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鏡瞬間斂去臉上的表情,“為什么要殺我?”
變臉的速度快得讓那人差點沒反應(yīng)過來。
愣了會兒,才磕磕絆絆回答:“是……我們少主的魂燈碎了!
“家主派人打聽到,得知你跟少主有仇怨,又剛好在此行中,就想抓你回去搜魂問話!
聽完這席話,時鏡神色冰冷。
果然跟章慶的死有關(guān)。
只是章慶死的時候,她連看都沒看到,這也能怪她頭上?
這時,感受到身下拖拽力又強了的幾人,慌張得不像話。
“你要知道的我都說了,快放了我!”
時鏡緩緩露出一個笑容,溫煦無害,溫暖的杏眼蕩漾開一波春水。
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只有地靈晶把腦袋縮了回去,對這些人憐憫無比。
要被坑了都不知道。
太慘了。
一刻鐘后,時鏡滿意地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芥子袋,“哎,又撈一筆。”
“這真是個賺錢的好地方。”
從來時開始算,到現(xiàn)在,她賺的比之前都多。
距離劍靈所說的,給它重塑劍身,又近了一步。
無視掉那幾個被她廢了修為的章家家仆,時鏡準備去找人救二師姐。
過程很順利,杜鳴本來也沒走遠,一下就找著了。
但在聽說要回去幫洛婉清對敵時,他神色怪異,欲言又止。
“小師妹,那個我覺得啊,就……不必回去了吧!
“為什么?”時鏡問。
杜鳴還真被問住了。
他能說就章家家主那種貨色,洛婉清就算不一定打得過,但遛人玩肯定是沒問題嗎?
“四師兄,你是不是有什么瞞著我!币环忠幻脒^去,時鏡眼神越發(fā)懷疑。
她之前知道幾個師兄跟師姐的身份都不一般。
但也只以為,他們是身兼兩個宗門身份,畢竟,逍遙宗那么破,轉(zhuǎn)投另外的宗門也是很正常的。
她自己都曾經(jīng)想過。
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遠不止于此?
曾在第一次占卜時得知自己會親友死散,身死道消都沒怕的杜鳴,汗流浹背。
小師妹的眼神逼問,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就在杜鳴在心里大呼我命休矣時。
遠處傳來轟地一聲巨響,驚天動地。
遠隔數(shù)百米的他們,都感受到了那一瞬間的震顫,還有爆發(fā)的劍意。
“這劍意,是三師兄的啊!倍砒Q嘟噥,“三師兄去把人地方拆啦?”
剛要回頭,時鏡已經(jīng)走了過去。
杜鳴快步追上去,“小師妹,你等等我!”
身后的裴絳猶豫一二,也跟了過去。
初到此地光華璀璨,宛若仙人居所的玲瓏洞府,此刻已半數(shù)淪為廢墟。
法器損毀,自動縮小收入葉允掌中。
他蹙著眉心,看向一步步逼近的少年,目光復(fù)雜。
地上倒著無數(shù)弟子。
看著少年無聲逼近,眾人面露驚恐,“你還想做什么?”
“毀了我等洞府還不夠,難道還想將我們,盡數(shù)截殺在此嗎?”
一名受傷嚴重的女弟子更是咽下一口血,悲憤無比地喊:“等我們長老回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地上鋪滿晶瑩的雪。
寒風(fēng)凜冽,商旻白踩在上面,毫無聲響,只有一串腳印能證明他是如何從外圍一路殺至此。
周圍一片狼藉。
倒地的蕭珂無疑是此處受傷最重的,他本命劍損毀,至今未重塑。
剛才還被商旻白劍氣所傷,道種受損,臉上都有了衰敗之色。
但他還是出聲,叫停了商旻白,“我不明白……你剛才的意思!
蕭珂閃爍的眸光,注視著他,透著懇求跟希冀。
商旻白側(cè)首,清冽的少年音,此刻盡是森寒,“你飛仙門之人暗中襲殺我?guī)熋谩!?br>
“我來此,不過為,一報還一報!
擲下的話音宛若千金。
蕭珂眸光一震,蔓延的灰暗表明,他已然猜到了此事是何人所為。
自人間皇城歸來,時瑤便再沒對他親近過。
昨夜他忽感心悸,去找她,更是一夜都未能找到人。如今,商旻白一人一劍殺上門那刻,他就猜到了會是這樣。
“那……她可受傷?”蕭珂抿唇,焦急又滿是苦澀地詢問。
蕭瑟的冷風(fēng)刮過面龐,似無聲的嘲諷。
“別說有沒有此事,就算真有,那跟我等有什么關(guān)系?”
一名弟子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就因為時鏡受了點傷,就要我等送命,荒謬至極。”
一聲突兀的慘叫劃破天際。
劍光剎那,削下他一只手臂。
葉允甚至都來不及出手。
他看著商旻白,但此刻,少年深黑的眼眸已不見他曾見過的絲毫波瀾,那笑意然然的模樣,似乎只為一人現(xiàn)。
“你曾出言折辱我?guī)熋茫袢諗啬阋槐,了卻因果!鼻謇涞脑捳Z。
草草定下因果。
又是一道劍光。
先前出言不遜的女弟子,捂著被毀的臉痛聲大叫。
商旻白同樣不為所動,“你曾有意暗害我?guī)熋!?br>
連著幾道劍光斬下。
此處再不剩任何謾罵,只有一片哀嚎。
那些弟子的眼神,也從開始的憎惡、怨恨,到現(xiàn)在的恐懼。
那道瘦削挺拔的身影,宛若夢魘,烙印在每一人心中。
葉允試圖阻止,卻攔不住商旻白出手。
眼看商旻白走向蕭珂,而蕭珂毫無抵抗之意。
葉允毅然沖上前,持劍警惕地盯著他,“你生了魔氣!
“別再繼續(xù)了!彼D澀地道:“屠戮同族,手染鮮血,會使你越發(fā)萬劫不復(fù)!
葉允目光落在他手里染血的劍上,神情復(fù)雜。
吸食了修士血液的上邪,散著幽幽光芒,妖異詭譎。
劍冢開后,上古兇劍上邪便不知所蹤。
他曾被掌門暗中吩咐,尋找這把劍的下落,苦尋多日無果。沒想到,竟是在一個逍遙宗弟子手里。
沒有人比葉允更了解這把劍。
“兇劍噬心,我也曾險些被其蠱惑。”葉允語氣鄭重:“此劍兇性遠非人力所能控!
少年不發(fā)一言,緩緩抬起手,劍芒冰冷。
葉允見狀,臉色逐漸凝重。
就在他苦思要如何在劍下保下蕭珂跟他自己的性命時,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三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