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兩宗門人狼狽地飛竄上河面,各自痛苦地跪在河邊。這次的傷亡,說大倒是不算太大,先入陣的都是兩宗強者,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就被個陣法廢掉的,但也各死了兩三位平時靈魂修行不太穩(wěn)的。至于后來進入的門人弟子,只在一息之間損失近半,這種斷層損失,不是一位宗主能輕易接受得起。
最氣憤的是,不是死于戰(zhàn)斗,而是死于無恥的陰謀!
“姬青原!”冷竹用力捏住河邊泥土:“新仇舊恨,本座早晚與你清算!給我等著!”
而此刻的古陣深處,聚集了兩宗強者無數(shù)的負(fù)面氣息飄飄蕩蕩,慢慢成了一個螺旋,繞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旋轉(zhuǎn)著,吸收著,人影慢慢變大,變得窈窕修長。
夤夜慢慢睜開了眼睛,吁出最后一口濁氣,低頭看著自己衣裳不整的身軀,嘟囔道:“我覺得我比秦?zé)o夜漂亮!
話音未落,“嘭”地又變小了。小女孩懵逼地眨巴著眼睛,“哇”地哭了出來:“怎么還不夠啊……”
不夠是因為人少,薛牧終究沒能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線。
在派人散播流言時,他只散播了姬青原和戰(zhàn)偶相關(guān),如果他能狠下心直接把此地有天材地寶的消息散布江湖,引來無數(shù)人潮,那這回夤夜說不定真的可以一戰(zhàn)功成。
好在質(zhì)量夠高,狂沙門自然門兩宗門下的精英弟子帶來的靈魂力量,真不是普通江湖武者可比,夤夜停滯了有段時間的修行終于再度飛漲。至于漲到什么層次,沒人能分辨,就算她自己也說不準(zhǔn),她的修行本來就不是以正常等級區(qū)分的。
夤夜眼淚汪汪地在拆陣,這個陣不能再留了,再留要坑普通人,非大家所愿。幾次接觸,她對這個陣法已經(jīng)完全解析,拆得很快,以后自己要仿制也不難。
這里的東西也被夤夜一掃而空,其中珍品真的不少,當(dāng)然比不上心意宗千年積累的多,可比起單獨一家分?jǐn)偟氖找嬉呀?jīng)猶有過之了。
“轟!”隨著最后的核心拆除,空間驟然塌陷,夤夜流星電射,迅速撤離。
奔騰了數(shù)萬年的紅河,在其后幾個月內(nèi)慢慢變得清澈,再也沒有什么特別。
……
而當(dāng)冷竹他們還在路上追蒼冥,尚未入紅河時,薛牧就已經(jīng)回到了靈州。
原本是心急火燎地要去看看鼎的狀況,可剛到胭脂坊門口,就被一抹劍意吸引了目光。
一個白衣少年,衣飾破舊,身負(fù)長劍,筆挺安靜地站在坊市入口處,渾身劍意繚繞,就像是初見時的慕劍璃。
簡直是標(biāo)志性的氣質(zhì),薛牧忍不住開口問:“問劍門下?”
少年干巴巴地行禮:“問劍門下陸劍一,奉慕宗主之命前來送帖,已候多時!
慕宗主……薛牧面頰不自然地抖了兩下,接過帖子看了一眼。制式的請?zhí),上書“敝宗將于十月十日舉辦新宗主繼任大典,誠邀江湖同道觀禮。”下面一行小注:致星月宗。
看來和送給別家的請?zhí)且粯拥臇|西,并沒有慕劍璃特附的信息。薛牧反復(fù)看了兩遍,問那陸劍一:“貴宗大典,也請我魔門?”
陸劍一神色略有幾分怪異,還是很嚴(yán)肅平靜地回答:“只有星月。慕宗主之意,星月宗既受封爵,薛總管乃一方城主,早已不算魔門。”
想我去看你就明說啊……想也想得到,這丫頭堅持要請星月魔宗觀禮,肯定要有一批頑固反對,為這點事兒力排眾議又是何苦。薛牧嘆了口氣,收貼入懷:“小兄弟進來歇歇腳,喝兩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