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霄真人嘔出一大口血,本就沒恢復(fù)的道種又出現(xiàn)的裂痕讓他面色發(fā)白。
但更讓他不可置信的,還是眼前的顧九寒。
“你為何,能這么強?”
顧九寒拔開木塞,喝了口靈酒,擦擦嘴,小聲抱怨,“廢話真多。”
被嫌棄廢話多的寒霄真人,臉龐扭曲了起來。
幾時有人敢這么同他說話?
“一道神念,還是不要太囂張了。”他咬牙,擠出幾個字。
趁顧九寒不備,數(shù)枚冰針射向他露出的側(cè)脖頸。
寒霄真人見到這一幕,就差露出笑容了。
這冰針是他以深淵物質(zhì)冶煉出來的滅魂針,專對付修士神魂,只要碰到,即便對方只是一道神念也絕不會好過。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
那幾枚射去的冰針,被顧九寒像把玩玩具一樣捏在手里,帶著些許嫌惡,“深淵里的臟東西也有人敢碰。”
“真是嫌命長!
寒霄真人瞳孔猛地震動起來,從所未有的恐慌爬了滿臉,“你究竟是什么人?”
這樣的實力,怎么可能只是個元嬰期修士!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顧九寒摩挲著葫蘆嘴。
手里的冰針調(diào)轉(zhuǎn)飛出。
寒霄真人一震,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想跑。
嘴里的血腥味變大,道種撕裂的痛感直擊靈魂,失去了命劍的他連御劍都不能,只能跟個凡人似的潰逃。
剛暈倒醒來的時瑤看到這一幕,人都要嚇傻了。
她師父怎么變成這樣了?還有時瑤這個師父,到底怎么回事?
還沒等她捋清。
寒霄真人被冰針擊中,悶哼一聲,胸口飄出一枚震顫的道種。
道種發(fā)著微弱的金光,離體后,寒霄真人的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跌。
一路跌至了元嬰后期。
“我的道種、我的長生、我的仙路……”寒霄真人伸手抓取那枚道種。
眨眼的功夫,他便面如枯槁,行就將木,全身滿是頹敗之氣。
仿佛那道種就是他全部的生機。
顧九寒看著耀眼的金色道種,目光充斥著無機質(zhì)的冰冷。
“過了這么多年,還是有人削尖了腦袋想成仙!彼托。
這一刻,時鏡都仿佛不太認(rèn)得眼前人了。
道種在寒霄真人絕望的目光中,緩緩飛入顧九寒掌心。
隨后,砰地一聲,被捏稀碎。
寒霄真人一口血噴出,滿頭烏發(fā)瞬間變白,緊接著道體轟然暴裂。
失去主人的空間開始支撐不住,片片瓦解。
天塌地陷中。
幾縷殘魂哀嚎著往四方逃竄,“放過我!”
“快逃,回飛仙門,圣者能救我!”
時瑤滿眼震驚,心跳如擂鼓。
她師父竟然真的敗了,還被逍遙宗掌門親手?jǐn)貧ⅲ?br>
那下一個……是不是就輪到她了?
“設(shè)計坑殺我弟子,還想跑?”顧九寒冷眼看著那些四散而逃的魂魄,冷笑一聲。
“別說是圣者,今日就算真仙降臨,也救不了你!
張狂的話音落下。
一只巨手從蒼穹伸出,掌心似有無窮吸力。
轟隆隆。
天雷滾動,怒嚎的雷云躍躍欲試想要靠近那只手,卻被顧九寒一聲冷喝逼退,“滾遠(yuǎn)點!”
天地寂靜了一瞬。
而后那天雷,竟然真的認(rèn)慫地退卻了。
“臥槽!你師父這么牛逼?”這是蘇醒過來的劍靈。
時鏡抬頭望著天空,也很茫然。
她那打牌十有九輸?shù)膸煾福ツ牧耍?br>
“別抓我 我是飛仙門長老,抓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弟子的!”被吸入掌心的殘魂尖聲厲嘯。
顧九寒長睫冷若冰霜,語氣毫無波動,“你把我小徒弟收入袖里乾坤時,可沒想過那么多!
他掌心緩緩收攏。
蒼穹之上,那只巨手也在收攏,其中傳出寒霄真人鬼哭的哀嚎。
聲音傳到幾里之外,所有弟子都聽見了。
只是他們認(rèn)不出,那就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寒霄真人。
“什么東西在叫?怪難聽的。”
忽然,有人注意到天上雷閃陣陣,指著天穹上的一只手掌,“快看,那是不是有只手?”
掌心收攏,爆發(fā)的氣力掀起一片雪,隨著被碾碎的殘魂消失在天邊。
這也就造成了后來的弟子,什么也沒看見。
“什么也沒有啊,你是不是看錯了?”
一名弟子古怪地看著先前那人,“你可別是中了妖獸的迷魂咒!
“臥槽,我真沒有,剛才那是真有一只手!”
“是是是,有有有,你說啥都對……”
方才的動靜不可謂不大,甚至將趕來的獸潮都阻攔了一瞬。
然而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都這樣了,寒霄真人竟還沒身死道消。
一縷僅剩的殘魂不知以什么法子茍活了下來,以極快速度朝遠(yuǎn)處遁逃。
顧九寒施法阻攔,卻還是讓他跑了。
連續(xù)施展,饒是他,身形也不禁開始虛幻起來。
但他沒忘了還有一人需要解決。
“對了,還有你,傷我徒弟。”顧九寒瞥向旁邊正在裝死的時瑤。
一股巨力卷起時瑤的身體。
她慌張不已,“我沒有,顧掌門饒命啊,那都是我?guī)煾附趟粑腋傻模 ?br>
為了求饒,她賣寒霄真人賣得毫不留情,“是他覺得時鏡有威脅,一心想要除去,我是受了脅迫才不得不如此!
時瑤甚至還來跟時鏡求饒。
“時鏡,看在我們是親姐妹的份上,你別殺我,好不好?”
時鏡看著在地上跪求的時瑤,這次,輪到她居高臨下了,“你先前殺我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我們是親姐妹?”
時瑤的臉猛地一僵。
顧九寒嘖了一聲,“你當(dāng)我傻?”
“我徒弟身上的鞭痕,拜何人所賜,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聞言,時瑤面色徹底灰白,望著兩人的目光滿是驚懼。
顧九寒廢話不多說,形體也快消散了,抬手就要下殺手。
然而落下的掌風(fēng),接觸到的只有凹凸不平的地面。
時瑤則是被一股力量扭曲空間,從他眼皮子底下帶走了。
從風(fēng)中感知到死對頭殘留下的氣息,顧九寒磨了磨牙。
但他不準(zhǔn)備告訴時鏡。
此時面對時鏡那雙滿是質(zhì)疑的眼神,他也只是輕咳幾聲,“那什么,你師兄他們很快就會過來了!
“為師忽然想起還有預(yù)訂的酒要拿,先走一步!
不等看時鏡的反應(yīng),說完顧九寒的神念便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