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擬鶴離去后,緊繃的氣氛也隨之消散,眾人終于得以放松心神,開始低聲交談起來。
夜蘭輕盈地環(huán)視四周,目光沉靜而細(xì)致。見眾人雖神色疲憊,卻并無外傷,便柔聲說道:“諸位只是消耗過度,并無大礙。不必急于離開,先好好休息,恢復(fù)體力才是要緊!
她的語氣轉(zhuǎn)為冷靜而堅定,說道:“至于我,得先去周圍探查一番,確認(rèn)是否還有異常痕跡或殘留氣息!
話音未落,她已轉(zhuǎn)身邁步,衣袂隨風(fēng)輕揚,身形如月光下的一縷幽影,悄然隱入林間。
臨行前,她的視線微微一頓,落在那個如同樹袋熊般緊緊抱住雷劍不放的小小身影——水澤身上。
那一瞬,夜蘭的眼底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
那是她血脈源頭的祖先的姐姐,是她理應(yīng)恭敬叩拜的“老祖”。
可眼前這嬌小玲瓏、還未及她胸口的孩子模樣,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開口,喚出那聲尊稱。
更令她心緒紛亂的是,水澤懷中緊緊摟著的雷劍,名義上是水澤的兄長,實則卻是將她一手養(yǎng)大的父親。
那么,自己又該以何種身份去面對這位先輩的“大哥”?
種種倫理交錯、時空錯位的情感在心頭翻涌,夜蘭只能將這份沉重壓進(jìn)眼底,最終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轉(zhuǎn)身離去。
【夜蘭的眼神,寫滿故事!
【畢竟就下去執(zhí)行一趟任務(wù),結(jié)果回來的時候成功喜提一位活祖宗。】
【活祖宗還帶著一個長輩這才最那啥!
【我要是夜蘭,這會兒已經(jīng)去想靜靜了!
水澤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撅撅嘴,小聲道:“不可愛,一點也不像。”
一旁的邪云聞言輕笑出聲,聲音清冽如泉:“你是說她不夠可愛?不像你?”
她俯身靠近,眸光微閃,“可在我看來,你們倆啊,在這點上簡直一模一樣。”
水澤抬起頭,目光掃過邪云那修長挺拔、比例完美的身軀,又低頭看看自己瘦弱矮小的身體,沉默片刻,低聲道:
“某些地方,倒是像你!
邪云笑著伸出手,溫柔地揉揉她的發(fā)絲,語氣溫和:“畢竟大哥當(dāng)年收養(yǎng)你時,自己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哪里懂得如何照顧孩子?”
“這才讓你從小營養(yǎng)不足,發(fā)育遲緩了些。”
她話鋒一轉(zhuǎn),抬手指向君烈那魁梧健碩的身形,又指向雷劍清瘦單薄的輪廓,調(diào)侃道:
“你看,連大哥自己都‘營養(yǎng)不良’,所以啊,別怪他啦~”
【水澤老婆,沒事的,小小的也很可愛!
【我就喜歡小的!】
【鏡頭語言,轉(zhuǎn)到邪云的時候,那特寫真的好明顯啊!真的和夜蘭好像……】
【比起水澤,我更愿意相信同為御姐身材的邪云和夜蘭有血緣關(guān)系,尤其是二位的一些身體特征都尤為突出的情況下!
派蒙撲騰著,好奇地看著四人這一幕溫馨的互動,感嘆道:“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還真是親密呢。”
君烈朗聲一笑,眼中滿是溫情:
“我們可是自幼一同長大,歷經(jīng)生死并肩作戰(zhàn),又在英魂殿共度上千載春秋的戰(zhàn)友。雖非血親,卻早已勝似手足!
他語氣篤定:“這樣的羈絆,難道不應(yīng)該深厚嗎?”
君莫離微微頷首,目光深遠(yuǎn):“的確。真正牢不可破的聯(lián)系,從不是由血緣決定的,而是源于長久相伴、彼此守護所積淀下的情誼!
一旁的李曉聽到這話,側(cè)過頭看向君莫離,唇角勾起一抹淺笑:“二弟,你這話,是在點我嗎?”
這時,君璃從君莫離的臂彎中探出小腦袋,眨著眼睛打趣道:“誒呀~大哥,當(dāng)年你親生父母對你那般冷漠苛待,我們都看在眼里。既然如此,你還留著他們的姓氏做什么呢?”
李曉聞言并未動怒,只是輕輕一笑,聲音溫和而堅定:“無論他們曾如何待我,這副身軀終究因他們而降生于世。沒有他們當(dāng)初的托付,便不會有今日的我!
