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大道之上,所有的百姓,所有官員,都定定看著這些冤魂。
他們不敢想,就這么孤寂的沉在河底,身份卻被別人領去,該是心中有多悲憤。
歐陽凌握緊拳頭,雙手抬起,躬身作揖。
“諸位前輩,歐陽凌無能,不能為你們昭雪!
“諸位自己的仇怨,請你們自己去考試院,去那神魂大陣之中,尋回自己的身份!
考試院中神魂之陣,入考者都留下名姓,神魂印記。
誰被替考,這些冤魂去了,就能尋到那些印記。
哪怕已經是幾百上千年前的事情。
“好,好,好,吾等去也。”
“多謝大人,余能去一趟皇城考試院,足矣!
“生不能入皇城考試院,死去看一眼,知足了。”
一道道冤魂化為清風,向著前方上三城飄蕩而去。
虛空之中雷霆翻涌。
大道之力,不容冤魂入城?
歐陽凌抬手一揮,金色神光穿透天地,化為一條金光大道,直入皇城考試院。
她是大試主考之一,是皇命欽差,這三個時辰內,除了帝王,九洲之地她說了算。
“陳兄,你與趙品元一起去考試院,那邊事情,交給你。”
張遠看向陳鴻,低聲開口。
陳鴻長笑一聲,一手持著秋蟬刀,一手扯住趙品元衣袖,一步踏上金光大道,直入考試院。
城頭之上,朱息身形一動,踏入金光大道。
陳鴻手持秋蟬,他朱息絕不能使秋蟬被埋沒。
看陳鴻他們離開,張遠轉頭,雙目之中的深邃神光緩緩化為凝重煞氣。
這么多無辜冤魂慘死,該有人出來承擔這罪責!
“吼——”
白虎金身一聲長吼,飛身直上,沖上城頭。
“他要干什么?”
“那是,他要去永凌侯府!”
周圍,無數驚呼聲音傳來。
仙秦雖然無刑不上大夫的規(guī)矩,可一方戰(zhàn)侯之家,要想查抄,必須三司會審,六部同參,帝王親筆。
張遠這就要直接去沖撞永凌侯,他怎么敢?
“轟——”
在白虎金身沖向永凌侯府的瞬間,張遠另外一道金身已經再次踏出,向著另外一邊奔行而去。
“定武伯府……”
張遠兩道金身,同去兩個方向。
城頭之上,陸鈞雙目之中透出精光,看向三皇子嬴神月。
“兆河黑市牽扯極廣,就連萬寶樓都有參與,此事張遠既然查,我們就要給他交代。”
“永凌侯鄭鵲這些年做出的錯事不少,我鎮(zhèn)撫司中案卷,夠他死十回!
“我會讓他鄭家留一道血脈,不至于斷絕。”
今日局面,永凌侯已經不能保。
張遠去永凌侯府,不怕被阻攔。
相反,永凌侯要是真的敢出手,才是牽扯更大。
陸鈞此時要做的是,讓永凌侯做出最好的選擇。
嬴神月點點頭,身形化為虛幻。
“我去見嬴朝陽!
“要想不牽連嬴少甲,他嬴朝陽今日只能以死謝罪!
“這個張遠,真是要將我仙秦皇城掀翻嗎……”
此時,皇城大殿之上,十多位身穿青色道袍的道人委頓于地,面色慘白。
他們身前,一個虛幻的符文浮現。
“變……”
元康帝雙目之中透出深邃,手指輕敲長案。
“是變局,變亂,還是,變革……”
“天道不可測!
“朕,就是天道。”
五城。
連綿大宅之中,一位身穿淡青色長袍的中年面色肅穆,頭上金冠閃動流光。
“少甲,今日為父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中年的聲音,帶著慈和與一絲不容反駁。
定武伯嬴朝陽。
皇族之中,爵位更替,能以武字冠名者,都是其中佼佼者。
“少甲明白,我滕王一脈本是嫡系皇族,可惜終究敗落,父親主持黑市,掌控九城地下生意,乃是為保我滕王一脈傳承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