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幫屠勇治傷。
謝櫻不動聲色地運轉異能,同時問屠嬌嬌:“娘親覺得,定國公是個怎樣的人?”
屠勇腹部中的那一刀扎得頗深,因為捅破了腸子,一些臟東西已經(jīng)從傷口進入了屠勇的腹腔。
這樣的傷勢,按理必須立刻手術清創(chuàng),否則很容易引起感染和并發(fā)癥。
好在那粒種子及時幫屠勇愈合了腸子上的傷口,所以流出來的臟東西不算多,否則屠勇未必能夠撐到這時候。
屠勇受傷后,大夫用烈酒幫他清洗了腹腔和傷口,隨后進行了縫合,上藥和包扎。
這樣的處理,放在古代已經(jīng)算得上十分不錯,只是手法過于粗糙,還是讓屠勇的臟器受了一些損傷。
屠勇畢竟上了年紀,身體機能不如年輕人,恢復起來也緩慢。
即便兩位太醫(yī)的醫(yī)術都不錯,謝櫻依舊不得不出手。
光靠太醫(yī)的治療,屠勇恢復起來太慢,即便活下來,也會元氣大傷,影響壽元。
謝櫻自然不能讓屠勇減壽。
她一邊為屠勇治療,一邊跟屠嬌嬌打聽定國公和司徒銘等人,心中越發(fā)有了計較。
修復了屠勇臟器上的損傷后,謝櫻又替他拔除了體內(nèi)余毒,順便取出了那粒種子。
此時種子里的能量已經(jīng)消耗一空,失去了所有生機。
而種子太小,屠嬌嬌又在回憶定國公等人的情況,并未察覺到謝櫻的小動作。
謝櫻拿到種子后,就收回了小手。
為防其他人起疑,她并未愈合屠勇腹部的外傷,只等它自己慢慢愈合。
這時屠嬌嬌也將她所知曉的,關于定國公等人的情況全都告訴了謝櫻。
謝櫻聽得出來,屠嬌嬌對于定國公父子頗為敬佩,只是很不喜歡司徒銘父子。
而且,屠勇似乎也對司徒銘十分不喜。
屠嬌嬌還問過他原因,只是屠勇不肯說。此時說起這些,屠嬌嬌還十分后悔自己當初沒有追問。
謝櫻不想她繼續(xù)自責下去,就分析道:“司徒銘帶著兒子駐守邊關多年,嫡長子還因此戰(zhàn)死。
以外祖父的性子,若非司徒銘是個奸賊,外祖父不可能對他如此不喜。即便看在司徒銘勞苦功高的份上,外祖父也會放下舊怨。
既然他始終不愿放下,那就說明司徒銘此人問題很大,說不定還是個通敵叛國的亂臣賊子!”
謝櫻偏心得十分明顯,說罷還問屠嬌嬌,“外祖父身上有不少陳舊的刀傷和箭傷,是以前從軍留下來的吧?娘親可知,外祖父當年是在何處服役?”
屠嬌嬌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你爹也是這樣說,而且他懷疑,你外祖父當年就是在河間府當兵,跟司徒銘結下了舊怨!
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你爹還偷偷調(diào)查了司徒銘的過往,發(fā)現(xiàn)你外祖父受傷退伍那年,河間府有過一次大勝,司徒銘還斬殺了一名敵軍將領,立下大功……”
說到這里,她又遲疑起來,糾結了片刻才繼續(xù)說道,“你爹懷疑,司徒銘當年搶了別人的戰(zhàn)功!
謝櫻驚訝地睜大眼:“難道他搶了外祖父的戰(zhàn)功?”
屠嬌嬌卻搖了搖頭:“未必是你外祖父一人的戰(zhàn)功,可能還有別的人。反正,你外祖父當年退伍,帶了大筆銀子回鄉(xiāng),買下了好幾十畝良田。
你爹懷疑,那筆銀子是定國公給的。司徒銘若是當真搶了戰(zhàn)功,為防被人告發(fā),他定然會殺人滅口。
除非有人將他攔住,還給了你外祖父大筆銀子作為補償。否則,你外祖父未必能夠活著回到家鄉(xiāng)!
謝櫻卻是冷笑:“一點銀子算什么?那樣大的戰(zhàn)功,足以讓外祖父升官發(fā)財!他們占了那么大的便宜,難道苦主還要將他們當做恩公?”
屠嬌嬌卻嘆息道:“你外祖父當年傷得不輕,不可能繼續(xù)從軍。而且當年先定國公還活著,若是他執(zhí)意包庇兒子,司徒鉞又能如何?
當時先帝還要仰仗先定國公守住河間府,不可能為了底下一些小兵,去治先定國公的罪。
更何況,你外祖父當時傷得不輕,幾乎成了廢人,先帝更不可能偏幫他。
真要硬碰硬,你外祖父怕是只能重傷不治而死,白白丟了性命。
雖然我也很生氣,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當時司徒鉞保住你外祖父的性命,還補償了他大筆銀兩,的確是大恩。”
謝櫻還是很不滿:“不過是欺負外祖父受傷成了廢人,又沒有后臺罷了。既然他們可以仗勢欺人,那就別怪我欺負回去!
屠嬌嬌瞬間皺緊了眉頭,一把抓住謝櫻的手:“櫻櫻,你想做什么?”
“娘放心,我可不會干蠢事。”
謝櫻剛說完這話,就察覺到香香回來了。于是不動聲色地將一只小手放在床邊,收回了香香。
然后,她就從香香這里知曉了何大夫的秘密。
謝櫻嘲諷地勾起唇,隨后抓住屠勇的手,湊到他耳朵邊小聲說了一句:“外祖父,你該醒了!
屠嬌嬌忍不住想要說些什么,卻見屠勇緊閉的眼皮突然一顫!
她驚訝地睜大眼,死死瞪著屠勇的臉,生怕錯過屠勇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屠勇的眼皮又顫動了好幾下,隨后眼珠轉動,緊閉的雙眼猛地睜了開。
謝櫻可憐巴巴地喊:“外祖父,你終于醒了!
屠勇下意識轉動眼珠看向謝櫻,隨即驚呼道:“櫻櫻?你怎么會在這里?難道我回京城了?”
屠嬌嬌連忙說道:“爹,你還在河間府,是櫻櫻聽說你中毒不治,特地趕過來救你!”
她滿臉心疼,“櫻櫻趕了兩天兩夜的路,一刻都沒歇過!爹,到底是誰傷的你?你留下的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你跟司徒銘到底有什么過節(jié)?
現(xiàn)在櫻櫻也在這里,你可不能繼續(xù)瞞著,否則我們什么都不知道,豈不是對敵人毫無防備?”
她話音剛落,謝櫻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屠勇,嘴里還說:“外祖父,我好害怕!
屠勇有些無語:“……”
他雖然昏睡,意識卻早已清醒,之前謝櫻和屠嬌嬌的話,他可全都聽見了!
謝櫻剛剛還說要欺負回去呢,現(xiàn)在居然說她害怕!
關鍵是,她裝得還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