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雯沉默了片刻,說道:“你化作凡人去世俗之中,豈不是太危險啦?遇到個強盜、劫匪之類,你都打不過!”
“我以神念之體,附于凡人之身,去體驗感受凡人的生活。就算宿主死了,我也不會有事的!”
“你是要奪舍凡人嗎?”杜思雯道。
“不是奪舍,是附身!世俗之中,多有憨傻之人,有體無神,我便附身其中,以他之體,悟我之道!”
聽了許青童的解釋,杜思雯算是明白了什么是入世修行。一想到幾十年甚至幾百年,她都無法見到小師弟,心里還是有些難受。
“師姐,我只是神念之體入世修行,并無什么危險,只是本體要時常關注神念之體,無法操心宗內之事而已!”
杜思雯默默地點了點頭,她雖有不舍,但事關自己夫君的修煉,些許兒女情長,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送走師姐之后,許青童又把董云霄和方天啟叫來,告訴他們,自己將要閉關,宗內之事,要他二人多操心一二。重大事項,可以向書院的掌教沈昊天匯報。
安排妥當之后,許青童關上了洞府的門,開始以秘法凝練神念之體。
所謂神念之體,說白了,就是一道有自主意識的神識。但又不能任由這道意識發(fā)展下去,脫離本體的控制,成為一個獨立的存在。
那樣的話,一旦這道意識失去控制,奪舍了宿主,就成了另一個許青童,或者張青童、李青童之類。
神念之體凝練起來并不多難,許青童用了三天時間,便把神念之體凝練成功。
他帶著新凝練的神念之體,離開了天華宗,外出尋找合適的宿主。
……
泗圍島,中州東南最偏遠的一個小島,靈氣稀薄,資源貧乏,幾乎沒有修士光顧此地。
浩劫之前,泗圍島上有三十多萬凡人生活。二十年的冥修之亂,并沒有波及到泗圍島。浩劫結束后,中州大陸人口減少了一半還多,不過,泗圍島的人卻沒有減少。
最近這十多年,中州的人口在逐漸恢復,泗圍島的人數(shù),反而不斷減少。
究其原因,主要是島上沒有了修士,周圍海域的海妖、海獸便漸漸增多,出海的漁民,每天都有人被海妖所害。
這一日,島上來了一個老者,頭戴斗笠,身穿一件灰色麻布粗衣,腳上穿著一雙草鞋,手里提著一個籃子,里面放著三個南瓜。
老者正是游歷至此的天華宗宗主,喬裝打扮的許青童。
他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宿主,入世修煉。
許青童提著籃子,走到街口一家門店旁,然后蹲下身子,將籃子擺在面前,手里拿著一根旱煙,“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整整一個上午,許青童一個南瓜也沒賣出。但他并不在意,賣南瓜只是個幌子,他的目的是找人!
直到下午太陽快落山時,海邊的碼頭上,一艘漁船靠岸,從船上下來一個漢子,手里拎著一筐魚,身后跟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
“老張,今天運氣不錯,抓了這么多魚!沒有碰到海獸吧?”
“今天還算幸運,沒有遇到海獸!”
老張名叫張德才,是這個小鎮(zhèn)的漁民,今年三十八歲。家里四口人,老母親六十有二,腿腳不便。妻子周氏,是鄰鎮(zhèn)周家莊人。他還有一個兒子,叫張小寶,今年九歲,就是跟在他身后的那個孩子。
張小寶小時候得了一場大病,燒壞了腦子,如今長到了九歲,只會叫“爹,娘”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