他緩緩環(huán)顧身邊眾人,眼神溫暖如春陽:“也正因如此,我才得以遇見老爹、娘親、小妖,遇見二弟、三弟、白姨,還有……”
站在他身旁的夭夢立刻舉起手,笑嘻嘻地插話:“還有我!”
李曉寵溺地伸手,輕輕揉揉她的發(fā)絲,笑容溫柔似水:“對,還有你。”
隨后,李曉望向君莫離與君璃,目光沉靜而堅定,緩緩開口道:“不論他們二人待我如何,這份血脈之恩,我終究是要記在心里的。”
他聲音低幾分,卻更顯莊重:“冠以他們家的姓,每年歸鄉(xiāng)掃墓,為他們上一炷清香,便算是我作為人子,應(yīng)盡的一份薄禮!
“除此之外,此生再無瓜葛!
【看來大哥的親生父母是初生沒錯!
【生而未養(yǎng),斷指可還!
【大哥愿意替他們燒香是我沒有想到的!
“還有一點……”他忽然展顏一笑,雙臂一振,比劃出猛虎撲山之勢,氣勢凜然,“我終究是被老爹和娘親一手帶大的——我是被虎養(yǎng)大的孩子!
“可我也終究是人。”他語氣微轉(zhuǎn),帶著一絲深意,“這個名字‘李曉’,不僅是我身為‘二維之人’的象征,更是我與養(yǎng)父母之間無法割舍的羈絆。”
李曉,李曉。
李,是親生父母留給他唯一的印記;曉,是他在黎明破曉之際,被仙獸山君自風(fēng)雪中抱起時所賜之名。
這二字,既是他作為“人”的身份烙印,也是銘記養(yǎng)育之恩的永恒痕跡。
君莫離聞言,唇角輕揚,眸中泛起溫和的笑意:“早在第一次聽見你名字的時候,我就猜到你會這么說。這話,確實只有你這個大哥才講得出來!
“你不執(zhí)著于那對生身父母……很好!
他聲音漸沉,字字如鐘:“生而不養(yǎng),斷指可償;生而育養(yǎng),斷頭難抵;不生而養(yǎng),百世亦難還恩!
“大伯與伯母,才是你此生應(yīng)當(dāng)敬重孝奉的人!
一旁的夭夢重重點頭,輕輕戳了下李曉的額頭,認(rèn)真道:“聽見沒?以后要對我爸媽好一點,要像對待你親生父母那樣去照顧他們!
李曉微微一怔,隨即歪頭問道:“可你爸媽和我親爸親媽……有區(qū)別嗎?”
夭夢頓時翻一個白眼,笑著在他肩上輕拍一下:“傻瓜!當(dāng)然有!”
君莫離與君璃相視一眼,眼中皆漾開一抹會心的笑意。
君莫離側(cè)過頭,瞥一眼身旁的君璃一眼,壓低聲音調(diào)侃道:“幸好你沒有爹娘,不然我還得上門行禮,多麻煩!
君璃臉頰微紅,耳尖悄然染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不要撒狗糧。
【這里是12+的游戲,不要把戀愛有關(guān)的問題牽扯進(jìn)來。
【一個埋虛假之天里面,一個埋虛假之天外面!我要你們秀恩愛的,不得好死!】
熒望著眼前這溫馨和睦的一幕,忍不住掩唇輕笑:“這才剛逃出生天,就開始打情罵俏了?你們的感情可真讓人羨慕~”
派蒙輕盈地降落在伊牙身旁,眨著眼睛笑道:“小伊牙,你有大嫂和二嫂啦~開心不開心?”
小伊牙咧嘴一笑,拍著小手,歡叫道:“咿呀咿呀——(開心!大嫂二嫂好!)”
聽著伊牙的話語,李曉與君莫離——這兩位曾在古斯托特面前也未曾有過絲毫退縮的強者,此刻臉上竟罕見地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仿佛晚霞悄然染上了面頰。
君莫離并未回應(yīng)旁人,只是輕輕轉(zhuǎn)過頭,目光溫柔而堅定地望向李曉,輕聲問道:“我打算回一趟輕策莊,大哥,你呢?”
“一起吧。”李曉順勢接過話頭,巧妙地轉(zhuǎn)移了氣氛,“正好離家許久,也該讓阿夢回去見見親人了!
