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新晉四小花旦的黎菲,許澤年多少有所耳聞。
許家旗下也有娛樂公司,只是不大重視而已。
“許總,你好。”
知道連烜不喜交際,黎菲自覺扯出笑容,大方得體地擔起應(yīng)酬的角色,
“我是黎菲,這是我表哥皇甫連烜。”
原本坐著的唐悅?cè)憔璧卣玖似饋,不著痕跡地靠近許澤年,微微揚起下巴,像是宣告主權(quán)。
黎菲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里,心中冷嗤一聲。
“黎小姐,皇甫先生!痹S澤年伸出了手。
黎菲淺笑著輕輕一握,然后得體的放開。
連烜把手里的刀放到桌上,神情淡然地握上了他的手。
“爸,上次我和表哥遇到路霸,就是他出手救了我們!
上次他們被那群路霸打得渾身是傷,自然沒能瞞住許澤年。
許澤年驚訝之下,兩只手同時握住了對方的手,一臉誠懇道:
“犬子頑劣,到處惹禍,多謝皇甫先生的出手相助!
剛才他出手阻止許方誠闖禍,許澤年已經(jīng)心存感謝了,萬萬沒想到,他們之間還有更深的淵源。
“小事一樁,不足掛齒。”連烜微微頷首,抽回被握著的手。
“爸,你不知道,大俠可厲害了,五六個壯漢拿著刀棍,他懷里還抱著孩子,三兩腳全都踢飛了……”
許方誠滿眼崇拜,聲音都高亢了幾分。
周遭的人看向連烜的眼神變得有些復(fù)雜。
黎菲掃了眼四周,他們這一桌已經(jīng)成為宴席上的焦點,她淺淺一笑,放低聲音,
“小朋友,今天是唐老爺子的壽宴,改天再找時間敘舊可好?”
他們在這喧賓奪主可不大好了。
許澤年回過神,贊許地看了眼笑語嫣然的黎菲,然后側(cè)頭瞪向惹起事端的混賬兒子。
解除了小胖子的危機,連烜也不欲與他們多言。
朝他們微微頷首,轉(zhuǎn)身往自己座位上走。
黎菲歉意一笑,提裙跟著往回走。
“爸,我去那邊坐。”許方誠扔下一句話,踮起頗有分量的身軀一溜煙跟了過去。
硬是讓人在那一桌添張椅子擠了進去。
許澤年氣得吹胡子瞪眼,卻也不好在人前發(fā)作,只能警告地瞪他一眼,坐了下來。
“澤年,現(xiàn)在社會風氣不好,亂攀關(guān)系的人也多,怎么能讓方誠和那些不知底細的人混在一起呢!
唐悅?cè)銐旱吐曇簦荒槕n心。
許澤年看她一眼,目光有些深沉,“那是方誠的救命恩人!
暑期的時候,許方誠與他大吵一頓,負氣跑回了外祖父家,闖了不少禍,差點還出了大事。
“話是這么說,可畢竟是陌生人,想要表達感謝,可以給他開一張支票嘛!
唐悅?cè)阈÷曁嶙h,瞥到許澤年面色不佳,她忙補充一句,
“我也是為了方誠好,他性子本來就急躁,又經(jīng)常打架斗毆,還特別崇拜那些武術(shù)厲害的人,這樣下去,他會不會變得更加暴力兇狠?”
她跟在許澤年身旁六七年了,當然懂得如何挑起他心中在意的點。
果不其然,許澤年的臉色沉了下來。
唐悅?cè)阕旖俏⑽P起。
連烜在小胖子嘮嘮叨叨的聲音中,淡漠的黑眸在許澤年那邊停留了一下。
余光一轉(zhuǎn),瞥向隔了兩桌的楚鋒。
蘭盈正依著楚鋒竊竊私語。
“……嘖嘖,許總看向菲姐的眼神可透著欣賞呢,峰哥,咱們菲姐的魅力真是不一般呀!
楚鋒手里端著酒杯,半闔著的眼眸有寒光閃過。
“……若是給她傍上許總,人家的眼里哪還看得見我們喲!
夢語這等娛樂公司與許家龐大的產(chǎn)業(yè)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根本沒有可比性。
楚鋒握著酒杯的手指有些泛白,“哪有那么容易,沒瞧見許總身旁那個女人么?”
唐悅?cè),傳聞中第二任妻子的候選人,牢牢占據(jù)著貼身秘書一職,經(jīng)常跟著許澤年出入各種場合,若非許方誠作梗,她說不定早就成為許太太了。
“哎,那女人哪有菲姐漂亮,年紀挺大的,許總瞧著對她也沒多好嘛,峰哥,你說,她會不會拿捏了許總什么把柄,才會讓她一直待在身邊!
蘭盈憑著女人的直覺認為,許澤年對唐悅?cè)阋膊灰姷糜卸嘞矚g。
楚鋒睨她一眼,“你是劇本看多了,像許澤年這樣的身份,就算有把柄被她拿捏住,也不可能解決不了。”
蘭盈噘起紅唇,他說得有道理,可她還是覺著有些不對。
“……大俠,蝦哥說您是武術(shù)教練,他的武功就是跟您學的,您還缺徒弟么?您看我怎么樣?”
薛強說他的棍法和劍法才學了不到一個月,舞起來已經(jīng)似模似樣了,許方誠羨慕又嫉妒。
連烜收回視線,乜斜他一眼。
小胖子的臉紅一塊紫一塊的,眼底都是興奮激動。
剛才差點被人激得犯大錯的事,早已被他拋到九霄云外。
真不知該說他心大還是缺心眼。
“年紀大,習武天賦普通,身體素質(zhì)太差,就是練了,也不會有大的成就。”
瞥了眼他肉乎乎的身軀,聯(lián)想到自家胖娃,連烜嘴角抽了抽。
一盆涼水把許方誠從頭澆到尾,打碎了他仗劍天涯的武俠夢。
“……我真的這么差么?”
他哭喪著一張臉有些不服氣,“可蝦哥比我年紀還大呢?”
“他那是練著玩的,花拳繡腿,為了拍視頻漲粉絲而已!
帶了目的性,薛強最近練得倒也很勤快。
許方誠眼睛亮了起來,“花拳繡腿我也想學,大俠,收我為徒吧!”
坐在一旁的黎菲忍不住笑了。
“小朋友,花拳繡腿學來有什么用處呢?”
許方誠側(cè)過身子,一臉認真地回答,
“當然有用,拍視頻能漲粉!
“噗”剛啜了一口茶的連烜被嗆到了。
黎菲掩唇大笑。
連烜沒好氣地瞪著一臉無辜的小胖子。
桌上眾人瞧著他們面色各異。
許方誠雖然有些不學無術(shù),可他是許澤年唯一的兒子,再混不吝身份也不會改變。
多少人爭著搶著想與他家攀上關(guān)系,眼前這冷峻的男人,居然不為所動。
黎菲好不容易才緩住了笑意,“要漲粉還不容易嘛,你家自己都有娛樂公司!
許方誠“嘁”了一聲,他擺擺手,“那種有什么意思,靠自己的能力吸粉才算真本事!
他挺了挺厚實的胸膛。
“習武很辛苦,你堅持不了的!
連烜拒絕,像他這么胖,練不了多久就要哭爹喊娘的了。
許方誠眼睛睜得溜圓,“不可能,蝦哥都能堅持,我為啥不行?”
“你能五點起床蹲馬步么?”
一句話,炸得許方誠差點說不出話來,“……五、五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