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時藏在身后的手指暗中掐訣。
靈劍飛來,眼看就要刺中時鏡,時鏡卻忽然像身后長了雙眼睛。
揮劍格擋下常時的劍。
“常師兄,看來你還是學不會光明磊落!睍r鏡掃了眼他的劍。
常時的劍很特殊,通體宛若透明,在陽光下更是接近于無。
要是不仔細點,分分鐘都會被偷襲。
原身還在飛仙門外門的時候,就經(jīng)常跟這個常師兄過不去。
因為外門有個規(guī)矩,每三年一次宗門比試。外門能進入前三的,才能選入內(nèi)門。
常時的境界并沒多高,但靠著這把劍,硬是每次小切磋時都能按著原身打。
“劍算是好劍,可惜人就不一定了。”時鏡一下打飛了常時的劍。
常時的臉難看無比。
對戰(zhàn)時最忌諱的就是靈器脫手,對劍修而言,尤其如此。
同門師弟們目光異樣地看著他。
“常師兄竟然又輸給了那個廢靈根!
“這是不是說明,常師兄不如她?”
常時恥辱地握緊了拳頭。
相比較起他這邊,時鏡這就好多了。
“小師妹,牛逼啊。你修為漲得是真快呀。”杜鳴滿臉贊嘆地說:“那個勞什子師兄,我看他都快筑基了。”
“可還是打不過師妹你!
“杜師兄,我看你剛才倒是跑得挺快的!睍r鏡半點不留情面的拆臺。
杜鳴臉頓時一僵,干巴巴地笑,“我是卦修兼符修嘛,哪有跑到人面前對打的?”
交談間時鏡察覺身側多出一人。
她詫異地回過頭,“三師兄,你怎么不說話?”
商旻白看著時鏡手里握的劍,能明顯察覺它劍氣更鋒利了。
但那是跟他完全不一樣的鋒利。
他邊想邊垂下眉眼,嘴里說道:“再多洗幾次劍,你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會迎來質(zhì)的飛躍!
時鏡驚喜地看著自己的黑炭劍,手撫摸過凹凸不平的劍身,一臉滿意。
商旻白眼底陡然多了一絲落寞,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劍。
可惜他只怕,永遠也擁有不了自己的本命靈劍了。
“常師兄,還要接著來嗎?”時鏡問常時。
少女上揚的眉眼,說不出的意氣風發(fā)。
常時想說話,卻陡然嘔出一口血。
弟子們驚呼。
“常師兄!”
見常時臉色灰白,先前說話的那名女弟子,氣沖沖看向時鏡,“時鏡,你以前也是待在外門的。”
“常師兄當初對你諸多照拂,你現(xiàn)在要忘恩負義嗎?”
時鏡都要被這群人整笑了。
滿口恩義,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臉說這些。
但她也懶得掰扯,坐下就說:“那看在同門的份上,我給你們打個九折?”
那名女弟子被她氣得說不出話。
常時咳嗽了幾聲,陰著臉起身掏出自己的芥子袋。
“這里面有你要的全部靈石!
時鏡拿來打開一看,沒多久搖搖頭說:“我說的是上品靈石!
“常師兄你不會想給幾百下品靈石,就可以蒙混過關吧?”
飛仙門欠時鏡的,用靈石來還都算便宜他們了。
敲起竹竿來自然不能心軟。
常時心里不停在滴血。
可想到唾手可得的內(nèi)門資格,他還是咬咬牙,扒下了自己的法衣,“那再加這件中品法衣呢?”
都不用時鏡說,杜鳴看慣了這些明碼標價的東西。
只需一眼他就知道這東西值多少。
常時給的那件法衣,他看了都嫌棄,“就這種只能看沒啥實用性的法衣,要來也雞肋!
“頂天了也就賣一百中品靈石!
花了整整五百中品靈石才買下的常時,一口老血哽在心頭。
他只能換自己其他東西。
然而在杜鳴的火眼金睛下,他的法寶都成了廢品。
最后常時脫得幾乎只剩一條褲衩,時鏡才大方地擺擺手,“行了,剩下的不要了,有礙觀瞻。”
“蘇長老就在這山上,大師兄知道具體是哪條山溝溝,你們自己去找吧。”
秦北剛好到后山砍柴,隨手給飛仙門指了個方向。
常時忙捂著襠帶著幾個弟子走了。
時鏡把東西收好后,問杜鳴:“四師兄,我們逍遙宗是不是也該設個結界石了!
“不然隔三差五,都有阿貓阿狗跑過來,好煩!
還沒走遠的飛仙門弟子,腳下一趔趄。
杜鳴眼巴巴地看著時鏡懷里的靈石,“這個得看師父的意思。小師妹,你有這么多靈石是不是……”
時鏡迅速把靈石收進芥子袋里,無辜地眨眨眼,“四師兄,你說什么靈石?”
杜鳴又眼巴巴地看向商旻白,向他幫自己說話。
然而商旻白只留給他個無情背影,“我還要繼續(xù)練劍,沒事的話先走了!
—
時鏡晚上就找顧九寒,提了自己的建議。
顧九寒聽完后,朝她緩緩伸出了手。
時鏡遲疑片刻,拉住了他。
誰知顧九寒猛地睜開眼,淡淡地問她,“你抓我干什么,給錢啊!
時鏡:“給什么錢?”
顧九寒淡淡反問:“你以為結界石不需要錢?一塊結界石,要一萬靈石!
“你幾個師兄都知道,我身上一個靈石都掏不出來。所以你想要結界石,這錢可不就得你給?”
顧九寒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讓時鏡都難得無言以對。
她突然就明白什么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了。
有這樣的師父,這門派能好才怪。
顧九寒頓了一下,下一秒忽然峰回路轉,“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什么辦法?”時鏡問道。
顧九寒把臉撐在椅子上,懶洋洋看她,“別的宗門有啊。俗話說得好,只要鋤頭揮得好,哪有石頭挖不了?”
時鏡醍醐灌頂。
這倒是提醒她了,云黛之前就說過,門派是可以私下交流切磋的。
結界石他們逍遙宗是買不起,但是可以搬現(xiàn)成的呀。
時鏡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當晚她就去敲響了自家三師兄的門。
商旻白在屋子里畫陣法畫得好好的,忽然聽見門外傳來細微的呼喚。
“三師兄三師兄,你在嗎?”
他一分心,筆尖朝旁邊一歪,本來就差一筆畫好的噬心陣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