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鏡帶著所有人推開。大貓一直護著她,所以知道她傷的很重,他用力地抱住她:“時鏡,你沒事吧?”
“沒事,你們先撤!睍r鏡安排其他幾個人,“我們要退到百尺之外,否則會被天道落下的天雷攻擊!薄昂谩!
大貓什么都沒說,乖乖地應(yīng)下。他雖然很嫌棄,但還是用尾巴把天一圣者給帶走了。
他知道,時鏡留著天一圣者一命,就是為了讓他看希望覆滅,所以既然要走,肯定也是要帶上天一圣者的。
一個人影在半空中,突然怒喝一聲:“是誰!是誰與我飛仙門為敵!是誰殺了我的徒弟徒孫!”
天一圣者知道自己已經(jīng)要死了,但是看到師父還是忍不住委屈地流下眼淚。
他喊:“師父……師父……”森虞忽然一躍,來到半空之中,她的龍尾之下是翻滾著的海水。
冰冷刺骨,兇險無比,無窮無盡的力量,既是屬于她的,也是屬于深海的。
海水宛如一個囚籠朝著那人影而去。
那人影躲避不急,只喚出幾道龍卷風朝著森虞而去。
森虞側(cè)身躲避,繼續(xù)用牢籠逼迫他的行蹤。
這人難解決。森虞知道,自己只有突破才能解決這一切,可是要怎么才能突破!?
她發(fā)現(xiàn)她壓抑修為太久,久到她已經(jīng)忘了她該怎么突破,身體里的力量明明已經(jīng)滿溢了。
不。
他就要接近時鏡他們了。不!
森虞的眼睛突然變成一片冰藍色。
她身邊翻滾著的海水在瞬間像是要結(jié)冰一樣的冷,她踩著這些海浪往前走,黑壓壓的天,落下了第一道雷。
那道人影終于停下腳步,他不敢置信地朝森虞望去。
森虞已經(jīng)近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渾身上下都被海水包裹著,那些天雷傷害不到她,反而融入了海水里,將所有的海水帶上了一層薄電。電與海水交織。
天與森虞一起帶來的威壓,沒有幾個人能承受得住。
哪怕是身為她朋友的時鏡等人也是一樣!
時鏡立刻大喊:“撤!”
眾人如夢初醒,立刻朝著旁邊退開。
而天一圣者卻被留了原地。他高喊:“師父,救我啊師父,師父你救救我啊,我還活著!”
然而。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視為信仰的師父,在一片天雷之中化為了灰燼。
只是觸碰到而已。
師父那么高的功力竟然就這樣變成了灰燼。
天一圣者不敢置信。
直到天雷落到了他身上。
那一瞬間。
他終于明白。
師父不是被天雷打敗了,而是被天雷劈消散了。
所有的功力在天雷面前什么都不是。
別說扛一下,就算是他巔峰時期,面對這樣的天雷,恐怕也戰(zhàn)不了哪怕一下。
在即將消散的瞬間。
他恍惚,回到了去雪寒宗的那天晚上。
“我們一定要這么做嗎?”身邊的人于心不忍,“雖然雪寒宗的功法的確厲害,但是我們飛仙門也不差啊,再說這也只是個小宗門,要是把他們都滅了,到時候……”
“我說滅就滅,哪來這么多話?”當時的他是這么說的。
他執(zhí)意要把雪寒宗給滅了。其實有人阻止過。
但是都失敗了。
因為那個時候的他,修為最高。就算是師父也要敬他三分,畢竟師父他老人家已經(jīng)不能到處歷練了,他下次出山就是要準備去上九州了——是啊,上九州那個地方,他一直很向往。
他想跟師父一起去哪個地方。他還想看很多很多美景,去體驗很多很多沒體驗過的生活。但那一切,都在上九州。
這個中九州已經(jīng)容納不了他的野心了。
在他看來他是必然會去上九州的人,所以只是滅一個小小宗門怎么了?
只是讓一個宗門從世界上消失又怎樣?
對于上九州的人來說,中九州的人就是螻蟻一堆,對他來說,區(qū)區(qū)一個雪寒宗就是看著不順眼覺得會有威脅所以就滅了。
他是一只大象啊,他是一只老虎啊,踩死螞蟻不是很正常嗎?
可他萬萬沒想到。
螞蟻居然也是會報復(fù)人的。他們還選擇了時鏡這樣一個人。他不明白。
時鏡為什么要為雪寒宗報仇,雪寒宗又是怎么把功法交到她手上的?明明隔了這么多年!
還有。
時鏡的五靈根不是最廢物的靈感嗎?
為什么她就修煉成功了?
這些問題再也不會有答案了。天一圣者心中悔啊,可他不知道該悔哪一件,好像每一件事都值得他去后悔一樣。
最終。
他消散在了天地之間,也沒得出個答案。
森虞朝著一個方向麻木地走著。忽然,方向一轉(zhuǎn)。
她繞了一個圈,避開了萬魔窟,從北境山的另一端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她沖進了北境山之中,天雷將北境山徹底劈爛,封印不在,山不在,異形人也不在。
天地之間,飛沙走石卻是白茫茫一片。
這白,屬于天雷。
這白,卻是又臟又充滿危險。森虞只一人,就將北境山所有人異形人給滅了。
厲害的不厲害的,統(tǒng)統(tǒng)只需要一個天雷。
北境山?jīng)]了。
異形人沒了。
天下的一切都變得好安靜。只剩森虞一人,靜靜地站在北境山的位置。
“我已經(jīng)知道去上九州的通道在什么地方,時鏡,來日再見!彼穆曇舸┰竭^一切。
落在所有人耳朵中。
說完這句話,森虞朝著一個方向而去,再沒回頭。
滿地瘡痍。
時鏡等人回到萬魔窟的時候,只看到一個碎成渣渣的北境山,還有那所謂的異形人生活的地方,居然小到可憐的地步。
那么幾十萬人,居然就生活在一個非常狹小的城池里。
小到幾乎只有一個鄉(xiāng)鎮(zhèn)那么大。一個鄉(xiāng)鎮(zhèn)啊。最多容納個五六萬的人不錯了。
可,卻容納了足足幾十萬人。也難怪他們總是不留余力地沖擊封印,沒有好的生存空間,他們,會死。
因為。
在北境山后方,是懸崖,懸崖下面是星星點點的星空。
一個小石子從懸崖掉下去,砸進那片星空中,在瞬間消失,連一點點粉碎的痕跡都沒有,就是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