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文富武。
武者需要更多肉食穩(wěn)固自身所需的氣血力量。
原本張遠也不敢大手大腳花銷銀錢。
不過如今見識不同,實力不同,眼界也變化了。
本讓他為難的五十兩贖身銀子在他眼中已經(jīng)不算什么。
現(xiàn)在他看的更遠。
所以他多吃了一盤豬頭肉。
或許是有家鄉(xiāng)童年的味道,也可能是一日都沒有好生吃東西,玉娘那一碗粉竟是吃的差不多。
“味道可好?”
張遠笑著低聲問。
見他臉上笑意,吃到撐的玉娘紅著臉點頭。
張遠站起身,按住跟著起身的玉娘:“等我回來!
他走下樓梯,尋到掌柜將晚飯錢付了,低語幾句,又將幾個銅錢遞給掌柜。
掌柜點點頭,轉(zhuǎn)身往后廚,不一會領了一位五旬左右的粗布佝僂老頭。
“小人見過大爺,謝大爺?shù)馁p錢,要是那粉您吃的好,往后可常來!
老頭向著張遠躬身。
十個銅錢不多,可也是能抵老者小半日的工錢了。
廬陽城中尋常的活計一個月能有個一兩銀錢的工錢,一日也就攤到三十銅錢左右。
別看三十銅錢,已經(jīng)夠?qū)こ0傩找淮蠹易尤顺院冗有余。
張遠在鎮(zhèn)撫司當差一個月有五兩的俸祿,那是妥妥的高薪,日日吃肉喝酒都花銷不完。
皂衣衛(wèi)是武者,不是尋常百姓。
“你的云州菜做的不錯,不知可是云州人?”張遠擺擺手,開口說道。
老頭忙彎腰拱手:“小人一家是云州人,到廬陽府已經(jīng)小二十年了!
“我家小娘也是云州人,我想尋一個會做云州菜的婆子,工錢可以高些,老丈若是有熟識的,可以領到丁家巷戍五房,張家!睆堖h說完,向著一旁的掌柜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老陶啊,丁家巷那邊多是鎮(zhèn)撫司和巡衛(wèi)人家,這事情你可要上心些!闭乒窨匆谎劾项^,低聲囑咐。
張遠回到樓上,與玉娘一起離開。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帶著玉娘尋了一家賣成衣的鋪子。
玉娘帶來的衣衫不多。
成衣鋪子店面不小,玉娘隨著店中婆子在售賣釵裙地方去選衣服,張遠則是在男子衣袍這邊等待。
店中燈燭透亮,還有那兩尺方的大銅鏡,映照纖毫。
據(jù)說郡府那邊還有那種丈高的琉璃大鏡,人在鏡前,好似入反轉(zhuǎn)天地。
這等寶物張遠未見過。
他看著面前的銅鏡,背后有其他賓客換衣服,或是來挑選衣衫的。
本隨意觀望四周的張遠看到銅鏡之中映照之人,忽然面上神色一動。
這人,他從孟濤的記憶中見過。
白馬山匪徒中一個嘍啰,名叫胡三,因為比較機靈,尋常時候經(jīng)常幫著大當家通傳訊息。
此時胡三剛將試穿過的一件衣衫放回衣架上,然后搖搖頭,轉(zhuǎn)身往成衣鋪外走。
那放下的衣衫被另外一位賓客伸手拿去試穿。
張遠豁然轉(zhuǎn)身,看向到門口處。
“胡三!
他呼喚一聲。
那走到門口的胡三下意識的回頭,然后面色一變,轉(zhuǎn)頭就沖出成衣鋪。
張遠跟著幾步跨出。
兩人追逃動作讓成衣鋪中傳出驚呼,那些賓客有的往一旁躲避,有的好奇跟著往外沖。
正選衣袍的玉娘顧不得身上穿著的成衣衣裙,慌亂奔到門口。
此時張遠已經(jīng)在大街上,看胡三已經(jīng)沖到人群,他一聲高喝:“鎮(zhèn)撫司拿人,閑雜人等閃開!”
