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派滅于薛清秋之手,全派屠戮一空。這層過往讓她自然而然地把眼下這件事和星月宗聯(lián)系起來,薛牧的影子浮現(xiàn)心間,那就更不敢妄動了,連潛行探查的想法都失去。
仿佛所有的凌厲所有的勇氣剎那之間消失殆盡,只剩心虛打鼓的感覺。
如果是薛牧的布局,她自認(rèn)靠自己一人是休想破解的,她從來就沒看懂過薛牧。
慕劍璃低頭看看自己的白衣,一路激戰(zhàn),滴血不沾。以前她不會這樣刻意的,殺人濺血不過尋常,一名劍客為什么要回避血跡?可如今她下意識地讓自己更整潔,也覺得原先是不是太邋遢了……
帶著破洞的草履也換掉了,穿著的是干凈清爽的布鞋,沒有泥土,不染塵埃。
所有人看見慕劍璃,都覺得她沒什么變化,還是不加雕飾的苦修劍客,但每個人都覺得她更漂亮了,就像原本沒有拂拭過的寶劍,雖寒氣逼人,卻略顯黯淡晦澀,而如今擦得清亮,劍芒璀璨。
曾經(jīng)有些人覺得慕劍璃姿色略遜祝辰瑤半籌,如今看來絲毫不遜,當(dāng)之無愧的絕色譜之選,并列其中,不相伯仲。這慕劍璃是開竅了嗎?還是因為和薛清秋秦?zé)o夜在一起,成了陪襯,壓力太大?原來她也有攀比之心嗎?
慕劍璃卻知道自己不是攀比,她從不想和任何人比美,簡直無聊。她的拂拭,只為再見薛牧的時候,能迎來認(rèn)可的目光。
女人似乎確實是不該那么不修邊幅,想想真是不太好。
看似未曾被他消磨,卻已經(jīng)變了。不知不覺,潛移默化。
……
“前方不遠(yuǎn)便是萬年縣,今夜正好縣中歇息!毖δ烈恍懈聍腚x開荒山,這玉麟倒是個熟路的,一路帶著介紹:“天下各州往鷺州道路千萬條,但越臨近鷺州,也便如百川匯海,道路終究只剩幾條。這萬年縣差不多是必經(jīng)之一了,想必近期縣內(nèi)很是熱鬧!
薛牧笑道:“此去已近日落,豈不是尋不到客棧了?”
玉麟道:“此地乃我玄天宗地界,何愁住宿?慕先生迂了。我有些好友,約在城中見面,屆時好生熱鬧一番!
薛牧試探道:“據(jù)聞道長與七玄谷石公子是至交?”
“哈哈,就是那三竿子打不出個屁的臭石頭!
“他也是代表七玄谷列席論武的?”
“不是,他只是來行俠的……列席論武的代表另有其人!庇聍牍Φ溃骸敖谄咝蕊L(fēng)頭最盛的代表人物可不是他石磊,是他那艷冠天下的師妹!
祝辰瑤!薛牧心中一動,又能見到這妹子了么?如今她可是春風(fēng)得意,不知再見她還認(rèn)不認(rèn)自己這個公子。
玉麟嘆了口氣:“據(jù)說臭石頭能上新秀譜,還是沾了祝辰瑤的光,祝辰瑤協(xié)助六扇門擒拿呂書同,六扇門還了個人情給七玄谷,便讓石磊上了新秀譜,否則多半沒他的份兒。這上榜對他來說不但不是榮耀,反而很是諷刺,偏偏卻還不得不承人家的人情,想想也是可嘆。所以這不就盡力來為江湖同道出份力,證明他確有資格么……”
薛牧側(cè)目道:“道長對至交這般幸災(zāi)樂禍,可不像正人所言!
玉麟擺擺手:“我和他什么交情,當(dāng)面也是這么笑。其實誰都知道六扇門搞新秀譜大有貓膩,不會這么輕易讓我們八宗子弟上榜的,我能上榜多半也是為了安撫一下燒山之事。否則豈有兩個八宗子弟齊齊上榜的道理,大哥別笑二哥,都是丟臉貨,毫無榮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