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計暴打張超的同時,頭頂黑鍋的常八爺回到了聾婆婆的小院中。
“哎呦,麻衣大姐啥時候來的......大姐,咱家院子里咋這么臭呢......”
常八爺邊說,邊像獵狗一樣趴在地上聞來聞去。
一直聞到劉掌柜坐過的石凳上。
“哎呀我去,啥玩意兒來咱家串門兒了?!坐這兒啦?!”
“咋滴,拉粑粑沒擦屁股啊,臭死我了!”
聾婆婆、麻衣姥姥起身,齊齊走到石凳邊,果然見上面留了一層黑色粉末。
二老對望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尸灰?!”
隨后麻衣姥姥發(fā)出一陣怪笑。
“桀桀桀,我還以為剛才那東西有多邪乎呢!
“喝了松子茶都毫無反應(yīng),原來是強忍著的!”
咱常八爺是個講衛(wèi)生的長蟲,雖然聽不懂麻衣姥姥在講什么,但絲毫不影響他打掃。
先是招來一陣妖風(fēng),將小院子吹的干干凈凈;
又用大尾巴黏上干凈的白雪,不停擦拭石桌、石凳。
“聾婆,不是老八我說你,以后別啥玩意兒都領(lǐng)家里來!
“又臟又臭的,沒準(zhǔn)兒還帶菌!”
“小癟犢子皮糙肉厚的,病了......死了都不可惜,要是小先生和小淺月有個風(fēng)寒感冒,咱不心疼!”
聾婆婆無奈一笑,嘴上趕忙連連答應(yīng)。
“行行行,八爺您老說得對,老太婆我以后一定注意著點!
常八爺辛辛苦苦清理半個時辰,直到用鼻子聞遍每個角落,確認(rèn)沒有一絲異味才停了下來。
縮到墻角,心滿意足的開始生火煮面。
“聾婆、麻衣老姐,一會兒煮好了你倆來口不?老香了!”
另一邊,剛剛走出村子的劉掌柜忽然停住,靜立一會兒后身體開始輕微顫抖。
然后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黑色的紙片。
浸透紙片的液體,卻是剛剛喝進(jìn)去的松子茶。
寒風(fēng)吹來,吐出來的紙片化作黑色蝴蝶,滿是靈性的隨風(fēng)飛舞。
年幼的劉美娜沒心情欣賞這“奇景”,擔(dān)心的開口問道。
“爺爺您沒事吧?!”
穩(wěn)定片刻后,劉掌柜才重新睜開雙眼,伸出大手慈祥的撫摸劉美娜的腦袋。
“乖孫女放心,爺爺沒事的!
“走,咱們回家,爺爺給你包餃子吃!”
安撫孫女的同時,“劉掌柜”自嘲一笑。
都是活死人了,自己怎么還這么爭強好勝。
如今可好,沒壓住聾婆一家不說,反而弄傷了這副身體。
不過話說回來,聾婆有如此本事,一定不是因為畏懼什么“八健將”,才不去救助自己的。
看來其中另有隱情......
想到八健將,劉掌柜一陣?yán)湫Α?br>
呵呵呵,黃巢!
別人怕你這“沖天大將軍”,有了“三陰身”的我可不怕!
八健將弄得咱半死不活,那就別怪老頭子找你索命!
劉掌柜抱著劉美娜邊想邊走,不大一會兒就回到了自家棺材鋪。
他一邊清掃灰塵,一邊柔聲對劉美娜說道。
“爺爺上次走的急,好多祖?zhèn)鞯谋臼聸]來得及教給你!
“丫頭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要是想學(xué),這段時間就跟著爺爺學(xué)吧。”
說到這里,劉掌柜停下動作嘆息一聲。
“咱家傳到你這兒,就剩一支獨苗,哎!”
“乖孫女爺爺不會逼你,想學(xué)就學(xué)。不想學(xué)就算啦!
“你自己想好,入了這一行,想要抽身可就難嘍!”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小美娜已經(jīng)知道自己爺爺和聾婆婆一家,都不是普通人。
她明亮的大眼睛中,不但沒有絲毫懼怕,反而滿是期待。
“爺爺,學(xué)會了咱家的本事,能幫著淺月姐姐對付臟東西么?”
劉掌柜先是一愣,隨后滿臉的自信。
“紙能載道,能通陰陽!”
“咱劉家的扎紙術(shù)學(xué)的深了,自然不怕什么魍魅魍魎的!”
“爺爺我要不是一時貪心大意,怎么會被八健將之流害成這副樣子......”
另一邊張家洼村,祖宗祠堂內(nèi)。
因為張氏一族的敗落,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人來祭拜,到處是一片殘破的景象。
二十多副掉了漆的棺材,用碗口粗的麻繩懸掛在祠堂橫梁上。
狂風(fēng)吹來,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幾只夜貓子蹲在棺材上面,呱呱呱的慘叫著。
守護(hù)祠堂的,是一個瞎了一只眼睛的丑陋老太太。
平日里村民都不敢來這兒,更何況在這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祠堂正中間,任憑寒風(fēng)凜冽也不關(guān)門。
那樣子,倒像是死人。
忽然間,祠堂中間供奉的香案上,黑色陶罐忽然炸開。
半尺長的黑色尸蟲從里面跳了出來,對著老婦人吱吱吱的亂叫。
老婦人用力睜開唯一的眼睛,渾濁的眼神中滿是驚恐。
“老祖宗您快醒來,那瘋子從首陽碑下面爬出來了!”
“他、他來找咱們討當(dāng)年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