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大錢?”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
溫體仁皺眉道:“陛下,臣問的是總督人選!
朱由檢臉色一黑,張嘴就要解釋,就聽郭允厚忽然開口道:“敢問陛下,您說的可是登州市舶司市,舶使鄭大錢?”
朱由檢臉色緩和下來,點頭道:“不錯,就是他。”
“朕之前在登州的時候,見過此人,以朕觀之,此人或許可以擔任,這海關總督衙門首任總督!
郭允厚對鄭大錢也有所了解,點頭附和道:“陛下慧眼識珠,這鄭大錢在登州任上,素有官聲,登州市舶司在他的管理下,出的問題也是最少的!
溫體仁這位內閣首輔,并未直接表態(tài),而是對朱由檢拱手道:“陛下,畢竟是正二品總督,是否可以宣其進京,看看此人究竟是不是合適?”
朱由檢自是不會有什么異議,轉頭對王承恩吩咐道:“傳召登州市舶司,市舶使鄭大錢進京敘職!
“臣遵旨!
王承恩躬身應道。
“另外,你再在京里尋一處地方,當做總督府衙門的辦公之所!
“是,皇爺。”
將這件事說完后,朱由檢并未在文華殿多待,只是再次叮囑了一番,命各部衙做好戰(zhàn)前準備。
這么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依照現在的通訊和交通情況, 可不是一兩個月就可以的。
更不要說,還要著人去通知耽羅島的諸王。
按照朱由檢的估算,最少也要準備半年之久。
京城這邊在忙著準備戰(zhàn)事,山東那邊卻是已經風聲鶴唳。
發(fā)生在曲阜的事,不只是京城,整個山東布政使司,幾乎都已經知道了。
兗州府衙。
“府尊,左右布政使、按察使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京城那邊三法司、吏部和禮部也都派了人過來,您看……?”
兗州府同知諸葛羲,滿臉擔憂的對朱統(tǒng)鉓問道。
朱統(tǒng)鉓的臉色也很是不好看。
“戊辰科進士,全都被安置在山東,本就被許多人詬病,這劉之綸竟然勾結孔家,瞞報田畝,偷稅漏稅,簡直……簡直是豈有此理!”
諸葛羲面色有些為難,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朱統(tǒng)鉓看見后,有些不喜道:“諸葛兄,有話不妨直言!
“府尊,下官和劉之綸也有些往來,此人還算有些氣節(jié),這其中是不是另有隱情?”
諸葛羲一咬牙,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朱統(tǒng)鉓和劉之綸,雖然沒有怎么深入接觸過,但竟是同科,又是自己治下的知縣,對他倒是有些簡單的了解。
聽諸葛羲這么說,強行平息心里的怒火,起身在堂內來回踱步半晌。
半晌后,朱統(tǒng)鉓忽的停下腳步,對諸葛羲道:“ 命人將之帶到府城羈押,本官要聽聽他怎么說!
“是,府尊。”
諸葛羲見狀,也是松了口氣。
只要自己這位府尊愿意出手相助,那劉之綸或許就可以洗脫罪名。
就算是不能洗脫罪名,那至少也可以減輕一些責罰。
曲阜距離兗州府府治滋陽縣,僅僅只有三十多里。
當天下午,兗州府通判黃澤達,就帶著人趕到了曲阜縣衙。
但讓他失望的是,等其趕到縣衙的時候,見到的不是劉之綸,而是一具尸體。
看著脖頸間一道青紫痕跡的尸體,黃澤達面色陰沉。
“林縣丞、孟主簿,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兒?”
兩名看起來很是精明強干的中年人,被黃澤達點到名字,似是有些驚懼般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林縣丞上前一步,拱手道:“大郡宰,縣尊在知道事情敗露后,就將自己關在了后宅,等到今日下午,府上的仆人去送飯的時候,就發(fā)現縣尊已經……已經懸梁自盡!
在他說話的時候,黃澤達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似是想要從中找出漏洞。
但令他失望的是,林縣丞無論是表情還是說辭,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黃澤達轉頭看向主簿孟德森。
孟德森趕緊從自己的懷里,取出一份書信,雙手呈遞給黃澤達道:“大郡宰,這是縣尊留下的!
黃澤達接過后,從信奉中取出一張信箋,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冷哼一聲,重新抬起頭來。
上下大量一眼林澤川和孟德森兩人一眼,黃澤達眼睛微瞇,沉聲道:“既然劉之綸已經畏罪自殺,那你二人連同縣令的仆人、差役并其他官員、胥吏就跟本官走一趟吧!
“大郡宰,這……”
“怎么?不愿意?”
黃澤達見林澤川有些遲疑,當即面色不善起來。
“不敢。”
“事不宜遲,那就馬上動身吧,府尊還等著呢!
黃澤達一揮手,身后的幾名府衙差役就圍了上來。
“黃通判,您這是何意?”
林澤川和孟德森見狀,當即臉色一變,林澤川更是直接出言,對黃澤達質問起來。
“何意?曲阜縣稅額造假案剛剛爆發(fā),知縣就死在了縣衙,你等所有人皆由嫌疑,本官現在要帶你們回府城調查,怎么?你林縣丞要抗官?”
林澤川咬牙道:“下官不敢!
“那就走吧!
黃澤達這次來曲阜,可是帶了不少人,押解曲阜縣衙這些人足夠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黃澤達又對林澤川兩人問道:“劉知縣的家人呢?”
“劉知縣是孤身赴任,家人還在四川。”
林澤川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黃澤達也沒再追問,帶著人就離開了曲阜。
曲阜縣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城里的孔家。
原曲阜縣知縣孔興懋,在黃澤達抵達曲阜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消息。
衍圣公府,后院花廳。
“叔父,整個曲阜縣縣衙的人,都已經被黃澤達帶走了!
孔興懋躬身對孔胤植稟報道。
正在揮毫的孔胤植沒有說話,一直等最后一個字寫完,這才放下手里的羊毫,接過孔興懋遞過來的手帕,擦著手,看著桌案上的幾個字,對孔興懋問道:“這幾個字如何?”
“萬世師表,魏書言家祖有大圣之才,身懷帝器,當為萬世師表!
孔興懋輕聲說出了這四個字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