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當初記憶已經(jīng)記得不多,但還是努力回想,挑揀些能說的說。
“高大城墻,還有石獅子?那莫不是云州府城錦都城?我記得錦都城東門就有三丈高的石獅子!
“春天一片綿延的桃花林?錦都城外豐源寺外就是十里桃林!
婦人盯著玉娘,面上閃過激動:“玉姑娘,你老家怕不就是在錦都城!
坐在對面的荀波濤目中也閃過一絲精光,轉(zhuǎn)頭看向張遠,又是笑著舉杯。
“白玉石橋?這個,哪里會有……”玉娘再說些童年事情,婦人為難的低語,目光投向前方的荀波濤。
荀波濤將手上酒杯放下,面上神色變幻,低聲道:“錦都城薛家,據(jù)說曾有一座東林苑,其中有玉石橋,不過,薛家的東林苑早已毀去,這事情真假也不得知了!
聽到薛家東林苑毀去,玉娘渾身一顫,低低道:“東林,東林,這名字,我似乎聽過……”
荀波濤咳嗽一聲,給那婦人使個眼色,然后向著張遠低聲道:“張公子,不知可能近一步說話?”
張遠看向因為聽到東林苑之名而有些失神的玉娘,點點頭,隨著荀波濤走出包間。
“張公子,我猜測薛小姐可能是當年錦都城薛家遺孤!
“薛家曾犯大逆之罪,薛小姐若是薛家遺孤,張公子你或許會牽連,甚至鎮(zhèn)撫司軍職不保!
包間之外,荀波濤壓低聲音,向著張遠開口。
“大逆之罪?”張遠面色平靜,轉(zhuǎn)頭看一眼荀波濤,“玉娘便是那薛家遺孤,遠隔數(shù)千里,此事你知我知,無外人知曉,怎會牽連?”
“荀掌柜,你不會告密吧?”
他的話,讓荀波濤頓時愣住。
他完全沒想到張遠會說出這等話。
一個小小的鎮(zhèn)撫司皂衣衛(wèi),聽到大逆之罪,不該是瞬間慌亂不知所措嗎?
不等荀波濤回過神,張遠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進包間,坐到玉娘身側(cè)。
“小郎,他,他說什么……”玉娘緊張的牽住張遠的衣袖,好像受驚的小兔。
張遠伸手握住玉娘的手,低聲道:“無事,荀掌柜說你老家可能在錦都城,說下次回云州的時候,可以幫你去探尋一番!
“當真……”玉娘有些無措,面上神色透著激動,又帶著幾分忐忑。
她從前根本未想過還能尋云州老家的事情。
可現(xiàn)在不同,她有了安穩(wěn)的家,她有了護著她的小郎。
有些時候,夢里,她會夢到已經(jīng)模糊的童年時候。
自己,是不是也有家,也有親人呢……
張遠輕撫一下她的背,抬手將一盤菜肴推到玉娘面前。
“這可是云州特產(chǎn)云雪魚,你嘗嘗看!
……
過不片刻,荀波濤從包間外走進,面上帶著笑意。
他身后,還有一道身影跟著走進。
“諸位,這位就是我表弟,廬陽府府衙荀經(jīng)吏使大人家公子!
荀波濤往旁邊一讓,將身后那身影顯露出來。
二十出頭,一身玉白錦袍,手中握一柄白紙扇,身形微胖,面色帶著幾分縱欲過度的灰白。
廬陽府判官衙門經(jīng)吏使荀任之子,荀況林。
就是今日張遠在城南橋頭所見那位。
兩個做生意的云州人都趕忙站起身來施禮。
“見過荀公子!
“竟然是荀經(jīng)吏家公子!”
兩人神色卑微,連連躬身。
玉娘身邊的婦人也一臉慌亂起身。
張遠和玉娘放下竹筷,站起身。
“表弟,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薛小姐,這位是張公子,張公子可是在鎮(zhèn)撫司中公干!
荀波濤都未介紹那兩個云州客商,直接介紹張遠和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