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木文摸不清張遠身份背景,但也感覺若是張遠今晚有什么傷損,對他沒有好處。
夏明遠倒是神色坦然,他見識過張遠的實力,不是荀況林想謀害就能謀害。
范明塵猶豫一下,低聲道:“張遠乃是皂衣衛(wèi),實力不俗,可他帶著女眷……”
張遠就算實力強,可他帶著女眷,行動受限,遇到不擇手段之徒,束手束腳,真的可能吃虧!
何木文低哼一聲,快步走到二樓走道盡處,伸手推開臨街窗戶。
金林幾人也是跟上,走到窗臺之外。
此時,樓下大街上行人不多,張遠與玉娘并肩而行。
他們身后不遠,荀況林領著四個身穿武服之人墜在后面。
何木文目中透出冷意,掌心一道淡淡的金色印記亮起。
此印記乃是從六品文官憑信,儒道修行者可借此激發(fā)天地氣運加身。
“大人,張遠不是尋常人,我們靜觀即可!
他身側,夏明遠忽然出聲。
夏明遠看向一旁的金林和范明塵,面上帶著幾分笑意:“我這小兄弟殺伐果斷,今晚或許能讓諸位開眼界!
……
裕豐樓外街市,張遠牽著玉娘前行。
玉娘似乎有些冷,面上透出一絲緊繃。
她回頭看看,湊近張遠:“小郎,有人,有人跟著我們。”
張遠拍拍她的手掌,輕聲道:“無妨,有我。”
這話讓玉娘不由心中一暖。
張遠雖然身形挺拔高大,其實也不過是個初初長大的青年。
父母亡故,大哥殉職,這些事情都壓在他一人肩膀。
如今,他更是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對自己擔負責任。
將頭輕輕靠在張遠手臂,玉娘再不言語。
與自家小郎在一起,還有什么好怕的?
他們身后數(shù)丈之外,荀況林咬著牙,低低嘶吼:“敢得罪我荀況林,管你什么東西,老子都要你們死……都要死……”
他不傻。
今日不殺了張遠,他才真的有大麻煩。
張遠死了,他爹有辦法斡旋。
夏明遠也好,何木文也罷,便是鎮(zhèn)撫司中人,也沒人會為了一個死人與府衙經(jīng)吏使作對。
但張遠要不死,恐怕會有許多手段來讓他荀況林不自在。
張遠不是尋常的皂衣衛(wèi)。
今日見到張遠,荀況林就知道這家伙不是個當真大度之人。
仇怨已經(jīng)結下,今晚自己不殺張遠,張遠轉過頭來就會謀劃自己。
“殺了他,然后你們出城避風頭,三兩個月再回來。”
“別怕,小小的皂衣衛(wèi),不可能有多深的背景,要是真的有背景,他就不是皂衣衛(wèi)了!
荀況林的話讓身邊四位武者面上神色沉下來,都是點頭,手摸住插在腰間袖口的短刃。
他們的腳步加快。
前方轉角處一駕馬車駛來,與張遠并行。
張遠抬手,從車架上抓出一柄袖箭,然后快速綁在玉娘的手臂上。
“玉娘,握緊機擴,有人靠近就射出袖箭!
握住玉娘手臂,張遠神色透出鄭重。
“你是我張遠的小娘,此生必然要陪我走過生死。”
“我張遠發(fā)誓,他日必然讓你富貴尊榮享用不盡,但如今,我們需要一起歷經(jīng)生死!
聽到他的話,玉娘本透著蒼白的面容露出紅暈,重重點頭。
她的手只撫過琴,但為了自家小郎,她也能握刀,也能殺人!
“白馬山的人來了,快著甲!避嚰苌系睦铋L衛(wèi)低喝,將一件輕甲拋給張遠。
張遠兜頭將附著鐵片的戰(zhàn)甲披在身上,幾道束帶縛緊。
他再探手一抓,從車廂中拿出被黑布裹著的雁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