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春華樓。
胭脂的甜香似乎吹散了雪夜的寒意,因為臨近上元,所以這些天的宵禁取消了,平時死氣沉沉的街市瞬間多了人氣,連那雪都小了很多。
已經(jīng)換了身打扮的沐天青走了過來,看著“春華樓”三個大字笑了笑,然后就邁步走了進去。
“喲,爺,您可是讓我想念的緊啊!边沒等老鴇子過來,就有幾個歌妓圍了過來,畢竟這位公子身上的蜀繡袍服以及腰間的玉佩,無一不顯示這是個貴客!
“我和你們很熟嗎?”從這些庸脂俗粉的包圍里走出來,沐天青一閃身就到了樓梯邊,快的都讓人沒反應過來,“天字二號,叫春芳過來!”
“什么時候春芳那個小蹄子有這么個貴客包養(yǎng)了!”
……
不提樓下的紛擾,沐天青徑直到了天字二號房,門口妓院的守衛(wèi)還沒開口,就見沐天青從懷里掏出一塊牌子微微亮了下,那兩個守衛(wèi)臉色頓時大變,迅速的就將房門打開。
“客官,還有什么要吩咐的嗎?”看著沐天青在位子上坐定,一個守衛(wèi)低聲道。
沐天青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周圍,那守衛(wèi)會意,低聲答道:“堂主放心,這房間的隔音很好!
“好,等會人來后一丈之內(nèi)不許有閑雜人等靠近!”
“是,堂主!”那守衛(wèi)應聲后施了一禮就退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幾個歌妓走了進來,將果品糕點什么的擺好就退了出去,畢竟這貴客只點了春芳,沒點其他的人,這春華樓里的規(guī)矩,她們是懂的。
又過了一會兒,只見一個戴著面紗抱著琵琶的歌姬走了進來,見那歌姬進了門,門口的兩個守衛(wèi)立即就將大門關上了。
“春芳,見過堂主!
看著放下琵琶拜下的歌姬,沐天青給自己斟了杯酒然后抿了口道:“沐天青,想必這個名字你聽說過。”
春芳大驚,趕緊更恭敬的道:“屬下見過弈劍堂堂主!”
“坐到一邊吧!
“謝堂主!
在一旁的客座坐下,看著在主座上坐著好整以暇的喝著酒品著糕點的沐天青,春芳的心如同小鹿一般亂撞。雖然聽說惡人谷多了個新堂主,但沒想到這個新堂主竟然這么年輕,雖說不是貌若潘安,但卻又另外一股灑脫的氣質(zhì),更關鍵的是,實力還很強。就是不知道,今晚他會不會要自己侍寢。
“大同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啊——啊,堂主可是在問屬下?”
看著有點兒驚慌失措的下屬,沐天青無語,這就是惡人谷掌控山西一地諜報的總頭子?怎么看怎么有種不靠譜的感覺。
“本堂主問,最近大同那邊什么情況?”沐天青沒好氣的問道。
“大同?”春芳心中暗叫一聲好險,幸虧這個堂主脾氣好,沒有追究自己剛才的失禮,“這些天雪很大,交通很是不便,最近有關大同的消息也是半個月前的,說是風平浪靜,但以屬下來看,半個月內(nèi)能發(fā)生很多事,半個月前風平浪靜,現(xiàn)在可未必!
“是因為太原城內(nèi)?”
“是的,堂主!贝悍键c點頭,“太原城內(nèi)的狐社鼠們從一個月前就活動的很是頻繁,似乎是聽到了什么消息,最近這一段時間更甚,尤其是這幾天一直在打聽和堂主有關的任何消息!
“是不是來了些惹不起的人?”拿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沐天青一臉無所謂的道。
“恕屬下無力,目前只打聽到一個人!
“誰?”
“追風手——衛(wèi)橋!”
“衛(wèi)橋?”沐天青皺了皺眉頭,果然,看到七星劍的秘密有解開的希望,這些一直躲在黑暗里的家伙也都忍不住了,“這是個棘手人物,當年可是在我那高長老劍下全身而退的人,實力不錯。”
看沐天青說完這番話又看過來,春芳哪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當即開口道:“別的都是一些小腳色,沒太多的本事,只不過有一則傳言,屬下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備而無患!
“據(jù)說,琴翁出山了。”看了沐天青一眼,春芳小心翼翼的說道。
“琴翁出山了?”沐天青愣了愣,但很快就笑了起來,“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老家伙都有百歲了吧,真是個老不死中的老不死。 闭f到最后,沐天青的表情瞬間變冷,雙眸中寒光閃爍,房間里也迅速冷了下來。
看到沐天青這副表情,春芳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恭敬的將頭低下。
沐天青真的沒想到,沒想到這個老家伙還沒死,不過這老家伙沒死真好,純陽宮可是有兩筆血債要和他算算,自己的師父之所以早逝就和這琴翁脫不了干系。
“我要在這休息幾天,把嘴巴封嚴實點。”沐天青緩緩的道。
“屬下明白。”
“好了,給本堂主彈一曲再退出去吧,省的被外面看出破綻!
看了看沐天青,春芳小心翼翼的道:“堂主,恐怕,屬下還是不退出去的好。”
沐天青愣了愣,然后才想起這是個什么地方,苦笑一聲道:“罷罷罷,做戲做全套,那就彈好點!
沒錯,那個背著狹長布包的老者正是琴翁,此刻,他正在一處豪宅里和一個臉上有一道猙獰傷疤的人喝著酒。
“衛(wèi)橋,沒想到你竟然要和我聯(lián)手?”再次喝下一杯酒,琴翁有點兒不解的道。
“沐天青的武功很高,我一個人,沒勝算!狈畔戮票l(wèi)橋冷冷的道,“你也一樣,一個人上沒勝算!
“哦?”琴翁挑了挑眉頭,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可沒有和十五個尸人高手單挑的勇氣。”衛(wèi)橋灌下了一大口酒,“從宋正剛那兒弄來的消息,可信度還是有的!
“宋正剛那小子為什么不來?”琴翁冷冷的道。
“他知道我們等不起,但他等的起!”
“我們,確實等不起!”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默默的灌下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