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三足鼎立,就是說朝中是武勛牽制文官,藩王在外牽制武勛。
但藩王所在的封地,民政又是文官在處理。
這樣一來,誰也威脅不到皇帝的地位。
只是后來出了建文君和成祖兩人,把這個局面給打破了。
朱由檢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開始認真的思量起來。
政治講究的就是一個平衡,現(xiàn)在的情況,藩王們是指望不上了,那就必須想辦法,防止武勛和文官站在一起。
看來,出海貿(mào)易的事,需要加快腳步了。
心里有了計較,朱由檢抬頭對方正化吩咐道:“傳朕的旨意,告訴俞咨皋和韓贊周,命龍江造船廠加快進度,讓俞咨皋盡快操練寧波水師。”
“臣遵旨。”
方正化趕緊應(yīng)了一句。
朱由檢微微頷首,又從自己的桌案上找出一本手札,將之遞給方正化吩咐道:“把這個交給韓贊周。”
“是,皇爺!
雙手接過手札,方正化這才緩緩?fù)顺雠w,這件事他需要親自去交代下去。
朱由檢拿出的手札,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想讓韓贊周在南京建立一座海事學(xué)院。
主要就是招募一些有經(jīng)驗的造船大匠,以及水手,來教授如何造船,如何在海上行船。
這個時代的大明,并不缺少這方面的人才,朝廷或許沒有,但民間絕對不缺,要不然東南那些海商,海商的海盜,他們的船只是從哪里來的?
千里外的南直隸。
韓贊周已經(jīng)在龍江造船廠,住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當(dāng)初離京的時候,朱由檢就反復(fù)叮囑過,除了平定當(dāng)初那伙倭寇,還有幾件事,其中之一就是這龍江造船廠。
按照朱由檢的意思,這龍江造船廠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盡可能的恢復(fù)到成祖年間的盛景。
韓贊周在看過龍江造船廠的情況后,當(dāng)即心里就涼了半截。
原本擁有七個船塢,四百余戶匠戶的龍江船廠,此時已經(jīng)徹底的沒落了。
船廠旁邊專門用來建造寶船的寶船廠,干脆已經(jīng)徹底的廢棄了。
幸虧朱由檢對此早有準備,老早就讓俞咨皋在福建招募合適的大匠。
不只是福建的匠戶們,朱由檢還命工部,從清江督造船廠調(diào)派了大量的人手,協(xié)助韓贊周重啟龍江造船廠。
除了韓贊周這位南京鎮(zhèn)守太監(jiān),南京工部清江提舉司也已經(jīng)開始運轉(zhuǎn), 專門負責(zé)管理龍江造船廠下轄的六大作坊。
不只是韓贊周和提舉司提舉,俞咨皋也派了一名千戶過來,負責(zé)保護龍江造船廠。
至于說船廠所造的艦船,除了商船是按照寶船樣式來造的,戰(zhàn)艦則是按照俞大猷的思想來建造的,那就是突出一個字,大。
所謂的海戰(zhàn),無非就是大船勝小船,誰裝載的火炮越多,誰就最有可能獲勝。
這一思想,即使到了后世依舊是海戰(zhàn)的金科玉律。
頂多就是將火炮換成了艦載機,或者是換成垂直發(fā)射井。
誰的船大,裝載的艦載機多,誰就牛逼。
也幸虧清江督造船廠,還有福建等地船廠都有不少儲存的巨木,否則想要建造艦船還真不容易。
要知道,新采伐的木料是不能用來造船的,需要陰干數(shù)年,才能用來造船。
韓贊周和俞咨皋兩人,想盡了辦法,花了不少的銀子,這才弄來足夠的合用木料。
現(xiàn)在木料不缺,匠人也都就位,韓贊周也總算是可以松一口氣了。
不過,京里來的旨意,又讓他再次忙活了起來。
沒辦法,皇爺說要加快進度,那自己就只能繼續(xù)主在船廠了。
遠在寧波的俞咨皋,在接到朝廷的旨意后,再次從義烏等地招募了整整一個衛(wèi)的兵力,加緊了對寧波水師的操練力度。
之所以從浙江招募兵丁,一是這里本就靠海,百姓們對廣袤的大海并不畏懼。
另一方面就是義烏等地民風(fēng)彪悍,是的,不要說江南文弱,那是要看地方的。
他們在南直隸和寧波的事,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朝廷的旨意也已經(jīng)到了山東。
駐扎在濟寧的曹文耀,在接到旨意后,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即率領(lǐng)一萬蒙古騎兵,向著曲阜進發(fā)。
一萬蒙古騎兵,這么一支強軍的動向,自然瞞不過山東當(dāng)?shù)氐墓賳T和士紳們。
況且,朝廷也沒打算隱瞞。
曲阜的孔家,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這個消息。
衍圣公府,后花廳。
孔胤植在聽完孔興懋的話后,端著茶盞的手忽的抖了一下。
“叔父,這件事恐怕是不能善了了,我們得盡快想出辦法!
孔興懋的臉色很是不好。
他也沒想到,朝廷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
孔胤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有些懊惱的說道:“沒想到,朱聿鍵此人竟然這么狠,竟然舍得一位鎮(zhèn)國將軍!
孔興懋的心情有些焦躁,沒有理會孔胤植的話,而是再次追問道:“叔父,還是盡快想想如何應(yīng)對吧!
孔胤植不滿的瞪了對方一眼道:“每逢大事有靜氣,你就是這么修身養(yǎng)性的?”
“侄兒知錯!
孔興懋忙是躬身道。
經(jīng)過最初的驚慌后,孔胤植也安定下來,語氣不急不緩道:“莫要驚慌,就算是朝廷的官軍進駐曲阜又如何?”
“那個鎮(zhèn)國將軍和那些兗州府的官差身死,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朝廷只管剿賊就是,若是讓你這位曲阜縣令配合,你就好生配合!
孔興懋張了張嘴,有些欲言又止。
但孔胤植卻是已經(jīng)開始趕人了。
“行了,這件事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先回去吧!
孔興懋隨即也不再說什么,躬身施禮后,緩緩?fù)顺隽嘶◤d。
等其走后,管家孔憲悄步走進了花廳,靜靜的站在孔胤植的身后。
“你去送他一程,家里在朝鮮的生意還需要人照顧,就讓他去吧!
孔憲聽后,當(dāng)即跪倒在地道:“老奴多謝公爺!”
“去吧!
孔胤植擺了擺手。
稍頃,孔憲就喬裝打扮,經(jīng)后門出了衍圣公府。
曲阜城外,一處莊園內(nèi)。
孔憲被人領(lǐng)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