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的琉璃城,透著股詭異的靜謐。
楚寒衣安排了弟子守夜。
主要是要看住那些人。
他交代自己的師弟師妹們,“夜里小心,有不對隨時傳音聯(lián)系。”
“知道了,大師兄!
交代完畢后。
楚寒衣才走到時鏡跟邀月身旁。
時鏡說了一句:“飛仙門的人沒在!
楚寒衣聞言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
之前他都沒有注意過,被時鏡這么一提醒,才發(fā)現(xiàn)。
確實里里外外,都沒看見飛仙門的人。
邀月蹙眉道:“似乎很久前,他們就跟隱身了一樣,到處都找不見人!
若非如此,他們也不至于如此艱難。
而現(xiàn)在,對于不知去向的飛仙門。
沒人知道他們想做什么。
“提防一些吧!背抡f:“我跟師弟他們說一下!
“若是發(fā)現(xiàn)了飛仙門的弟子,即刻告知。”
說完,他看了眼越發(fā)暗沉的天色,對身旁兩名女子道:“天色也不早了,兩位早些休息!
邀月怔怔地看著他。
時鏡打著哈欠往回走,“困了,先走一步!
被留下的兩人對視一眼,齊刷刷轉(zhuǎn)開視線。
時鏡上了二樓的房間。
但她沒有休息,而是把芥子袋揭開了一條縫。
“你趕緊將本君放出去!崩锩?zhèn)鞒鲆坏辣┰甑穆曇簦骸艾F(xiàn)在把本君放出去,我可以不追究!
“但若是你不從,本君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
低咆中透出濃濃的威脅意味。
但這在別人看來危險無比的信號,在時鏡這,卻是什么都不是。
甚至她還覺得。
這條龍……似乎有點憨。
“是被操控了太久,傻了?”時鏡戳了戳袋子。
里面安靜了一瞬。
沒過多久,袋子劇烈地動起來。
“你才傻!”蜃龍暴跳如雷,“敢說本君傻,這么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
“等本君出去了,定要把你吞吃入腹,以解我心頭之恨!”
狂躁的靈力不停往外泄。
巨大的靈力,換成別的芥子袋,早就炸了。
但時鏡的是逍遙宗獨有的。
他們宗吧,別的沒有,就是東西都特別牢固。
畢竟要是東西都特別容易損壞,那就要買新的,他們宗門窮成那樣,哪有靈石買?
蜃龍困在芥子袋里努力了半天,也出不去。
反倒把自己累得氣喘吁吁。
見里面安靜了,時鏡笑瞇瞇開口:“不鬧了?”
蜃龍沒有回應。
時鏡拉長聲音:“堂堂蜃龍,不僅被人當狗一樣栓在湖底,現(xiàn)在還被困在小小芥子袋出不來!
“這傳聞要是流出去,只怕是今后,很多人就要永別樣的眼光來看待你們了。”
“胡說!”蜃龍最是高傲,聽不得別人說自己不行:“本君被困只是因為一時大意!
“要不是……本君被那狡詐的人修欺騙,怎會中了他們的計?”
“欺騙?”
蜃龍冷哼一聲,恨恨地說:“都是那兩個狡詐的人修……”
本來它都快說出來了。
但突然意識到什么,蜃龍馬上住了嘴,聲音比方才暴躁了數(shù)十倍不止。
“可恨的人修,你竟想誆騙我!”
時鏡暗嘆一聲。
這龍也不是那么好騙的。
軟的不行,那她就來硬的。
“你說是容卿害的你!
“那又如何?”蜃龍不以為然,“本君的仇,自己會報,別想著用你們?nèi)俗迥翘谆ㄑ郧烧Z,賴蒙騙我,我不會再上當了!
雖然蜃龍語氣生硬。
但時鏡還是看出了,它底下那顆稚嫩得心。
這是一條還沒成年的龍,沒見過大風大浪。
所以其實也就看著兇了點,其實哄起來,沒什么難度。
時鏡繼續(xù)道:“但是你現(xiàn)在,力量不足,即使找到了容卿也難報仇吧!
蜃龍一下給她干沉默了。
確實。
它被困太久,之前出來都陷入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沉睡,現(xiàn)在蘇醒也是勉勉強強。
要不然,即使逍遙宗出品的芥子袋質(zhì)量再好,也攔不住一條蜃龍。
但它是不可能輕易承認的,“就算我沒有力量,也可以蟄伏,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時鏡涼涼地笑了一下,“容卿未必能等十年。”
“你什么意思?”蜃龍終于覺察到不對了。
時鏡捏緊袋口,不讓芥子袋瘋狂搖晃,心里快速斟酌著語句。
“容卿維持夢境數(shù)年,即使手握入夢珠這等法寶,也不可能輕松,為了漣漪,他還數(shù)次用出劍域,甚至不惜分裂元神!
時鏡早前便覺察到了。
夢境的主人,表面上看上去確實是漣漪。
但其實一直為她提供法力的,都是容卿。
維持般若夢境,需要耗費大量的法力,即使是容卿,也不可能輕松做到,所以他才要囚困住蜃龍,來為自己提供源源不斷的法力源泉。
而現(xiàn)在,蜃龍被他們救了。
容卿失去了法力源泉,只會更加疲憊。
“這座城與其說是真實的,不如說是由夢境折射出的倒影!
時鏡緩緩地說道:“一旦容卿跟漣漪消失,琉璃城就會不復存在,到時縱使你修為恢復,上天入地,又能到哪里去尋自己的仇敵?”
芥子袋劇烈搖晃。
好幾次,袋子都快炸了,可見里面的蜃龍氣成了什么樣。
不能報仇,這對它而言無異于凌遲。
許久,芥子袋終于緩緩停了下來。
時鏡噙著一抹笑,繼續(xù):“所以你現(xiàn)在怎么想?”
她拉開了袋口。
一道白光快速從里面飛出,落地后化成一個長發(fā)男人。
男人穿著珠瑯玉翠的華服,一頭銀發(fā)絲滑得不可思議,發(fā)尾卻是漸變的藍色,金色豎瞳散發(fā)著可怖威壓。
他臉色十分難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可以跟你們合作!
“但我的仇,要親自報!
“一言為定!睍r鏡站起身,對他伸出手。
蜃龍眉頭蹙得死緊,“你這是什么意思?”
“握手唄!睍r鏡笑吟吟的,“怎么說,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交易伙伴了吧!
蜃龍不情不愿地伸手跟她握了一下,輕輕一碰后快速收回,“勸你別;ㄕ,還有……我叫敖越!
“我叫時鏡!
敖越愣了一下,冷斥:“誰想知道你的名字,卑劣的人族!
時鏡笑著抬了一下手,出鞘的云斷海劍芒銳利。
敖越瞬間改口:“知道了……我知道了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