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荻忽然又想起了薛牧。問劍新主是慕劍璃呢……不知道這件事里,薛牧會落子何處?夏侯荻很想看看。
離開皇宮,天都黑了,夏侯荻看了看天色,忽然想起好像漏了件什么事來著……是不是有人在等自己啊……
回到六扇門,夢嵐等人早就走了,總捕房里果然什么都沒碰。夏侯荻知道她們不會碰,破壞薛牧和六扇門的關系,這種事兒夢嵐可吃罪不起。
夏侯荻也不知道六扇門和薛牧到底算什么關系,她明知薛牧大量事情在和朝廷作對,包括奪鼎之事,她心中還有對薛牧的疑惑。可是雙方合作實在是如沐春風,薛牧從來沒有對不起她和六扇門,也絕對不會做對民不利之事,她想強迫自己起惡感都起不來。
就如星月宗的轉(zhuǎn)型崛起,不但沒有礙著誰,反而一洗魔門陰暗之風,走出了一條新路子。若是真把一個惡名昭著的魔宗帶向正途,顯然于世有利。比起姬青原暗扯問劍宗后腿導致底層怨騰,誰好些?
明明立場是對立方,可她常常會覺得薛牧才是對的,這感覺實在復雜。
夏侯荻嘆了口氣,沒有多想這些,找到宣哲傳達了皇命。
宣哲表示領命,他看得出來朝廷真沒拿鼎,也愿意去分解這事。但與此同時還補了一句:“陛下行事,手腕過多,卻有失皇者氣,該當此報。若守信諾不爭鼎,別人也潑不了污水,一鼎挑兩宗,本是明謀,生生玩成了陰謀;真玩陰謀也罷了,若有胸懷信用于我,真要爭鼎也未必輸誰?涩F(xiàn)在兩相不靠,活該落人算計!
宣哲當然沒多少對皇權的敬畏,非議皇帝的話張口就來,夏侯荻聽了只能沉默。這件事對方的污水潑得雖然惡劣,但姬青原本人確實有不輕的責任。若能堂堂皇皇,別人根本利用不了。
她只能道:“也要體諒陛下的難處。早年天下就兩個洞虛,朝廷還算勢力鼎盛,事情相對好做。可這一二十年,天下英雄輩出,外界每多一個洞虛,朝廷就勢弱一分,這幾百年來都沒有比陛下難的。這回連合道都差點有了……若無手腕,怕是早就山河傾覆。”
“反正我覺得他做事有問題。”宣哲不是謀略之輩,說不出太多大道理,悻悻然回了這么一句,又道:“問劍宗的大典,請?zhí)搅肆乳T。誰去?”
夏侯荻搖搖頭,她身為總捕,坐鎮(zhèn)中樞,事情多如牛毛。去問劍宗數(shù)千里之遙,可不比當初去靈州捉犯人那么簡單,顯然去不了。而問劍宗主大典非同小可,需要足夠分量的人去,那也只能是宣哲:“就宣侯去一趟吧,時間也差不多了,或許宣侯和冷竹交流之后可以攜手同去。”
“行!毙芤膊缓,拱手道:“那本侯先去見冷竹!
“嗯……”夏侯荻略一猶豫,還是道:“問劍宗疲敝,是朝廷樂見,而薛牧可能會有相反舉措。宣侯此去若是見到薛牧,拿捏分寸,莫被薛牧忽悠去做與朝廷相違之事,也無需阻止他,順其自然吧!
宣哲抽了抽嘴角,想說什么,終究化為一嘆:“好!
夏侯荻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滋味,站在原地呆了好一陣子,又舉步出門,去了刊物司。
如今的刊物司由于業(yè)務大規(guī)模擴張,已經(jīng)獨立成衙,就在六扇門總部同條街上,里面部門分工極多,再也不是早年只弄個大事記的小司了?锼咀钚略O立的是京師日報部,星月記者站同設于此,小艾等人直接入駐,單從這方面看,六扇門和星月宗簡直合成一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