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津城。
寺澤堅高看起來很是頹廢。
“諸君,現(xiàn)在的局勢已經(jīng)很清楚了,明人已經(jīng)占領了對馬島、五島、壹岐島、平戶島,接下來應該就是登陸筑紫島。”
“以我們得到的情報,明人的兵力應該在三萬多人,以我們現(xiàn)在的實力,如果能夠聯(lián)合起來,還是可以擋住他們的!
寺澤堅高說完后,目光就落在了其他幾位大名身上。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熊本藩藩主細川忠利率先開口道:“寺澤君,薩摩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之前的時候,島津家就大肆抓捕其領地內(nèi)的明人,最近又和那些葡萄牙人過從甚密,據(jù)說還從炮長(火器工坊)采買了大量的火器,你說他們是想做什么?”
寺澤堅高眼睛微瞇,沉聲道:“細川君是不是知道什么?”
細川忠利沒有回答,一轉(zhuǎn)頭對著殿外喊道:“進來!
聲音一落,田爾耕從殿外走了進來,脫下腳上的木屐,跪坐在了細川忠利的身側(cè)。
“這位是大明錦衣衛(wèi)的人,哦,是之前。”
“我剛才說得那些,都是他向我秉奏的!
細川忠利看了眼田爾耕,對在場的幾人介紹道。
“大明錦衣衛(wèi)?”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寺澤堅高看了眼田爾耕,有些不解的對細川忠利問道。
“寺澤君,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只需知道,島津家已經(jīng)暗地里歸順了大明,就連種子島的那些葡萄牙人,也已經(jīng)臣服于大明。”
細川忠利的話一說完,殿內(nèi)的幾位大名皆是臉色驟變。
“田君,勞煩你向諸位藩主介紹一下吧。”
細川忠利轉(zhuǎn)頭對田爾耕微微躬身。
田爾耕雙手扶膝,沉聲道:“諸位藩主,細川君說的沒錯,田某就是從鹿兒島城逃出來的。”
“原本田某和其他幾位大名義士,離開大明后,第一時間就抵達了鹿兒島城,想要獲得島津藩主的庇佑,但沒想到,大明皇帝只是一道旨意,就讓島津藩主和我等反目!
“除了田某之外,其他幾位義士,全都被島津家交給了大明錦衣衛(wèi)。”
“哦,對了,大明早在數(shù)年前,就派遣了大量的人手潛伏在扶桑各地,探查各地人口、經(jīng)濟,以及兵力部署!
“島津忠恒!”
寺澤堅高咬牙切齒,眼中滿是寒意。
細川忠利適時地開口道:“寺澤君,諸位,島津家已經(jīng)背叛了天皇和將軍,作為六十萬石高的頂尖大名,島津忠恒如果出兵協(xié)助大明的話,我們還等擋得住明人嗎?”
“不要忘了,除了島津忠恒,還有日向國那幾家藩主,現(xiàn)在也都態(tài)度不明!
寺澤堅高看向細川忠利,面色有些不善道:“那細川君是什么意思?”
“求援!”
“立即向幕府求援!”
“請求幕府立即征召山陽、山陰、南海三道的藩主,集結(jié)兵力進駐筑紫島!
“趁著現(xiàn)在明人還未站穩(wěn)腳跟,兵力處于弱勢,先粉碎明人占領筑紫島的意圖!
“然后等將軍的主力抵達后,一舉將明人趕下海。”
細川忠利作為外樣大名,和德川幕府的關系本沒有那么親密,如果是平時的話,是絕對不想讓幕府插手筑紫島的。
但現(xiàn)在局勢緊急,大明是奔著消滅他們這些大名來的,自是顧不上和德川幕府的矛盾了。
寺澤堅高和其余幾位大名, 聽細川忠利這么說,也都連連點頭。
“既如此,那還請諸君一起聯(lián)名上書,請幕府調(diào)集三道兵馬支援筑紫島!
文書被送走后,寺澤堅高再次看細川忠利,對其問道:“細川君,接下來該怎么做?”
細川忠利并未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環(huán)顧一眼幾位大名,然后才開口道:“福岡藩、東蓮寺藩和小倉藩立即征召領內(nèi)兵馬,集結(jié)于唐津城。”
“久留米藩、森藩、日出藩和杵筑藩的兵馬進駐好佐賀城!
話音未落,大村藩藩主大村純信霍然起身道:“細川君,你的意思放棄大村藩和島原藩?”
島原藩藩主松倉勝家,也眼神冰冷的看著細川忠利。
細川忠利怒聲道:“八嘎,難道要各藩的兵馬全都進駐大村和島原嗎?”
松倉勝家幽幽道:“為什么不行呢?至少細川君的兵馬可以渡海進駐島原城!
“放心,松倉家還可以提供必要的糧草,以供大軍所需!
細川忠利當即拒絕道:“不可能,某要防備薩摩藩北上協(xié)助明人作戰(zhàn)!
“八嘎呀路,到了現(xiàn)在細川君還想要保存實力?”
松倉勝家怒而起身,厲聲對細川忠利指責道。
“寺澤君,戰(zhàn)事緊急,某還要回熊本征召武士和兵馬,告辭。”
細川忠利沒有再理會兩人,起身對寺澤堅高以及其他幾位大名微微躬身后,徑直轉(zhuǎn)身離去。
“八嘎!”
“馬鹿野郎!”
大村純信和松倉勝家兩人見狀,當即破口大罵。
寺澤堅高頭疼不已,看到依舊跪坐在那里的田爾耕,有些不解道:“田君,你……?”
“田某又不是細川君手下的家臣和武士。”
田爾耕面帶微笑,解釋了一句。
“那田君留在這里有何指教?”
寺澤堅高恍然,繼續(xù)追問道。
田爾耕笑著點頭道:“田某出自大明錦衣衛(wèi),想必諸位會用得上田某!
“嗯?”
幾位大名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田爾耕的身上。
田爾耕繼續(xù)道:“諸位剛才也都聽到了,大明錦衣衛(wèi)在扶桑布置了不殺的密探,對他們,田某可是了解的很,如果你們不想敗的那么快,就需要田某的幫助。”
“八嘎,該死的明人,你是什么意思?”
本就心里不痛快的松倉勝家,聽田爾耕這么說,當即大怒。
田爾耕也不以為忤,臉上依舊是掛著和煦的笑意,起身對幾人微微躬身道:“諸位,時候不早,田某就先告辭了!
“如果諸位有什么需要的話,可以去城內(nèi)尋某!
說完后,田爾耕轉(zhuǎn)身走向殿外,穿上木屐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對幾人提醒道:“細川君剛才說得很有道理!
說完后,田爾耕看了眼大村純信和松倉勝家,旋即走出了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