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和九九成婚后的第七年,元辰(春節(jié))。
帝江和九九應(yīng)付完那些朝臣,賜完禮,哄睡兄妹兩人后,回到了寢宮,倒上了兩杯酒,相對著坐下,細(xì)品起了美酒。
每年大概只有這個時候,兩人才能安靜的坐下說說話,品品酒。
“今年這酒是從金陵特供上來的雙溝酒,極為不錯。九九,你嘗嘗?”
帝江說著,率先給九九倒上了一杯,讓九九先嘗。
九九沒有拒絕,她端起面前的酒杯,細(xì)細(xì)品嘗了起來。
她的邊上,一只虎頭虎腦的橘色小貓,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眼神是那么的純粹,真摯,美好……大大眼里,小小腦殼里,似乎就只有九九一人。
帝江起初看著很有意見,但現(xiàn)在看多了,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他只是斜了閃電一眼,沒有說話。
九九嘗完酒后,一臉陶醉,她并不擅飲酒,一般也嘗不出酒的好壞,但此刻,這個雙鉤酒,真的很不錯哎,很美味,就是她怎么暈乎乎的?
她的酒量不是長了嗎?
由起初的一杯倒,變成了兩杯倒。
此刻,她只飲了一杯酒,怎么就開始暈乎乎的了?
九九單手撐著往下砸的腦袋,道:“帝江哥哥,你也喝一杯?別只看著九九喝!”
“好好好。喝!钡劢埠攘艘槐,感覺不錯后,帝江又接連喝了很多杯。
很快,他也有些暈乎乎的。
他直勾勾的盯著雙溝酒,道:“這酒的酒勁,比一般的酒大。以后請湯文昭喝。”湯文昭是他外公獨孤天心的學(xué)生,獨孤天心告退,幫他和九九帶孩子后,湯文昭就代替獨孤天心,成為了文官之首。
但他處事,遠(yuǎn)沒有獨孤天心對帝江寬容,他雷厲風(fēng)行,剛正不阿,誰都敢陰陽一兩句。
就是九九和帝江,也被他陰陽過,他嫌兩人子嗣太少,嫌帝江的后宮就只有九九一人,嫌一只破貓都能上圣上的床……
反正什么事兒都管!
雖然盡職盡責(zé),但日子久了,一直被這么一號人管著,帝江心里難免不舒服。
但帝江念著他的才華和能力,從來沒有真的計較過。
可偶爾給他穿穿小鞋,比如請他喝雙鉤酒,還是可以的吧。
帝江愉快的決定了。
而九九那邊,九九酒勁上頭,實在撐不住,朝后栽過去了,還抱著閃電,狂親了起來。
昨兒閃電也洗澡了,渾身香噴噴的,全是皂莢的香味,加上自帶的小貓味,九九就忍不住親它。
帝江也搖搖晃晃的來到了九九身邊,捧著九九的臉,示著弱,可憐兮兮的說:“九九,你竟然親一只貓?不親親我?”
“難道你愛貓比愛我多?”
“我在你心里不重要嗎?”
帝江每每喝了酒,就這樣跟一只貓爭寵,目的就是誘哄九九對他說些甜言蜜語,或者,放肆的親親他,抱抱他。
他特別特別喜歡九九的親近,更喜歡九九耳鬢廝磨的甜言蜜語。
怎么都聽不膩。
恨不得天天聽。
聽到帝江的話,九九還皺著眉,在想些什么,但她邊上的閃電,先垮起了臉,一臉的不高興。
又來了。
又來戳他的心窩子了。
隔三岔五的這樣搞,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為了戳他的心窩子嗎?
那帝江,你可真是太小家子氣了。
閃電一臉罵罵咧咧的看向了帝江。
九九也看著帝江。
兩人四目相對,眼里只有對方,完全看不到旁人。
九九一如既往的,有些看不下去帝江示弱的樣子,因為這樣的帝江,總會讓她想起他在西楚為質(zhì)時,那些煎熬難過的日子。
那是他的痛,也是她的痛。
九九滿眼悲憫心疼的說:“在九九心里,最重要的,自然就是帝江哥哥了。”
“九九愛帝江哥哥,肯定比貓多!
“一只貓而已,再重要,再得我青眼,也不及帝江哥哥萬分之一。”
九九說著,主動勾著帝江的脖子,湊上前,柔軟的唇貼上了帝江的唇。
兩人忘我的吻了起來,如癡如醉,時間似乎都凝固了。
“九九愛帝江哥哥。”
“帝江哥哥是九九的唯一!
停下?lián)Q氣的空子里,九九的額頭抵著帝江的額頭,一邊喘息,一邊呢喃著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也是!钡劢貞(yīng)了一句后,攔腰抱起了九九,往身后不遠(yuǎn)處,床榻的位置走去。
將人抱到床上放下后,帝江也上了床榻,親昵的抱著九九。
兩人依偎在一起,沉沉睡著了。
至于閃電,被請出去的次數(shù)多了,他自然明白什么時候該留,什么時候該走。
早在九九主動吻上帝江的那一刻,他就垂著頭,滿身心事的去外面待著了。
外面的風(fēng)好冷啊,但有一只小母貓,在巴巴的等他。
小母貓喜歡他,近來一直追著他走,還不惜送來幾只老鼠做為禮物,以表誠意。
但閃電才不收呢,對小母貓的青眼,也視若無睹。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他是冬不寒,是個人,吃人的東西,有著人性,有人的七情六欲,更有著心愛之人。
九九就是他的心愛之人啊,可是,心上人另有心上人。
他為能日日陪在她身邊而歡喜。
也為看著她與旁人琴瑟和鳴而難過。
閃電想到這里,身上散發(fā)著陣陣寒氣。
一旁的小母貓看著,越發(fā)喜歡了,她就喜歡閃電這個高冷的樣子,她開心的叫了幾聲,聲音粗獷,隱約能聽到“老吳”的字眼,然后又躺在地上,左右打起了滾。
小母貓身體特別柔軟,尤其躺地上打滾時,軟軟糯糯,姿勢還特別的妖嬈,就很是吸引人,也吸引貓,附近的幾只貓都被吸引過來了,還是公貓。
但礙于閃電,它們不敢上前,只敢遠(yuǎn)遠(yuǎn)看著。
閃電也看著小母貓,還是無動于衷的看著。
邊上默默圍觀的貓:呵呵,媚眼拋給瞎子看,死裝!
閃電知道小母貓什么意思,但,他就是不搭理,他還找到了白天小母貓送給他的幾只死老鼠,哼哧哼哧的叼到了帝江和九九的寢殿內(nèi),然后將幾只死老鼠,塞進了帝江兩只繡著金龍的黑色靴子里。
哼,混蛋帝江。
讓你戳我的心窩子。
接受我的報復(fù)吧!
次日,帝江醒來穿鞋時,感覺到不對勁,鞋子里像是有什么軟乎乎的東西,他拿出腳,將鞋子里的東西都倒出來,這才看到了四只死老鼠。
帝江:“……………………”
“閃電……”
帝江怒吼了一聲。
帝江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失態(tài)過了,但閃電這帶著醋意和報復(fù)的行徑,讓他再次將閃電和冬不寒聯(lián)系在一起,他心里的危機感,突然被放大了,加上有些情急,這才壓不住怒火。
“我打死你!
帝江鞋子都沒穿,就到處追著閃電打。
不出意外,次日,帝江又被那個湯文昭諫言了,湯文昭說:“為君者,當(dāng)有為君風(fēng)范,不可追著一只貓打!
帝江:“…………”
若是沉默有聲音的話,那帝江的沉默,一定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