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威壓降下,隨之一同來的是道蒼老身影。
那人老態(tài)龍鐘,背部都佝僂了,臉上卻還精神勁滿滿,一雙眼炯炯有神。
“太一圣者!”
“圣者……親自來救我們了!”
云掌門皺眉望著上方,“堂堂圣者,也要以大欺小嗎?說出去,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我來只為帶危害我宗重要弟子回去,何來以大欺小之說?”
圣者淡淡道。
見他毫不讓步,云掌門內(nèi)心越發(fā)緊繃,掌心汗?jié)瘛?br>
圣者之力,可教日月倒懸,山川傾覆,任憑他是化神,對上圣者,也是不夠看的。
眼下只能拖住,想辦法……讓他們快走了。
“玄火變!”云掌門毫無預(yù)兆,突然出手,看準(zhǔn)了先下手為強(qiáng)這一點(diǎn)。
火陽宗鎮(zhèn)宗秘法之下,周遭瞬間化火海,云掌門掌控的度很好,并未傷及到無辜,只是將太一圣者跟那幾個飛仙門的人圈起來。
火海翻涌,翠綠火蛇尖牙咬向太一圣者。
“以化神之軀挑戰(zhàn)圣者,無知。”太一圣者抬手,瞬間,火海熄滅。
但云掌門的后手,顯然不止于此。
正當(dāng)此時(shí),一顆顆隕石,從天而降,冒火的隕石殺傷力驚人,還沒落下,就給人難以匹敵的威勢。
“趁現(xiàn)在,快走!”云掌門朝時(shí)鏡他們喊。
他不能走,這座城池內(nèi),還有著無辜百姓,他們都是凡人,躲不開這天降隕石,他得留下善后。
本來用出這一招,也不是為了打傷太一圣者,只盼能阻他一二罷了。
“師父他老人家,這個時(shí)候,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睍r(shí)鏡放下手里的木牌。
木牌上,有顧九寒留下的神識印記,本來,她想看能不能通過這聯(lián)系上人,結(jié)果失敗了。
估計(jì)是,又不知道跑哪去躲逍遙了,連神識印記被觸動也毫無所覺。
靠不了別人,就只能靠自己。
“小師妹,快走!”
師兄們跟師姐也在催促。
“云掌門身上有護(hù)身法寶,死不掉的,倒是這法印被撕開了一角,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顧不及多想,她跨出法陣,空間卷軸被催動,剛才還在這的幾十個人,瞬間被傳走。
瞧見這幕,太一圣者也動了真怒,只見,他緩緩抬起右手。
手舉起的一刻,時(shí)間猛然停滯,而后,墜落的隕石盡數(shù)被甩向周圍。
隕石砸下,人群驚呼。
“隕石落下來了,快跑!”
慌亂中,一個孩童跟親人跑散,無措地大哭:“娘……娘你在哪?”
一顆隕石,直直朝他落下,孩子來不及閃避,眼見就要喪生,云掌門抬手為其,支起一個靈力護(hù)罩。
而后,孩子被找來的年輕女人,趕忙帶走了,走之前,女人向他道謝。
“謝謝仙人,謝謝仙人救我孩兒!”
太一圣者凌空而立,冷漠地俯瞰,腳下這片城池,在他眼中,這偌大的城池,如同螞蟻一般微末。
隨便跺跺腳,都足以令這片天地震顫。
這種乾坤萬物,皆為囊中物的感覺,令他越發(fā)超然物外,眼中,無人亦無物。
垂下的眼眸淡淡看去。
“云掌門,你執(zhí)意要阻攔我?”
云掌門不答,指數(shù)冷笑。
“飛仙門還揚(yáng)言為四大仙門之首,不顧凡人性命,肆意拿人,這,也算仙門之首?”
“不過凡人罷了,于修士而言,壽命匆匆百年便過的凡人,朝生暮死,有何可惜!
太一圣者目望遠(yuǎn)方,瞇眼,冷冷道:“我已被你耽擱太長時(shí)間。”
—
光禿禿的山腰上,空間扭曲,地面忽然砸出個洞。
“疼疼疼……二師姐,快起來,我要被壓死了!”
洛婉清毫無感情地應(yīng):“哦好!
時(shí)鏡:“我們這是傳到了什么地方?”
商旻白環(huán)視四周,“空間卷軸落點(diǎn),都是隨機(jī)的,有很大不確定性,但這里……”
不等說完,他沉默了。
時(shí)鏡他們也沉默了。
涼風(fēng)蕭瑟,幾片枯葉滾過眼前,一眼望去,只有遠(yuǎn)處,種著幾棵閃爍電光的引雷木。
這不是他們親愛的宗門嗎?傳送一下,竟然……回家了?
其他人不知道這是哪,都很警惕。
“修真界有這么禿的山嗎?”
“有靈氣,卻半棵靈植都見不到,難道我們剛好,傳到某個妖獸的巢穴了?要知道,那些妖獸,就愛占山為王!”
“也有可能,是妖怪的大本營,大家小心!”
時(shí)·占山為王·鏡:“……”
其實(shí)都不是,只是山上只要一有靈植長出來,就容易被嚯嚯。
就她大師兄秦北,苦心種田多年,最后,也只養(yǎng)活了幾棵脾氣比野狗還暴躁,見人就劈的引雷木。
不過即便是這樣,這幾棵引雷木,也沒少被薅,久而久之,這里自然就什么都不長了。
最后,由杜鳴出面解釋,在他讓人天生有親近感的娃娃臉下,那些人才一臉震撼地相信了,這里是逍遙宗。
茅屋有很多間,有些有住人,有些空著沒用。
時(shí)鏡想著,把人帶過去先安頓下,再盡快搬救兵救云掌門。
然而到等了地方,看見的,卻是跟外面別無二致的光禿禿。
地上,只有一堆破木板,還似乎被雷劈了,焦黑得不行。
“時(shí)道友,你不是說這有暫時(shí)可歇腳的地方,哪呢?”
時(shí)鏡:……總不能說這堆破木板就是吧?
“我的屋子!”
比她更激動的是杜鳴,因?yàn)椋瑝牡舻奈葑,就有他的?br>
“天殺的,這是誰干的!有什么你沖我來,毀我房子算什么?”
“阿嚏!”
眾人聞聲,齊齊望去。
正好看見一個,拎著兩壺酒的男人,歪歪倒倒地往這邊來。
“都看我干嘛?沒見過人喝醉酒啊!弊眭铬傅念櫨藕苫蟮。
說完,困意涌上來,他抑制不住,就地一躺,絲綢般順滑的銀發(fā)滑落,如同灑了滿地的月光。
眾人目瞪口呆。
“這……就是逍遙宗掌門?”
顧九寒在宗門大比上亮過相,當(dāng)然有不少人認(rèn)識他,知道顧九寒,就是逍遙宗掌門。
本來很多人,都對他不怎么了解,只知道,顧九寒是能以元嬰之身,跟昔日的寒霄真人抗衡的。
也因此,多多少少都對他抱有些憧憬。
但此時(shí)此刻,這憧憬,啪地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