三千年前,他便帶著彼時尚未掌握化形之術(shù)的小炎——也就是如今亭亭玉立的夭夢,踏上了游歷七國的漫長旅程。
那是一段跨越山海、閱盡風(fēng)霜的歲月。雖不能說徹底斷絕與璃月的聯(lián)系,卻也稱得上是;丶铱纯。
畢竟,李曉是山君親收的養(yǎng)子,而夭夢更是山君血脈相連的親生女兒。
他們的根,深深扎在璃月的大地之中。
直到五百年前,為抵御深淵侵襲,二人意外被封印于層巖巨淵深處的異空間,就此沉眠,直至今日才重見天日。
換算下來,他們已有整整五百年未曾見過家人。
忽然間,李曉猛地一拍腦門,神情恍惚中帶著幾分懊惱:“阿夢,我這才想起來……我現(xiàn)在跟你這層關(guān)系,若是回去見老爹,他該不會一怒之下把我逐出家門吧?”
夭夢翻出一個白眼,嘴角微揚,略帶調(diào)侃地說道:“你到現(xiàn)在才意識到?晚了,跟我回去見我爹吧,看他怎么收拾你!
李曉長嘆一聲,語氣中滿是無奈與忐忑:“只希望老爹他老人家能手下留情,別真對我動手啊……”
君莫離笑出聲來:“你能正面硬撼古斯托特都不怕,反倒怕大伯?”
“你懂什么,”李曉一本正經(jīng)地反駁道,“那是血脈壓制,是刻在骨子里的敬畏!”
反復(fù)思量良久,最終,李曉還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這一關(guān)終究要面對。
不如坦然以對,干脆利落地去迎接命運的審判,就當(dāng)是給自己一個痛快的了斷。
見大哥如此覺悟,君莫離自然欣然支持。
于是,四人一同向眾人揮手告別,身影相攜,朝著輕策莊的方向漸行漸遠(yuǎn)。
“誒,大哥,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君璃的聲音隨風(fēng)飄蕩,“‘小炎’這個名字我們叫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給阿夢另起了個名字叫‘夭夢’啊……”
伴隨著這句疑問漸漸消散在風(fēng)中,四人的身影也終于隱沒在遠(yuǎn)方的地平線上。
派蒙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輕聲道:“他們都平安回來了呢,君白知道的話一定會很高興吧!
熒微微一笑,目光深遠(yuǎn):“我覺得……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最后從層巖巨淵深處,將即將自我犧牲的深邃擬鶴救下的那一道神秘力量,她總覺得無比熟悉。
伊牙輕輕點頭,發(fā)出柔和的喊聲:“咿呀咿呀……”(空氣中還殘留著哥哥和鐘離伯伯的氣息,他們一定剛離開不久。)
聽到這話,熒唇角微揚,篤定地說道:“果然是鐘離和君白啊……他們果然一直在默默關(guān)注著我們。”
派蒙笑著接道:“當(dāng)然啦!畢竟我們的隊伍里,可有君白最在意的人呢!
——君莫離是君白的二哥,伊牙則是君白視如親女般悉心培養(yǎng)的特殊存在。
無論哪一個被困于地下,都是君白絕不愿接受的結(jié)果。他會時刻注視著這一切,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真正令她們感到疑惑的是:為何連鐘離也一同現(xiàn)身了?
難道是君白趕來之時,鐘離恰好就在身旁?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只能等他們再次相見時,才能揭曉了。親自跟鐘離還有君白見過以后才能得到答案。
久岐忍走過來說道:“這次的情況還真是兇險啊,缺少任何一個人,我們都有可能無法從地下離開,很慶幸我們沒在這一過程中失去任何人。”
看到久岐忍過來,派蒙終于想起一個被他們遺忘很久的人:“說起來,放牛的是不是還沒有醒過來?他不會就這樣一直睡下去吧?”
熒思考著,面露猶豫道:“不會吧?”
派蒙說道:“我們?nèi)タ纯此!?br>
一行人正要動身,然后就看到不遠(yuǎn)處的荒瀧一斗,打著哈氣站起身:“呼啊——”
“睡得好爽~”
“唔……嗯?你們怎么都這樣看著我?”
荒瀧一斗活動著身體,面露疑惑的看著眾人,他自我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良好啊。
那為何大家都看著他?
久岐忍問道:“老大,你現(xiàn)在身上有哪里覺得不舒服嗎?”
“腦袋?腦袋怎樣?有沒有撞壞?”派蒙關(guān)切的問道,雖然這個關(guān)切點有點不對勁。
【頭一回聽說沒有的東西還能撞壞的!
【真撞壞的話,那不是負(fù)負(fù)得正嗎?】
【一斗:我好像根本沒有腦來著!
熒說道:“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及時說出來哦~”
派蒙搖著腦袋,感嘆道:“本來就不聰明,要是再把腦袋弄壞的話……”
荒瀧一斗聽著一群人對自己的關(guān)心,又好笑又氣惱,說道:“這都哪跟哪呀,我好的很,美美的睡上一覺,現(xiàn)在渾身都是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