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八爺可能是過于害怕,以至于把華九難忘了。
他直到現(xiàn)在還被大尾巴卷著,懸在半空中。
華九難無奈,只能輕咳一聲提醒。
“咳咳,勞煩八爺先把我放下來......”
常八爺大臉一紅,幸虧夠黑才紅的不太明顯。
“小先生見諒,老八我太緊張,忘記把您放后背上了!
華九難怎會怪罪萬事都先想著自己的常八爺,微笑著示意沒關(guān)系。
“平安著陸”后,幾步走到前面,和常懷遠(yuǎn)并肩而立。
“常大哥,這是怎么回事?”
常懷遠(yuǎn)輕輕搖了搖頭。
“小先生,請恕常某愚鈍,平日里對僵尸一族少有涉獵,故而不知為何如此!
就在兩人說話間,金甲尸異常艱難的轉(zhuǎn)過身來,那樣子像極了十幾年沒開動過、已經(jīng)生銹的機械:
一停一頓的,還有咯吱咯吱的摩擦聲不絕于耳。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之前張世祖給金甲尸設(shè)下的禁制。
如今他受到刺激、覺醒了自己的神魂,但身體還被張超牢牢控制。
二者互相爭奪之下,每個動作自然都十分費力。
到了這時,金甲尸已經(jīng)滿面血淚。
眼球艱難轉(zhuǎn)動,最后把目光落在華九難身上。
“還請先生高抬貴手,放我自由!
“等完成心愿,小將定然重歸麾下,為先生征戰(zhàn)四方!”
金甲尸雖然厲害,但這可是在小院中。
有松老和常懷遠(yuǎn)在,別說是金甲,就算完整的不化骨來了,也掀不起多大風(fēng)浪。
因此華九難并不怕他暴起傷人,而是走近一步微笑問道。
“將軍讓我放你自由,最少要告訴小子您的姓名,想要完成什么心愿!
“請恕直言:將軍要是去為禍一方,因果牽引下我的罪過也就大了。”
金甲尸原本也沒奢望,華九難會二話不說就放了自己。
因為對面這位從容不迫的少年,怎么看都不像莽撞的人。
而且對方話里話外,絲毫沒有難為自己的意思。
趕忙壓制內(nèi)心的情緒,開始張口講述。
“先生,小將就是你們口中,孤女等了兩千多年的罪人,宋鄂!”
原來當(dāng)年的宋鄂,也算有勇有謀。
離開孤女之后,三年征戰(zhàn)下來憑借軍功,做到了屯騎校尉(漢末四品將軍)。
他也一直沒忘記當(dāng)年的承諾,時刻想著衣錦還鄉(xiāng),迎娶自己的心上人。
怎奈當(dāng)時戰(zhàn)事吃緊,宋鄂不好意思向主帥告假。
畢竟對方對他有知遇之恩,把宋鄂從一介布衣提拔到了將軍的位置。
只能更加拼命作戰(zhàn),想著償還了恩情,就能返鄉(xiāng)和佳人團(tuán)聚。
剛者易折、欲速則不達(dá)!
因為立功心切,宋鄂每次征戰(zhàn)必然奮勇爭先,直到有一次中了敵軍埋伏,戰(zhàn)死沙場......
對心上人的愧疚和思念,化作無盡執(zhí)念凝結(jié)在宋鄂體內(nèi)。
等宋鄂再次恢復(fù)神智,從地下爬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是匆匆百年。
而他自己,也從一個凡人將軍變成了金甲僵尸。
聽完宋鄂的講述,華九難幾人都不勝唏噓,心中感嘆造化弄人!
陳大計心直口快,忍不住開口追問。
“大金人......金大哥,你跑回來不去孤女墳,怎么還趴到人家房基地下面啦?”
“咋地,和我廣哥一樣,迷路啦?!”
說起這件事,宋鄂再次心中悲傷。
“當(dāng)年小將急于返鄉(xiāng),只想著到青兒(孤女的乳名)身邊就好。”
“守在她墳頭,陪著她千年萬年,再也不敢分開!于是晝伏夜出,萬里奔行!
“可到了家鄉(xiāng),反而忘記了避開龍脈,沖撞后被鎮(zhèn)壓在下面,直到現(xiàn)在......”
“臥槽,你可真倒霉!”陳大計邊說邊拍了拍金甲尸肩膀,表示深深的同情。
“下次遇到這種事兒,記著給我托夢。我讓咱爹半夜把你挖出來,開車送你過去!”
“也沒多遠(yuǎn)的路了......”
金甲尸被陳大計說的苦笑連連,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