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對決在即,小丑這么努力倒也合乎邏輯。
可這一切在張祭祖看來,還是太不穩(wěn)健了。
任何馬戲演員出了問題,在表演中都可以替換為備用節(jié)目,可小丑一旦出了問題,備用的那位小丑有沒有這么靈性,是否能成為串起整場演出令觀眾印象深刻的靈魂人物就有些難說。
講道理,這么大的馬戲團竟然沒能培養(yǎng)出第二位麥斯福特,風險預控有點失敗。
張祭祖瞇著眼,悄無聲息地從演員辦公區(qū)域撤離,他準備再去別的地方轉轉。
可就在他想要避開所有演員視線從邊緣小路離開這里時,一個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來人不是NPC,而是玩家,只不過張祭祖萬萬沒想到這局中那兩個消失的隊友里,有一位竟然是她!
沒錯,她。
這是一位女玩家,且是一位非常好辨認的女玩家,只看她那一頭漸變青的狼尾碎發(fā)和頗為耐人尋味的忽閃眼神就知道這個女人,并不好“惹”。
毒藥,【污墮】的神選,一位令不少玩家著迷卻也讓不少玩家咬牙切齒的惡孽。
她還是那身熟悉至極的裝扮,長袖的衛(wèi)衣將上身包裹的嚴實,下擺蓋過短褲,只露出兩條白到發(fā)光的長腿。
她的出現(xiàn)讓張祭祖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他并不抵觸毒藥,他們之間也毫無摩擦,況且之前毒藥還曾是他的戰(zhàn)友,跟他一起揍過墨殊。
他只是沒明白為什么毒藥會在這種局里玩消失當獨狼,卻又在這個時候找上自己。
但很快他就看出了原因。
只見毒藥的手指豎在唇間,笑眼如絲發(fā)出一聲“噓”,而后眼珠提溜亂轉,嘗試著向張祭祖懷里倒去,一邊靠近還一邊說道:
“小牧師,怎么最近都沒見到你,你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張祭祖立刻意識到這位【污墮】神選要找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程實!
她把自己認成了程實。
也對,按照最基礎的邏輯,如果兩個張祭祖中有一個是程實,那大概率會是胡為身邊那個。
毒藥最懂欲望,她或許讀不懂程實,卻一定能讀懂大元帥,所以她相信了大元帥一次,以此找到了“程實”。
然而張祭祖并不是程實,眼見毒藥就要倒進懷里,他雙眼一瞇,毫不猶豫地拿出手術刀,抵在了毒藥額頭即將落下的地方。
毒藥側傾的動作一頓,竟筆直地停在了刀尖之上,她對身體的掌控力已經(jīng)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緊接著她又掀起眼簾,看向“程實”楚楚可憐道:
“我好累,借我個肩膀休息一下,就一下,可以嗎?”
張祭祖哼笑一聲,搖了搖頭:
“肩膀沒有,但空余的墓地夠多,如果真的覺得累,長眠地下或許可以徹底解脫。
如何,有興趣嗎,毒藥小姐?”
“???”
他不是程實!
毒藥驚了,她傾斜的身子立刻掰直,就像是倒轉的指針瞬間歸位。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可很快就恢復原樣,意味深長地笑道:
“甘愿為了小牧師來拖住大元帥的注意,你和他......關系不錯嘛?”
張祭祖也是笑笑:
“尚可,但大概不如你跟他關系緊密!
毒藥含羞低頭:“也沒有你想的那么緊密......”
“?”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無語,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在你面前的【污墮】信徒嘴里說的話到底是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張祭祖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毒藥,確實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了難以掩飾的疲憊,他很好奇,這么一位將欲望玩弄手心、最懂“逢迎”他人之欲的惡孽,怎么會累成這樣?
并且看上去對方并不像是熬過了一場慘烈的戰(zhàn)斗,更像是經(jīng)歷了什么使人身心俱疲的事情。
他等著毒藥開口問些什么,然而毒藥并未啟齒。
她不是不想,而是在張祭祖面前實在沒什么招。
她了解這位【死亡】神選,除了守著自己的那座小墓園和活到最后外,這個“純粹不想死”的玩家根本沒有什么其他欲望。
雖然不想死也算是一種欲望,但這種欲望憑借張祭祖守墓人的身份已能自給自足,如此一來,她的手段在這位“純粹欲望”的玩家身上根本施展不開。
她沒法憑借自己信仰的優(yōu)勢從張祭祖嘴里套出什么,只好嘆口氣,嘗試用另一種方式與對方交流。
她看向張祭祖,學著對方的樣子瞇成狐貍眼后,笑問道:
“你知道小牧師就是愚戲嗎?”
“?”
張祭祖的眼睛又瞇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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