嗔怪地瞥了大金一眼,搖頭嘆氣又重新盤算起來。
眼瞅著自己主張的觀點被推翻,大金不樂意了,放下手中的鑿子:“我說你們怪我干啥?我不也是好心提醒你們一下子嗎?別老死鉆牛角尖,說不定這玄策老人家呀……就好這一口。你看看,上面的盤子像不像一個表?哎別說……十二小時,六十分鐘……還真他媽像哎。這家伙是想給自己訂個鬧鈴好起床是吧?”
表?我們都是一愣,皆是抬頭看去,還別說,照大金這么一逼逼,還真像一塊朱紅色的鎏金大掛表,只是沒有指針。
“你他娘安靜點,別胡說八道!卑⒗锬痉磻^來,一耳光朝大金了蓋過去。
“等等,別打他。”水青眼突然道,只見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向那朱紅大盤的眼光充滿了喜悅:“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哈哈……如果按照我的思路來,一輩子也鉆不透這個機關。還是年輕人說的好哇!
見狀我又想勸他,卻被他擺手制止,他對閻羅吩咐一聲,又搭了人梯上去,看了片刻,便大笑了起來:“沒錯,依我看來,這東西就是一個鬧鐘,或者說是一個定時裝置!
鬧鐘?我們聽得云里霧里。
大金激動地站了起來:“我說吧?偉人的頭腦總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一面!
阿里木瞪了大金一眼,眼中不無擔憂道:“老家伙……你可想好了再說。別聽大金娃子這半腦亂說,要不咱們從長計議?”
水青眼年事已高,一路下來從未休息,此時我們出去的重擔壓在他一人身上,壓力絕對不小。再加上反復的思考,或許讓他的精神紊亂……
“可能就瘋了……”我看著狀若癲狂的水青眼,心中冒出這么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