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到空氣中隱隱約約的香氣,吳廷貴轉(zhuǎn)頭對王嘉胤說道:“大當(dāng)家,弟兄們也都餓了,是不是要埋鍋造飯?”
王嘉胤此時的心情也有些頹喪,聞言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吳廷貴立即下去安排去了。
等其走后,張立位來到了王嘉胤身旁。
“姐夫,我們需要立刻離開!”
王嘉胤聽到自己舅子的話,有些不解的抬頭看向?qū)Ψ健?br>張立位滿臉憂色的繼續(xù)道:“姐夫,河曲縣距離最近的軍堡只有不到百里,如果官軍前來的話,頂多兩天的功夫,就會抵達(dá)河曲縣!
王嘉胤曾經(jīng)也是大明邊軍, 對邊軍的戰(zhàn)斗力很是了解。
雖說現(xiàn)在的大明邊軍,已經(jīng)沒有了國朝初立之時的悍勇,但對付他們這些人烏合之眾卻是足夠了。
聽張立位這么說,王嘉胤也知道,自己這些人是不能再留在這里了。
用手里的這長刀撐著地面,王嘉胤從地上緩緩起身,眼睛看著張立位問道:“我對這邊不是很熟悉,你說我們?nèi)绻x開的話,應(yīng)當(dāng)去哪里?”
張立位聞言,蹲在地上,拾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畫了起來。
“姐夫你看,河曲縣的北邊是老營堡,南邊是鎮(zhèn)西關(guān),這兩個地方都不能去,那我們就只能往西或者是往東!
“如果往東的話,我們可以去往大蟲領(lǐng),但那里距離老營堡太近,如果邊軍進(jìn)剿,那我們就只能繼續(xù)往東逃竄。”
“大當(dāng)家,大當(dāng)家!
張立位正在為王嘉胤介紹周邊情況的時候,吳廷貴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
王嘉胤皺眉望去,吳廷貴面色不善的看向張立位。
“怎么?你是來看兄弟們笑話的?”
吳廷貴沒好氣的說道。
張立位沒有搭理他,而是對王嘉胤接著說道:“姐夫,我的意見是立刻離開這里,重新返回府谷縣!
吳廷貴聞言,登時就怒了,陰陽怪氣道:“張立位,這渡河來山西是你說的,現(xiàn)在你又說返回府谷縣?怎么?你是在溜兄弟們玩兒呢?”
三人周圍的一些災(zāi)民,聽到兩人的爭吵聲,也都看了過來。
張立位環(huán)顧一眼四周,咬牙低聲道:“我讓姐夫來山西,是想去翠峰山躲過官府的圍剿。”
“但你是怎么做的?兄弟們剛剛渡河,飯都來不及吃上一口,你就慫恿姐夫帶人進(jìn)攻河曲縣,徹底暴露了我們的行蹤!
“現(xiàn)在朝廷的官軍,已經(jīng)在路上,繼續(xù)留在這里等死嗎?”
說到最后,張立位已經(jīng)聲色俱厲起來。
都是這個該死的吳廷貴,如果不是這殺才的話,自己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帶著姐姐一家,在去往大同的路上了。
周圍那些災(zāi)民聽到張立位的話,也都滿臉驚駭?shù)臏惲诉^來。
“大當(dāng)家,立位兄弟說的有道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離開吧。”
人群中,一名災(zāi)民出言建議道。
這人的話似是打開了一個開關(guān),待他說完后,其余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說起來。
所有人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立刻離開這里,莫要被官軍堵在這河曲縣。
王嘉胤越聽臉色越是難看。
“行了! 飯食做好了嗎?”
王嘉胤厲聲對吳廷貴問道。
后者也被其嚇了一跳,趕緊回道:“馬上,馬上就做好,熬得糜子粥!
“都去吃飯,吃完飯再說!”
王嘉胤又對眾人命令道。
他在皇甫川本就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悍勇,為人也很是四海,在這些災(zāi)民中很又威望,不然也不會跟隨他舉旗造反。
現(xiàn)在聽他這么說,所有人也都三三兩兩的散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王嘉胤對張立位說道:“等兄弟們吃過飯后,我們再商議下一步的去處!
張立位聞言,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
吳廷貴卻是不愿意了。
“大當(dāng)家,府谷縣是絕對不能回去了?回府谷縣那還不如留在這里呢,也省的來回折騰。”
“再者說了,府谷縣那地方,北邊是木瓜堡、清水堡、皇甫川堡,南邊則是孤山堡!
“這些軍堡的官軍,說不定已經(jīng)在府谷縣等著我們了,這個時候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吳廷貴的話說完后,王嘉胤也是愁眉不展。
他知道,吳廷貴說的不錯,相比河曲縣,府谷那邊的官軍只多不少,這個時候回去和送死差不多。
張立位聽吳廷貴說完后,也不再說回府谷縣的事了。
三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皆是沉迷不語。
最后,還是王嘉胤一錘定音道:“等兄弟們吃完飯,我們就離開,沿黃河南下,繞過保德州,在嵐漪河那邊轉(zhuǎn)道向西,回陜西。”
兩人聽后,吳廷貴沒有絲毫的遲疑,當(dāng)即點頭道:“就按大當(dāng)家說的辦!
張立位也沒有再說什么。
很快,一千余人的災(zāi)民簡單的用過飯之后,就立即繞過河曲縣城,向著保德州方向而去。
他們現(xiàn)在需要和官府,以及官軍搶時間,必須在官軍追上自己之前,盡快渡河返回陜西。
等王嘉胤他們離開后,張?zhí)斓铝⒓从H自帶人出城,一是探查王嘉胤他們的動向,另一方面也是要為那些死在城下的災(zāi)民收尸。
“使君,還有沒死的!”
一名差役轉(zhuǎn)身,對張?zhí)斓麓舐暫傲艘痪洹?br>張?zhí)斓纶s緊走過去,皺眉看了眼躺在那里,不斷哀嚎的災(zāi)民,冷聲道:“帶回城去,請郎中給看看!
“使君,這等反賊直接殺了就是,何苦再費勁救治?”
賈班頭提著刀,滿臉殺氣的建議道。
張?zhí)斓驴戳怂谎郏?沉聲道:“抬回城!”
“是,使君!”
最后經(jīng)過清查,王嘉胤這次攻擊河曲縣城,共留下了一百余具尸體,還有七人被俘。
同時,張?zhí)斓乱才沙鋈耸,一路緊隨王嘉胤一行人而去。
一是防范對方殺個回馬槍,一方面也是要將這些人的行蹤,報與沿途的官府和軍堡。
與此同時。
西苑,大校場。
朱由檢正在揮舞手里的球桿。
不要誤會,不是高爾夫,而是馬球。
就是那個起源于漢朝,被唐朝李家發(fā)揚(yáng)光大的馬上擊鞠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