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圣者目露詫異,“你說什么?”
不止是沒人敢這么跟他說話的原因,也是因?yàn)轭櫨藕捳Z所投出來的,對上界的蔑視,這令他十分震驚。
自仙隕過后,上界便與下界切斷,如今流傳于修真界的仙古之法,多數(shù)也為殘卷。
即便是殘卷,也令得許許多多的人,邁入修仙之途,證道上蒼。
但那些,都只是對于一些小輩來說,而對于他們這種活了不知多少年,卡在一個境界半生都沒有突破的老怪物,殘篇早已不能滿足他們了。
他們真正想要的,是可以塑出仙骨的,真正超脫之法。
但那早已遺失在仙古,許多跟太一圣者一樣,困于此境的人,終其一生都沒能找到,最后,只能懷著不甘,化作一捧黃土。
太一圣者自然是不想淪為黃土的,因此他十分急切,“你對上界,都知道什么?”
“所以我說,你蠢啊!鳖櫨藕α,眼中的蔑視再藏不住。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蔑視,仿佛在他眼前,眾生皆為塵土。
就連太一圣者這般人道極境的強(qiáng)者,也不例外。
多少年了,太一圣者都沒再被人用這種目光看過,幾乎是一瞬間,就點(diǎn)燃了他心中的怒焰。
“區(qū)區(qū)一個元嬰,也敢口出狂言!”
佛音震然,一口比山岳還大的金鐘從天上鎮(zhèn)壓下。
“前輩小心!”云湮急促提醒。
對于喊一個比他年輕的人為前輩這種事,他毫無負(fù)擔(dān)。
畢竟都修仙了,誰還看重外表呢?他都見過多少那種,看著年紀(jì)不大,實(shí)則歲數(shù)比人家曾曾祖都打的人了。
逍遙宗掌門,剛才能如此輕松就接住圣者的法器,定然也不會像表面上的那么簡單。
“修什么不好,非要修一口鐘!鳖櫨藕竽蠖,蹙眉略有一絲煩躁,“吵死了!
他抬手一揮,只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
然而,下一秒發(fā)生的事,卻讓太一圣者跟云掌門,兩個人都驚了。
那口金鐘,竟然被顧九寒隨意一拍,給拍飛了!
“臥槽!”云湮爆了聲粗口。
直接拍飛圣者法器,這等于拿捏圣者!
太一圣者更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法器。
太一圣者曾修佛法,于百萬佛廟中領(lǐng)悟佛法,卻卡在了最后一步的十二重金身上,當(dāng)時,他只練成了十重,就再難繼續(xù)下去。
而那時候,為了那十重金身,他已經(jīng)耗費(fèi)了數(shù)百年。
深知不能再繼續(xù)下去的太一圣者,果斷選擇了換道重修,這等于要斬?cái)辔羧盏娜康拦?br>
他不舍,于是將昔日一身修為,化作了這口金鐘,之后將兩世道果相融合,成就無上妙法。所以這法器,說是他的道果也不為過。
結(jié)果如今,竟然被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人,隨手一巴掌給拍飛了。
這叫太一圣者,如何能夠接受?
“定是你借助了什么秘寶,我不相信!”
太一圣者大喝一聲,十重金身法相,一一浮現(xiàn)。
“十重金身!”云湮震驚,后了然。
現(xiàn)在的太一圣者,才算是真正地動了真格。
不過也正常,大乘修士跟圣者,雖說只是一步之隔,但只有真正踏入那一步的人才知道。
那看似微小的距離,卻是道天塹,而大乘修士都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說化神了。
能逼得太一圣者,用出十重金身的顧九寒,也當(dāng)真不簡單。
十重金身所化法相,威嚴(yán)無比,一尊尊巨大的金身浮現(xiàn)在空中。
遠(yuǎn)遠(yuǎn)看去,讓人驚嘆懷疑,是否是傳聞中萬千佛國降臨。
“金佛伏法!”
太一圣者大喝一聲,幾尊金身中,拱立出一尊巨大的佛像。
金佛手作法印,身坐蓮花,無喜無悲,不止城池,整片山川都仿佛容納不下它。
數(shù)萬只手掌一齊落下,萬法寂滅。
云湮下意識閉上了眼。
黑暗中,一聲清冽的劍鳴,清晰無比。
待他睜眼時,那佛像已經(jīng)化為了碎片,金身湮滅,佛國亦不在。
轟!
太一圣者被打落在地,嘔出一口血,神色震驚,“你……你究竟是……”
顧九寒手上此時空空如也,。
可不知為何,云掌門就是覺得,他這手上應(yīng)該是有一把劍的,可能是他并無緣見到。
看到太一圣者狼狽的樣子,顧九寒也懶得嘲諷,只是淡淡道。
“沒什么,只是答應(yīng)了某個不孝徒,來救個人罷了。”
“現(xiàn)在救完了,走吧!
顧九寒手搭上云湮肩膀。
“我就不用跟去了吧……”心中莫名冒出不好的預(yù)感,后者猶豫著想拒絕。
然而還是說晚了,空間一陣扭曲,轉(zhuǎn)眼,兩人消失在原地。
—
“時道友,你早說你師父是這樣一位大能!”御獸宗一位女弟子如此道。
“大能?”時鏡很奇怪。
“是啊,你師父能如此輕易把自己元神分出去,不是大能是什么?這可是很少人能做到的!
“可我?guī)煾福皇窃獘!?br>
“什……什么?”御獸宗女弟子像是被燙到嘴了一樣,“你師父是元嬰期!”
時鏡奇怪地看著她,“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的嗎?”
那人沉默了。
她身上帶著可窺修為的法器,也看出來,顧九寒只有元嬰。
可她以為,只是大佬脾性古怪,不想把真實(shí)修為,大咧咧地露出來給人看啊,誰會想到,是真的?
忽然她想到,顧九寒的元神已經(jīng)走了,可在座,還沒人意識到這一點(diǎn)。
“我趣,那你快叫你師父把元神收了!”她焦急道:“太一圣者是半步真仙,區(qū)區(qū)元嬰,怎可能抗衡得了!”
“沒事,我?guī)煾覆粫數(shù)摹!睍r鏡很淡定地說。
“你沒聽見我剛才說什么嗎?那可是圣者啊!
“聽見了,所以?”時鏡斜了她一眼,不知哪掏了個饅頭過來,啃得正歡。
女弟子看著她,不明白她怎么這么毫不在意,心里簡直想大吼一句。
別吃了,再吃真的會出人命的!
就在她焦急無比時,另一個顧九寒突然回來了,手上還拎著個人。
“人帶回來了!彼讶艘蝗,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