這一聲喝好似炸雷,街市上那些百姓猶如演練過一般,都是瞬間往墻角邊奔去,蹲在地上。
沖到街市中間的胡三立在原處,孤零零的,一時間有些茫然。
張遠身形呼嘯沖過去。
隱元后期的氣血灌注,他的速度快過奔馬。
胡三慌亂奔逃,還未走幾步,前方便有兩個穿著半身軟甲的大漢從街角沖出,手中腰刀橫擋:“巡衛(wèi)軍在此,哪里逃?”
前有帶甲配刀的巡城衛(wèi)軍,后面是赤手空拳的張遠,胡三一咬牙,轉(zhuǎn)身向著張遠返沖過去。
他手中,一柄尺長的小刀緊握。
成衣鋪門口的玉娘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周圍的百姓也是抬眼,有人發(fā)出低呼。
張遠看持著刀向自己沖來的胡三,不但不避反而速度再提幾分。
到兩人沖撞身前,胡三手中刀劃向張遠脖頸。
張遠依然不躲不避,只是原本微微垂下的左手陡然探出,在胡三大臂下方一托,就將他手臂托上天,手中小刀握不住飛上天去。
腳步不停,張遠左肩往前一側(cè),力從腳下起,從腰身聚,發(fā)于肩頭。
“嘭——”
被這一肩撞到胸口的胡三整個人倒飛出去,落在兩丈外,在地上翻滾丈余,口中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昏死過去。
此時,飛上半空的小刀掉落,張遠伸手接住。
“好一招鐵山靠!”前方,兩位穿著軟甲的巡衛(wèi)軍快步過來,一人去探查胡三情況,一人手壓在刀柄上,到張遠身前。
“當街斗毆,若無緣由,還請跟我回巡衛(wèi)軍所!
張遠剛才一聲高呼雖然巡衛(wèi)軍也聽見,但他未穿皂衣,也沒有同行軍卒,無法證明自己身份。
張遠從腰間掏出自己的身份牌遞過去,然后低聲道:“我是鎮(zhèn)撫司甲衛(wèi)營四隊皂衣衛(wèi)張遠,此人乃是白馬山匪徒之一,還請兄弟帶去審查!
接過身份牌,聽到張遠說話,那巡衛(wèi)軍面上神色頓時不同。
他點點頭,將身份牌交給張遠,抱拳道:“張爺放心,我等這就將此人擒拿帶走,此事我們也定稟報上峰,絕不落了張爺功勞!
鎮(zhèn)撫司,鎮(zhèn)壓世間仙妖邪魔,撫慰天下官員百姓,生死獨斷,直達天聽,巡衛(wèi)軍在鎮(zhèn)撫司面前也不敢抬頭。
張遠抱拳還禮,說一聲“有勞”,將手上的那短刀遞過去,回頭,看玉娘幾乎是癱軟在成衣鋪的門檻邊上。
到張遠走回來,玉娘方才軟軟的站起身。
“是我不好,都忘記不是當值時候,嚇到你了。”張遠將玉娘扶住,輕聲說道。
玉娘目光落在張遠身上,見他絲毫無傷,方才松口氣。
“我家小郎,厲害呢。”玉娘這話說出時候,臉又羞紅了。
張遠將她頭抬起,面上透著鄭重。
“我家世代鎮(zhèn)撫司皂衣衛(wèi),我大哥是,我爹是,我爺爺,太爺爺還是,職責所在,這或許就是宿命。”
看著面前的玉娘,張遠壓低聲音:“就像你我相遇,許就是宿命!
“宿命……”玉娘呆呆看著張遠,一時竟是失神。
張遠笑著扶她進成衣鋪,高呼:“掌柜,將剛才我家小娘試過的衣衫都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