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夜還是有孝心。”靳流云很高興:“快給師父看看?”
“此乃黑蛟王心血,煉藥而服,可助真氣提純,盡去雜氣!鼻?zé)o夜丟過一個瓶子,淡淡道:“但提純僅得一時,將來繼續(xù)采補,依然修行駁雜,于道不利!
靳流云接過瓶子,瞇著眼睛看了看秦?zé)o夜:“無夜話中有話?還是想把圣女不得隨意交歡的規(guī)矩往下推?”
眾人都緊張起來,齊齊盯著秦?zé)o夜。如果秦?zé)o夜要把這規(guī)矩往下推,對于很多人真是痛不欲生了。
可如果她真要這么做,也沒有人能反抗,F(xiàn)在秦?zé)o夜的威望比他們超過不止一個量級,何況還有一大堆人巴巴地等著去做大明星,以及在新行業(yè)里大撈特撈呢……
而且這種規(guī)矩也會得到廣泛新弟子們的擁戴,大量弟子元陰元陽都還未失,還沒深陷。秦?zé)o夜拉著新弟子都能另起爐灶,有足夠的基礎(chǔ)。
在眾人緊張注視之中,秦?zé)o夜輕啟櫻唇,悠悠發(fā)問:“本宗……何以為道?”
有資格到大長老居所赴宴為客的,自然也是合歡宗頂級高層,秦?zé)o夜直接坐而論道,雖然在這個環(huán)境下略顯突兀,卻也不奇怪。
到了一定的層面,“道”就是最高追求。合歡宗的人恣意盡歡,部分是已經(jīng)沉淪奢靡,部分也是因為他們也在尋道。
奢華是歡,縱情是歡,窮奢極欲便是最高追求。
在某種程度上和薛牧確實真是有點吻合的,也是凡俗世人都會喜歡的東西,金錢,美色,權(quán)勢,乃至細化到美酒飲食居住環(huán)境等等等等……欲望是人類進步的動力,合歡宗教義基于此,追求到極致便是道。
讓薛牧去總結(jié)的話,可以歸結(jié)為四個字:享樂主義。
“盡歡是道!苯髟普J真回答:“為師歷來便教你,世人所求無非各種歡愉,由茹毛飲血到燴不厭細,豈不正是基于此?便是歡好的姿勢也有怎樣更舒適,此乃人之天性,亦是天道所趨。如藺無涯者,活著有什么滋味?就算他劍斷天下,也不過活成了一把劍,根本不是人!
“我們是人么?”秦?zé)o夜面無表情:“我有時候覺得怎么如同野獸呢?強者領(lǐng)袖群倫,擁有一切異性,擁有一切資源,此獸也,非人!
“獸只有本能,而無追求。它們不知道怎樣更歡愉,而我們知道,故而天道依此前行!
秦?zé)o夜嘴角微挑,似是有些諷意:“知道有什么用?天天躺在軟塌之上,執(zhí)迷欲海之中,何曾為了自己之歡而努力做過什么事情?”
靳流云道:“故而你我修武,居于人上,資源盡有,便是你我之歡。而勞作者賜予肉身布施歡愉,他們也得盡歡,便是大同。”
其實秦?zé)o夜也是這么認為的,這是自幼洗腦的道,合歡宗全宗上下都這么認為。當初秦?zé)o夜也曾經(jīng)對薛牧說過類似的意思,薛牧啞然失笑,連辯都不知道怎么去辯。
這一刻的秦?zé)o夜同樣無法理清什么是大同,歸根結(jié)底她們的思維對于天下人間沒什么思考,考慮得更多的只不過是自己盡歡,所謂天下大同不過是用來扯一個大旗而已。誘人入宗之時宣講的也只是前半句——居于人上,盡你我之歡。
世人碌碌,誰特么管天下大同?
秦?zé)o夜知道自己在這個角度從來無法和薛牧討論,薛牧雖然也沒什么大同理想,但他的視角一直都很高,高到讓姬無憂夏侯荻都很難完全看明白的地步,別提她們這樣的邪教妖女了。有一種“我雖然不做,但我知道怎么做”的意思在其中,越是在他身邊久了,就越覺得他心里還有很多東西沒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