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厚草鋪就的床上,想起那只被自己坑到雪坑里怒吼的金錢豹,沐天青的嘴角浮現(xiàn)出了一絲笑意。幸虧自己在山林生活的經(jīng)驗夠豐富,只要眼睛稍微一掃,就知道哪里雪薄哪里雪厚,不用輕功都能撒歡的跑,可憐那只豹子了,雖然跑得快卻被沐天青故意勾引老是陷在雪厚的地方,想快都快不起來,最后被沐天青直接給坑到雪坑里去了。
抬起右手擦了擦鼻子,沐天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然后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不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xiāng)。
三更天了,雪越發(fā)的大了,北風(fēng),也越發(fā)的凜冽了。
一柄漆黑的狹長尖刀小心翼翼的從門縫處伸了進(jìn)來,輕輕往上一點(diǎn),正好碰上了門栓,左右撥動幾下,就見門栓移開了。整個過程幾乎沒有一點(diǎn)聲音,就是有聲音也被外面呼呼的風(fēng)聲給掩蓋了。
劉彪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然后慢慢的往床邊摸去,幸虧把這門修了下并且往門軸里灌了足夠多的香油,不然的話,光這開門的聲音就足夠?qū)€逄烨喑承蚜恕?br>看著在床頭上睡得正香的沐天青,劉彪的心跳的越來越快,喉頭也在不斷的涌動。其實看到沐天青從山上下來時,劉彪就想偷襲的,但考慮到沐天青的身手放棄了,吃飯時本來想下毒,但想到沐天青的醫(yī)術(shù)據(jù)說很神也放棄了,天知道毒藥能不能瞞過沐天青的狗鼻子。最后,就只能趁沐天青睡著后下黑手了,劉彪就不信了,在山林里呆了這么多天,沐天青就睡不死?
再三的瞅準(zhǔn)了沐天青的喉嚨,劉彪雙目中精光一閃,狹長尖刀猛的刺下。
看看尖刀就要刺入沐天青的喉嚨了,劉彪的眼中露出一抹狂喜,緊接著,腹下傳來一陣劇痛,然后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砰”的一聲重重的撞在了厚厚的土墻上。
摸出火折子吹亮,將油燈點(diǎn)亮,沐天青走到萎頓在墻角不?妊膭⒈肷磉,說了一句讓劉彪由咳血變吐血的話:“嗯,這墻挺結(jié)實的啊,竟然沒破!
看著那掉在床邊的尖刀,劉彪硬生生的忍住吐血的沖動,沐天青的那一腳并不重,力道也只是剛好將劉彪踢飛而已,但飽含的內(nèi)勁卻讓劉彪的丹田直接重創(chuàng)。但劉彪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自己的偽裝可以堪稱完美了,這沐天青是怎么看出來的!
看著劉彪那怨毒的眼神,沐天青蹲下來拍拍那張因為痛苦和怨恨而顯得極度猙獰的臉道:“是不是奇怪,我是怎么看出破綻的?”
不待劉彪回話,沐天青扯了扯劉彪的衣服道:“山民們經(jīng)常上山打獵采藥什么的,衣服被荊棘什么的勾爛是常事,可你這件衣服竟然一個補(bǔ)丁都沒有。還有就是,我給你野雞兔子的時候,你雖然很開心,但明顯不是看到有肉吃而開心,而是看到了我而開心,最重要的一點(diǎn)是,吃飯的時候,你竟然是皺著眉頭喝下那雜糧粥的。
衣服沒補(bǔ)丁可以用新衣服來掩飾,看到我開心或許把我當(dāng)商人以為有東西買賣來做借口,但問題是,常年吃雜糧粥果腹的人喝粥時會皺眉頭那就不對勁了。”
看著沐天青那和煦的笑容,劉彪終于忍不住了,一大口血猛地噴出,將地面染紅了一大片。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會來這個地方的?”躲開吐血的劉彪,沐天青站起身冷冷的道。
“賭!”終于將咳血的欲望給壓了下去,劉彪喘著粗氣道,“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你進(jìn)山后,我就開始在周圍尋找山村。我也在山林里生活過,知道冬天這山林里的猛獸有多可怕,就算你沐天青武功蓋世也得退避三舍,你肯定會出來。
我在這里一共發(fā)現(xiàn)了四個村子,之所以選擇這個,是因為這里離太原最近,而你沐天青,十有八九會去太原一趟,不說別的,就你那點(diǎn)干糧,根本走不到陰山!
“我要補(bǔ)充干糧,不一定要到太原。俊便逄烨嗵籼裘碱^道。
“除了補(bǔ)充干糧,你肯定還要打聽一點(diǎn)消息,而太原這種地方,龍蛇混雜,本身就是打探消息的好去處!眲⒈雽⑸碜涌恐鴫ψ,“我盤算了良久,覺得這個村子你來的概率最大,所以就特地在這里呆下來了。但我沒想到的是,我算對了你的行程,卻沒算對你的實力,呵。”
“這間屋子原先的主人呢?”沐天青皺了皺眉頭道。
“給了十兩銀子趕走了!眲⒈氪鸬,“以你的狗鼻子,我下毒估計都能被你聞出來,更何況殺人了,所以就給了十兩銀子說借助幾天了。如果你還不來,兩天后我就得走了,但你來了!
沐天青蹲下身子,右手伸出搭在了劉彪的脖子上道:“有遺言嗎?”
“別找我妻兒的麻煩!
“還是個顧家的好男人!便逄烨嗟淖旖歉‖F(xiàn)出一抹嘲諷,“你覺得用你的妻兒能夠打的動我,劉彪?”
劉彪本來閉上的眼睛猛地睜開,里面充滿了一種叫做驚駭?shù)臇|西:“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把刀啊。”沐天青撇撇嘴,瞥了一眼床邊的那把狹長尖刀,“‘黑刀客’劉彪,心黑手狠,雖說實力不高,但背后捅刀子的技術(shù)可是玩的溜熟啊,多少和你稱兄道弟的人就是在睡夢中被你一刀砍了腦袋啊!
劉彪徹底慌了,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大、大俠,沐大俠,你饒了我吧,饒我一條狗命吧!
沐天青微微一笑,然后雙眸迅速變冷,右手微一用力,“咔擦”一聲,劉彪的頸骨就被捏碎,頭也耷拉了下來,大口的鮮血從那口中涌出。
將劉彪的尸體找了個麻袋裝著打開房門找了個地方扔了,沐天青又回到房間里用熱水將地面的血跡什么的洗干凈,然后伸了個懶腰,將油燈吹熄后就施施然的睡著了。
紛飛的大雪很快就將裝著劉彪尸體的麻袋給蓋住了,除了從地面上看去似乎有點(diǎn)鼓外,和別處似乎也沒有太多的區(qū)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