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攏在曹變蛟周圍的幾人聞言,頓時一驚。
如果等建奴另外兩路大軍齊至,那己方可就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
土默特的俄布木當(dāng)即叫嚷道。
曹變蛟沒有搭理他,而是轉(zhuǎn)頭看向卜言。
這里只有哈喇慎的兵力最多,屬卜言和朵顏三十六家的實力最是雄厚。
他當(dāng)然要先看看對方是什么意見。
卜言看了眼俄布木,開口道:“戰(zhàn)事進(jìn)行到這一步,我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后撤,一定會和敵人的援軍撞上,再加上女……建奴的追擊,到那個時候,我們才是真的危險了!
“那你們想怎么樣?留在這里?”
俄布木頓時氣結(jié),他是最不想和建奴拼命的。
“你們呢?你們是怎么想的?”
曹變蛟又對哲布尼等幾人問道。
“我們聽從曹將軍的命令!”
一眾蒙古貴胄低聲商量了一陣,然后齊齊對曹變蛟撫胸道。
“你們……!”
“我們土默特……”
俄布木的話說到一半,就聽曹變蛟冷聲道:“你再多說一句,我必殺你!”
“你……!”
俄布木還想說一些硬話,但看到曹變蛟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頓時后背一涼。
鞏永固此時再次前來稟報道:“同知大人,建奴后退了。”
曹變蛟的目光從俄布木的身上移開,轉(zhuǎn)頭對鞏永固吩咐道:“密切注意建奴的動向!”
“遵命!”
鞏永固干脆利落的答應(yīng)道。
等鞏永固走后,曹變蛟又對一眾蒙古首領(lǐng),以及曹欽等人吩咐道:“命令全軍休整,受傷的人立即安排醫(yī)治!”
“遵命!”
等眾人離開后,曹變蛟也坐到了地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接過親兵遞過來的肉干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馬奶酒,曹變蛟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夜幕降臨,戰(zhàn)場上的血腥氣逐漸散去,但雙方之間的緊張氣氛卻絲毫未減。
等卜言等一干蒙古首領(lǐng),以及鞏永固他們再次來到曹變蛟這邊。
卜言率先開口道:“曹將軍,明天這一仗該怎么打?”
在他們來之前,曹變蛟已經(jīng)認(rèn)真的想過,聞言,他開口說道:“建奴既然已經(jīng)退去,說明他們也不敢與我們硬拼到底。”
“如果本官沒有猜錯的話,建奴應(yīng)該是在等待援軍!
他環(huán)顧眾人,繼續(xù)道:“本官的意思,我們要在建奴的援軍抵達(dá)之前,跨過老哈母林,向南!
“向南?”
卜言聞言,皺起了眉頭。
曹變蛟點了點頭,解釋道:“不錯,向南,建奴的援軍是從北方和西方兩個方向趕來,我們?nèi)袅粼诖说,等其兩路大軍一到,便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br>“因此,我們必須搶在援軍到來之前,繼跨河南下,打亂建奴的部署,迫使其分散兵力。”
卜言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曹將軍所言有理,但如此一來,留在老營的內(nèi)喀爾喀三部,以及我們哈喇慎就危險了!
曹變蛟微微一笑,道:“卜臺吉多慮了,倘若我們南下,最著急的應(yīng)該是建奴,如果我們和錦州的我軍合兵一處,那建奴的腹地就危險了,奴酋皇太極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而到了那時,建奴一定會對我們緊追不舍。
卜言聽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撫胸道:“曹將軍深謀遠(yuǎn)慮,卜言佩服,既如此,我便聽從曹將軍的安排!
其他蒙古首領(lǐng)見狀,也紛紛表示贊同。
曹變蛟見狀,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
他隨即對曹欽命令道:“傳本官命令,各部趁著夜色掩護(hù),立即渡河!
曹欽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曹變蛟又對鞏永固命令道:“鞏駙馬,派出斥候,嚴(yán)密監(jiān)視建奴動向,一旦對方有異動,立即稟報!”
“遵命!”
鞏永固答應(yīng)一聲,也是轉(zhuǎn)身離去。
而建奴那邊,皇太極和多爾袞等人也在商討著對策。
就像曹變蛟說的那樣,皇太極不打算用自己的兩白旗,和多爾袞兄弟的兩黃旗,來和曹變蛟進(jìn)行無謂的消耗。
無論是兩白旗,還是兩黃旗,在皇太極看來,都是自己坐穩(wěn)汗位的保證。
最好,是等莽古爾泰,或者是岳托的援兵抵達(dá),然后以絕對優(yōu)勢的兵力,全殲明蒙聯(lián)軍。
如果計劃能夠成功,那大金將會一舉控制整個左翼蒙古。
屆時,自宣府以西,大明任何一處長城關(guān)隘,都有可能被自己突破。
大金也不用再苦苦和明軍,在狹窄的寧錦一線鏖戰(zhàn)。
“大汗,臣已經(jīng)派出了精銳斥候,嚴(yán)密監(jiān)視明軍的動向!
多爾袞走進(jìn)軍帳,開口對皇太極稟報道。
“十四弟做的不錯,一定不要讓明軍跑了!
“按照路程,頂多再有兩天,北路和南路援軍就會抵達(dá)戰(zhàn)場,到那時就是這些明人,以及那些該死的蒙古人的死期!”
說到那些蒙古人,皇太極的眼中滿是兇光。
以卜言為首的蒙古諸部,今天可是給兩白旗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大汗,老哈母林現(xiàn)在的水勢不大,明軍如果想要南下,基本不用渡船!
多爾袞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
聞言,皇太極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而就在此時,一名戈什哈忽然走進(jìn)軍帳,打了個千兒,恭敬稟報道:“大汗,帳外有大貝勒信使求見!
“二哥?”
皇太極有些不解。
代善的正紅旗,此次擔(dān)任的是后軍,并沒還有隨軍出征。
這也是建奴的作戰(zhàn)習(xí)慣,就像是后世留預(yù)備隊一樣。
雖是不解,但皇太極還是開口吩咐道:“讓信使進(jìn)來!
“嗻!”
稍頃,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身著一身紅色甲胄走了進(jìn)來。
“臣薩哈廉拜見大汗!”
青年單膝跪地道。
“薩哈廉?你怎么來了?”
看到來人是代善的兒子,皇太極頓時一驚。
“大汗,錦州緊急軍情!
薩哈廉顧不上寒暄,神情凝重道。
“錦州?”
皇太極聽到錦州,瞳孔猛地一縮。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爾袞也急了,語氣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